萬曆十五年,即公元1587年,這一年,西班牙軍隊西征大英帝國,而遠在東方的明朝,經過明神宗朱翊鈞大刀闊斧的改革,原本一改明朝的頹勢,出現了盛世曙光,當時無數人以爲明朝會永遠的繁榮強大,沒曾想卻在皇權與文官的鬥爭下,迎來了更加不可逆轉的衰亡。
說到《萬曆十五年》,這本書是1976年58歲的華裔美籍曆史學家黃仁宇用英文完成的《1587,無關緊要的一年》,中文書名爲《萬曆十五年》。
衆所周知,發生于1619年即萬曆四十七年的遼東戰役,是關系明朝生死存亡的轉折點,而明軍的失利,其根子仍在其官僚制度。過去關于明史的敘述,幾乎都有“稅重民窮”的說法,但是黃仁宇認爲,“民窮”的根本原因不在國家的賦稅過重,而在法律的腐敗和政府的低能。
中國兩千年來,以道德代替法制的情況,到明代到達了極點,而他寫作《萬曆十五年》的目的,也重在說明這一看法。
“司法制度極爲簡單,缺乏判決爭端的根據。即使是技術上的問題送交禦前請求決定,也要翻譯成爲道德問題,以至善或極惡的名義作出斷語。”(《萬曆十五年》)
不管判斷什麽,都可以以“道德”爲武器,看不慣誰,罪名找不到好辦,從道德上出文章。
還有很多都是瑣碎的事,張居正父親死了,可張居正是身居要職輔佐皇帝的重要任務,他應該不應該去辭官守孝?于是,儒家的一堆大道理就又來了,你應該這麽做你應該那麽做……
形式高于一切、道德高于一切,道貌岸然的儒教建立起了一套完美的表面世界,同時大家在潛規則下繼續爾虞我詐貪汙受賄結黨私營,一套儒教理論,一套潛規則,兩者互不幹涉的組成了這個封建王朝。
《萬曆十五年》的開篇這樣寫道:
在曆史上,萬曆十五年實爲平平淡淡的一年
但結尾卻如此:
1587年,是爲萬曆十五年,歲次丁亥,表面上似乎是四海升平,無事可記,實際上我們的大明帝國卻已經走到了它發展的盡頭。萬曆丁亥年的年鑒,是爲曆史上一部失敗的總紀錄。
萬曆十五年看似無關緊要的一年,但黃仁宇老先生卻暗喻一個“黑洞”,依舊祥和的太平盛世的背後,可能整個體系早已病入膏肓,無力回天。
從萬曆十五年開始,明神宗開始怠政,逐漸沉湎于酒色中,後來爆發曠日持久的“國本之爭”,朝廷裏黨派林立,黨爭不斷,即“東林黨爭”,明神宗疲倦其中,索性不上朝,即演變成後來的:
“三十年不出宮門、不理朝政、不郊、不廟、不朝、不見、不批、不講。”
由此可見,萬曆十五年是張居正改革後明朝由盛轉衰的轉折點,看似影響不大,卻意味深遠。這一年豐臣秀吉即將統一日本,爲後面的侵朝拉開序幕,雖然後來明朝與朝鮮聯合抗擊,日本侵朝失敗,但明朝也損失大量國力。
外患暫無,內憂頻起,萬曆十五年,努爾哈赤在東北已經崛起,爲後來統一女真打下基石,也爲明朝的滅亡埋下禍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