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之仁,出自《史記·淮阴侯列传》,原文中的意思是"楚霸王項羽待人恭敬有禮貌,說話謙和,如果見到有人生病,他會同情地傷心落淚,可是當有人建立了功勳應當封官賜爵的時候,他卻又舍不得,也就是小女人的仁慈。"。在傳統文化中,後人又把它引申爲"優柔寡斷,當斷不斷,反受其害。"!
張居正做爲大明王朝第一名宰,學問之廣,城府之深,遠非常人可及。他以一己之力使明朝政權的頹勢"回光返照"般延長了數十年之久,自然不會有絲毫地婦人之仁。他大行問路斬樵之道,並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問路斬樵
張居正在搞定了李太後和皇帝再加上那個大內總管馮保之後,便開始他上任首輔的第一個大項目——京查。爲操作這個項目他首先得解決好當時因國庫空虛,兩京官員發不了俸祿的燃眉之急。雖說他剛開始用胡椒和蘇木抵擋了一下,可效果並不好,惹得連李太後都皺了眉頭。李太後的不滿,對張居正來說是一道絕對不能逾越的紅線!
國庫裏沒有錢,各地的應納稅銀也交不上來,還要給那些官員發工資,難辦不?對一般人可能是難辦,對張居正來說,小菜一碟!
張居正的親信殷正茂去廣西慶遠府替代高拱的親信李延剿匪時,高拱不是多給殷正茂拔了二十萬兩軍費?這時剛好可以派上用場,張居正要把這筆錢要回來解這燃眉之急。殷正茂回信說那錢己經當做軍費花完,但是,他手裏還有筆銀子也是二十萬兩。
啥銀子?原來殷正茂在查到李延貪汙的證據後,李延爲保命私下送給了殷正茂二十萬兩銀子,意思是他高拱光明正大拔的銀子你殷正茂不能拿,我李延私下再給你二十萬,你拿著!只可惜二十萬兩銀子也沒能保住李延的小命。祥見前一篇文章《招招逼人看似可怕,一招制敵才是妙手|張居正、高拱二人內閣鬥法》。
殷正茂的意思是把這二十兩白銀做爲李延行賄朝廷命官的髒款上繳朝廷,再由朝廷拔到戶部給大家發工資,這樣既解了張居正的急,殷正茂自己也在朝廷中露把臉,洗清一下他"貪財"的汙名。按理說這樣的處事方法很好,可張居正不答應。這樣以來,殷正茂是不是就會受到李太後和皇帝的賞識?他們是不是就有可能跨越他張居正建立單線關系?
張居正密令殷正茂,這二十萬兩白銀必須以高拱多拔的軍費名義退回,如果不,以後的事兒你殷正茂多掂量掂量!
殷正茂只能照辦!這啞巴虧吃的真叫個活該!估計殷正茂得自己抽自己幾耳光,李廷己死,那二十萬兩銀子是自己白得的,現在成了張居正腳下的墊腳石。原來還想著花這二十萬兩能給自己放個禮花呢,結果連屁大個響聲也沒放出來!
敲骨吸髓
張居正把胡椒和蘇木當工資分發給了大家當工資,原來這胡椒和蘇木也是個稀罕物品能值些個錢,可是滿大街都開始賣了,一下子就變成了白菜價。這時有個做布匹生意的商人叫郝一標,他腦洞大開地發現這是個巴結權貴的好機會,就以高價回收了幾個能用得上的高官手裏的胡椒和蘇木,說是這些個東西他染布時正好可以用到。
張居正知道了這事,心想著正困得要死呢就有人送枕頭?真好!他馬上約見郝一標,明確表達了一個意思,小郝是真是個好青年,年輕有爲啊,你生意做這麽大,剛好胡椒和蘇木你也用得上,挂上牌子把大家手裏的胡椒和蘇木全收了吧!
郝一標敢不答應嗎?不過他轉念一想,這銀子也不會白花,一來收上來的胡椒和蘇木多是多了點,可以慢慢消化,二來攀上張居正這個內閣首輔的關系以後吃不了虧!
吃不了虧?張居正是什麽人?能叫你占了便宜?
沒過幾天,京城裏的大家手上的胡椒和蘇木收完了。張居正又約見了郝一標。"那個朝廷的倉庫裏還有點存貨,你也全收了吧,反正你也用得著。"
哈哈哈!
