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九霖
“輕微症狀病人看家庭醫生,在家休養,讓醫院資源集中照顧最有需要的——老人、小孩和有並發症的群體。”這是新加坡總理李顯龍近日的講話。新加坡現有人口爲570萬,已確診新冠肺炎病例40例,其中,輸入性21例,本地傳播19例。在這些確診病例中,有8名英國人,5名在法國被確診,疑似是從新加坡攜帶了新型肺炎的病毒。能找到與已確診患者有密切接觸史的只有5例。總之,新加坡已經成爲繼日本之後中國境外確診病例第二多的國家(日本確診病例已達到96例)。2月7日,新加坡將疫情警報級別提升至“橙色”,與SARS(非典)時一樣,引起了新加坡的社會恐慌,以致新加坡超市物資出現了瘋搶的情況。
新加坡是個城市國家,比較好隔離。那麽,新加坡爲什麽沒有采取類似中國那樣的嚴格隔離措施呢?甚至遠遠趕不上當年對待SARS的防範呢?而且,新加坡還出現了“健康人不要戴口罩”的公開宣傳。這是爲什麽呢?
首先,新加坡對待這次的新冠肺炎疫情,沒有當年對待SARS的那麽深刻的認識和關注。2月8日,新加坡總理李顯龍公開表示他的看法(當然,這也應該是新加坡當局的認識):“湖北之外的新冠肺炎的致死率爲0.2%,流感的致死率是0.1%。因此,從致死率上來看,新冠肺炎更接近流感,而不是SARS。”“比起非典,這個新型冠狀病毒更像是個流感,”他還說,“如果確診病例持續增加,我們必須重新審視當前的策略。如果病毒已經擴散,追蹤密切接觸者的作用微乎其微。如果我們繼續讓所有可疑病例住院隔離,醫院肯定無力支撐。”換句話說,新加坡方面認爲,新型冠狀病毒沒有當年的SARS病毒那麽厲害、新加坡所遭遇的疫情也沒有那麽嚴重,以至于正月十五,新加坡還在搞萬人宴,沒有人戴口罩。
那麽,新冠肺炎和SARS以及流行性感冒應該如何比較呢?
據《健康報》報道,2月10日,國家呼吸系統疾病臨床醫學研究中心主任、中國工程院院士鍾南山表示,新冠肺炎病毒是冠狀病毒的一種,它跟SARS冠狀病毒是“平行的”。中國科學院武漢病毒所的石正麗團隊,則在《自然》在線發表研究論文稱,新冠肺炎病毒使用與SARS冠狀病毒相同的細胞進入受體,與蝙蝠中發現的SARS相關病毒擁有87.1%的相似形,與SARS病毒有79.5%的相似度。而新冠肺炎比SARS傳播之快、死亡人數更多,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2月3日,美國傳染病專家Ian Lipkin(利普金)告訴CNBC,季節性流感比冠狀病毒造成的死亡人數更多,全球每年有65萬人死于季節性流感。嚴格從死亡人數來看,新冠肺炎“對我們的挑戰遠不如流感”。但是,這並不是看待疫情的唯一視角;這也不是此次疫情如此令人擔憂的原因。關鍵是,新冠病毒“是一種新病毒。我們對它了解不多,因此,我們都擔心它會不會發展成更糟糕的情況,”利普金還警告說:“我們對它的傳播力知之甚少。我們不一定有准確的診斷測試。我們真的不知道疫情會發展到哪裏。” 他說: “我們缺乏(新冠肺炎)疫苗或藥物,唯一的辦法是遏制。”利普金是哥倫比亞大學梅爾曼公共衛生學院感染和免疫中心的主任,參與了抗擊2003年非典的工作。
總而言之,我們注意到,新加坡在對待新冠肺炎上的認識和行爲,比起新冠肺炎發生後不久新加坡就禁止中國人入境和過境新加坡的態度與做法,似乎大相徑庭,天壤之別。
其次,新加坡資源有限。有人說,新加坡沒有采取措施,是因爲新加坡天氣炎熱,常年最低溫度也在28度,而新型冠狀病毒在超過了25度的情況下不能生存。但現實卻是,新加坡、泰國、印度尼西亞都已發生新冠肺炎病例,其中,新加坡發生了本地傳播19例的情況。實際情況是,新加坡醫療資源和其它方面的資源都很有限,也難于達到中國這樣的社會動員力,做不到像中國這樣的進行全民阻擊戰。李顯龍的幾句話已經說得非常清楚:如果像中國這樣對待疫情,那麽,“醫院肯定無力支撐。”因此,還是讓輕微病人“在家休養,讓醫院資源集中照顧最有需要的——老人、小孩和有並發症的群體。”
再次,近年來新加坡經濟不景氣,當局不想因防範疫情而影響經濟。新加坡是一個高度外向型和特別依賴國際貿易的城市國家。2019年,面對中美貿易戰、全球市場需求疲軟等諸多不利因素,新加坡經濟遭受重大打擊。2019年國內生産總值增長率僅爲0.7%,遠低于其2018年3.1%的增長率,創下了自2008年世界金融危機以來的新低。一旦防疫過度,尤其被世界衛生組織定性爲“疫區”,新加坡經濟可能崩潰。因此,新加坡在走鋼絲,期待疫情不會對新加坡帶去嚴重傷害,並指望NCP自生自滅。
然而,新加坡人口比較密集,辦公場所更是非常集中。而且,新加坡往來國際旅客頻繁。一旦疫情爆發,後果將不止影響新加坡本身,更會影響全球,也可能讓中國的全民阻擊戰前功盡棄。因此,希望新加坡反思和防患未然!
(作者爲中央統戰部黨外知識分子建言獻策專家組財金組秘書長、全國工商聯國際委員會委員、北京約瑟投資有限公司董事長)
責任編輯:徐芸茜 主編:程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