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離去了。一個新的春天的世界。田地間響起斑鸠的叫聲。在不能進入的荊棘叢底,每一個夜晚以及每一個早晨,都會閃動出鳥兒的啼鳴。”勞倫斯在《鳥啼》中這樣描繪春天。的確,春天不如夏天般火傘高張,目光短淺而不思未來;也不比秋天般碩果累累,安于眼前的豐收盛況;更不似冬天般雪虐風饕,只能在溫夢中逐漸迷失。而春天,充滿朝氣,總給人以無限希望和未來。
二十一世紀二十年代的第一個冬天顯得有些特別。冷空氣裹挾著很多的不確定性向我們襲來,這個冬天好像格外的嚴寒。眼瞧著那個萬物複蘇的春天似乎還遠在天邊,但其實春天已經在悄然向我們釋放她的訊息了。
1月24日除夕夜,春晚上那個准備時間不到10個小時,甚至來不及有一次正式彩排的詩朗誦《愛是橋梁》釋放了第一個信號——庚子年的春節要到來了。白岩松說:“我們在過年,但有些人還在前線奮鬥,他們在爲我們過關。”在這個缺少了許多年味的新年裏,我們更加明白了圓和平安的意義,也更加懂得了我們平時安逸甚至有些無聊的生活,是有多少人爲我們守護的安甯。優秀的文藝作品有著春風佛面的感覺,聽著白岩松、康輝、歐陽夏丹他們溫柔而堅定的聲音,我們大家都開始相信,春天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2月4日立春,和家裏人驅車前往太湖邊轉轉。不敢下車也就幹脆沒有停下來,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忽然發現了一些和冬季有些違和的事物——原來是湖畔的柳樹抽了新枝。頓時心中的枯樹也煥發了生機,我們正一步一步地駛向春天。回到家看新聞,一個接著一個的好消息也在不斷傳來,火神山醫院投入使用了,對于病毒的調查取得進展了,家在武漢的一位親戚退燒出院了。經曆了冬天的殘酷我們才更能感受春天的溫暖。我們完全有理由去相信二十一世紀二十年代的第一個春天也許會遲到但一定會格外燦爛。
2月8日上元節,即便是沒有現場觀衆,各大衛視的元宵晚會辦的也是熱熱鬧鬧。我們絕不是因爲忘記了苦痛,而是我們絕不放棄在苦痛中唱歌的自由和氣魄。元宵過完意味著春節結束了,這個比平時長了很多的春節假期也接近尾聲了。許多城市已經在陸續安排返工了。其實在這樣的環境下,踏出家門需要的勇氣不止一點點。可面對這樣的寒冬,總需要有人去撬動河上厚厚的冰層,去掃清壓彎了枝頭的大雪,去撥開籠罩在城市上空的陰霾,迎來陽光,擁抱希望。不是已經有很多很多身先士卒的勇士們爲我們做了榜樣了嗎?
那個二話不說奔向武漢的老人,那一群群放下一切簽完生死狀就趕往前線的醫護人員,那些積極捐款只爲盡自己一點綿薄之力的我們……春天從來都不是一夜之間的冰河融化,繁花似景,而是于細微處一點點的累積,一點點的氣溫升高,一點點的花苞綻放。
正如霍桑在《春日遲遲》中所言,春天的美不是幻象也從來不只是那點滴的翠綠,而更是它周遭廣闊的深黝荒蕪土地帶給人們的夢想和渴望,每時每刻都有更多的土地從死亡中被拯救出來。就如同那個我本以爲光禿貧瘠的太湖堤岸,你細看,綠綠的東西從枝頭冒出來了;再細看,草坪也開始微微泛綠了。
待到春暖花開時,我們就更能體會到生命所帶給我們的無限驚喜和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