郝一標一狠心,收!不管咋說這也算了攀上了關系。
過了一段時間,郝一標找到張居正,請求安排兩條在運河上給朝廷運輸官糧的官船。他想讓官船給自己運點貨,一是省下運費,二是不再擔心土匪搶劫,三是可以省下各個關卡的通關費用,裏外裏算下帳,除了能把收胡椒和蘇木虧的錢撈回來不說,還有些賺頭!
張居正大筆一揮,這事辦了!
郝一標用官船運完貨賺了些錢,正在數賺來的銀子有多少兩呢,張居正又傳話了,這回是見面都沒見。張居正要求郝一標以後把朝廷每年從全國收上來的胡椒和蘇木全收部收購!
這些胡椒和蘇木可是朝廷當做稅款從下邊征繳上來的!到郝一標這兒過一手,馬上全部變現成白銀!
自此,做布匹生意的郝一標又多出一個生意,變賣胡椒和蘇木!
對政敵痛下殺手
還有一件事發生在郝一標出現之前。
張居正用胡椒和蘇木給大家發工資,搞得滿大街全是胡椒和蘇木,誰也賣不出去。其實對于大多數京城高官來說,賣出去賣不出去無所謂,就是三年五年不發工資他們照樣吃香喝辣,之前賺的家底都厚實著呢,只是看著張居正要搞什麽京查不順眼,才跟著起哄喊窮。
可凡事都有例外,京城裏還真有一個窮官叫童立本,是禮部的一個小官。禮部原本就是油米不進,沒半點油水,連老鼠都能餓瘦的地方,再加上童立本膽小怕事,人又老實,就那點工資養活一家老小都難。這下子胡椒和蘇木當工資發了,可又不能當飯吃,童立本一家老小就吃了上頓愁下頓。大家別不信,可以去查下史料,明朝自朱元璋建立明朝起,大小官員的工資就開創了曆史最低。
童立本的上司王希烈,是前任首輔高拱的得意門生,自打高拱下台後就恨恨不平,其實他是失去了保護傘,怕張居正收拾他。王希烈有事沒事就敲打童立本,讓童立本也參與攻擊張居正。童立本哪裏有這個膽子?
朝廷宣布要京查以後,王希烈就用京查威脅童立本,說是童立本不知哪輩子時說過了皇後的壞話,這次京查時會被清算。
童立本不知是餓得頭昏,還是真叫王希烈給嚇著了,一根細繩吊在了自家的房梁上,死了!
這下可叫王希烈抓住了好題材,大做起了張居正"苛政"害死人命的文章。在童立本出殡那一天,王希烈招集了百十個高拱之前的門生故舊給童立本搞起了公祭,還專門請了幾個會哭的婆娘哭喪助威。
那天童立本家裏人多,花圈也多。花圈多得家裏、院子放不下,連他家門外的胡同裏都放不下,一直放在了大街上。
當時王希烈看著這場面真是意氣風發、鬥志昂揚,他站在桌子上親自念起祭文,如哭似泣,大聲痛斥張居正的曆曆"惡行"。童立本家人的哭泣聲,幾個哭婆子的幹嚎聲,高拱那些門生故舊的說笑聲,風吹花圈發出的呼啦啦聲,再加上王希烈幹啞的讀祭文聲,全都混雜在一起,亂哄哄地象個大雜燴!
突然間不知從哪冒出點火星子,引燃了幹燥的花圈,當時還有點小風。火借風勢,風助火威,沒等人們反應過來,小火變成大火,滿院子滿胡同燒了起來。原本人就多,跑也跑不開,跑不開也是死命的跑,有摔倒的就成了別人的肉墊子,根本沒有人想著救火。那百十個高拱的門生故舊原本就是貪生怕死的主兒,來參加這個公祭就是瞎起哄,這會兒誰顧誰呀!
王希烈很倒黴,他剛好成了摔倒在地被人踩,最後被燒死的幾個人中的一個。
這好好的咋就起了火呢?難不成有人放火?大家開動腦筋,猜!
反正這事過去沒幾天,就出現了那個冤大頭商人郝一標,大家工資的事解決了,朝廷也沒太在意童立本家的這場火,就當一場意外事故不了了之了。
史書上有記載說張居正長得斯斯文文、白白淨淨,一副書生的模樣,從不大聲說話,更很少訓斥人。可是誰要是想當他的絆腳石,不是踢開就是直接砸碎!並且叫你說不出半個不字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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