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心點燈
護士義工葉亮麗擁有22年的護理經驗,曾經參與印度古吉拉特邦地震災後的救援工作。
她回想當年,急診區擠滿了人,器材不夠用,醫護人員忙得連休息時間也不夠。
她記得曾救治一名受輕傷的男子,他成功從高樓逃生,保住性命,卻再也找不回家人。
這件事讓葉亮麗深刻體會到生命的脆弱,更明白珍惜的重要。
2001年,印度古吉拉特邦發生了7.8級地震,估計有2萬人因此喪生。當年的古吉拉特邦盡是殘垣斷壁,大街上滿是神情緊張焦慮、不斷在尋找生還親人的災民。
對于當年首次踏上赈災之旅的護士義工葉亮麗而言,一幕幕哀鴻遍野的畫面仍曆曆在目,絲毫沒被這一晃眼就已10多年的光景沖淡。
葉亮麗(44歲)在護理領域已22年,她目前在大專學府擔任護理課程客座講師。古吉拉特邦(Gujarat)發生地震時,她在新加坡中央醫院擔任急診部護士。
由于她的專業符合赈災所需,她當時隨新加坡保健服務集團(SingHealth)的醫療義工團隊前往印度的拉傑果德(Rajkot)市進行救援。
回想起災區支離破碎的場景,葉亮麗說:“在不熟悉的環境工作是充滿挑戰的,急診區擠滿了人,我們必須應付情緒緊繃的災民。器材也可能不夠用,必須謹慎處理。由于長時間工作,休息時間並不足夠。”
葉亮麗記得,她當時救治了一名受輕傷的印度男子。地震發生時,男子身在大樓的較高樓層。盡管他成功逃出生天,卻再也找不到他的家人。“也就是這種時刻,讓我深刻體會生命的脆弱,要好好珍惜。”
建築物龜裂不安全
義工搬桌子睡戶外
除了面對災後救援的挑戰,團隊也要克服住宿問題。
她憶述:“所有建築物都裂開了……因此睡在裏頭不安全。有些人把桌子讓給我們,我們就把桌子擺在建築外面,睡在桌上。”
回首過去10多年,葉亮麗赈災的足迹遍布八個國家,她在新加坡紅十字會擔任護士義工期間就代表他們前往緬甸和尼泊爾進行救援。
葉亮麗平時也會與其他義工分享她在災區的相關經驗,包括在處理災民的情緒時,應該注意的事項。
“很多災民不會放聲痛哭,看起來很堅強。但其實我們必須關注他們,注意他們是否有創傷後壓力症候群症狀……前去參加短期救災的義工,就可多留意長期在災區的義工是否有這方面的病征並需要協助。”
與葉亮麗一樣,王偉祺(26歲,急救指導員)也是新加坡紅十字會的護士義工。
如果時間允許,他每個月至少一次,會在周末時與新加坡紅十字會“流動急救員”項目(First Aider on Wheels)的義工團隊前往東海岸公園、烏敏島等地沿路騎車,看有沒有人受傷,需要急救。
抱持著想要救人的初心,王偉祺當過醫院護士,也當過救護人員。
“當救護人員初期就體會到這份工作相當不容易。無法成功救治生命時,我就會躲在救護車裏哭,責備自己做得不夠好。這樣的情況維持了好幾個月。幸虧,同事們鼓勵我向前看,接受這是工作必經的過程。”
盡管工作讓王偉祺領悟到生命的無常,但他也從中看到了無限希望。
“有一次,我們接到電話,要處理心髒驟停的案例,但沒有救成,可是偏偏下一個任務是要幫忙接生。這是很難形容的感受,讓我更明白要珍惜生命。我們如果不互相幫助,還有誰會來幫助我們?”
因此,只要是紅十字會有需要,王偉祺就會義務幫忙,在各種場合分享急救經驗,好讓更多人在必要時展開正確的急救,挽救生命。
當救護人員初期就體會到這工作相當不容易。無法成功救治生命時,我就會躲在救護車裏哭,責備自己做得不夠好。這樣的情況維持了好幾個月。幸虧,同事們鼓勵我向前看,接受這是工作必經的過程。
——急救指導員王偉祺
積極往海外救援
護士義工團壯大
新加坡紅十字會積極派遣人員前往海外參與災後救援,不斷壯大這個領域的實力,尤其是2004年印度洋大海嘯之後。2015年11月,新加坡紅十字會更是正式成立護士義工網絡,護士人數從最初的六七十名增至目前的近130名。
新加坡紅十字會秘書長班傑明·威廉(Benjamin William)接受《聯合早報》采訪時說,派遣多少護士義工前往災區取決于災區的情況,以及他們應對災情的方法。
每年近70名義工赴海外
以印度洋大海嘯爲例,他們派遣了三四十名護士義工前往,每個救災小組包括三名護士。
“除了災後的及時人道工作,我們每年也派遣兩三組醫療小組(一共約10名護士),前往海外進行災後恢複工作。在本地,則每年動員七到10名護士義工參與紅十字會的本地項目,例如公共保健教育和培訓等。”
這麽一來,新加坡紅十字會每年調派參與各項海內外工作的的護士義工可多達70名。
談及拯救生命時,或許多數人先想到醫生。
不過,班傑明·威廉說:“護士在提供醫療服務方面做出了很關鍵的貢獻,當中也包括災區救援。他們扮演的角色不僅僅是救治病患,也照顧受影響社群的身心健康、關注婦科與兒童健康、營養、衛生等。”
在他眼中,護士常被視爲醫療護理運作過程中的“手和腳”。
“在新加坡紅十字會的海外醫療行動中,有些行動只派護士沒有派醫生,但卻沒有只派醫生而不派護士的情況。”
班傑明·威廉也說:“新加坡眼下面對社會老齡化的情況,有能力與年長者溝通及互動的護士會越來越重要。我們需要的不僅是更多老年科護士,也需要具備治療(therapeutic)、康複及心理衛生知識的護士。”
他解釋,不管是在海內外,具備心理衛生知識護士不僅能協助有需要的人,還能照顧到其他義工的心理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