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發集團(Hyflux)向高庭申請債務重組,引發市場震撼。讓新加坡引以爲傲的本土品牌凱發,是如何一步步陷入今天的困境?素有“水皇後”之稱的林愛蓮又能否憑著個人的意志力扭轉乾坤?
林愛蓮的成長和創業故事一向勵志。一名與她相熟的市場人士甚至以“生存者”(survivor)形容她,有信心“她一定不會放棄。”
持股34%,身爲主要股東的林愛蓮周一發公開信給股東。“過去三十年裏,凱發從一家小型起步公司發展爲一家水基礎設施解決方案的環球領導者。我們踏出新加坡,興建了地標性項目,提供潔淨飲用水給中國、中東和非洲當地人。”
在所有項目當中,她最引以爲豪的是大泉水電廠(Tuaspring),這是亞洲第一座綜合水電項目。
可是,大泉水電廠也是凱發陷入泥沼的根源之一。
攤開今年第一季業績,凱發淨虧損2200萬元。若不包括大泉水電廠,集團淨利1000萬元。
2017年,集團淨虧損1億1640萬元,單單大泉水電廠全年的淨虧損就高達8190萬元。
凱發在業績報告中多次指出,大泉水電廠是集團資産負債表上最大的資産。造成大泉水電廠虧損的主要原因是我國電力價格長期疲弱。
根據資産負債表,占集團營收約八成的是市政業務,新加坡依然是最主要的市場,占總營收約六成。
有分析師指出,當年凱發在競標大泉水電廠項目時,水價定得“非常有競爭力”(即價格過低),以爲可以從電力市場賺錢貼補。
殊不知,近年煤氣供過于求,發電廠將電力輸送至全國電網的批發價格比燃料成本還低,集團的算盤打不響。
集團稱向來采取輕資産策略,脫售已完成的項目,將資金再循環到新的投資項目。但是,脫售大泉水電廠卻遭遇前所未見的挑戰,令集團的困境雪上加霜。
盡管林愛蓮在業績發布會上強調有不少感興趣者正與集團洽談,但誠如另一名市場人士所說:“當大家都知道你正面臨虧損,難道不會趁機殺價嗎?”
FSMOne.com固定收益研究部高級分析員洪崇瑜告訴《聯合早報》,最理想的情況自然是以接近賬面價值(book value)的價格脫售大泉水電廠。
截至今年3月底,集團負債高達24億元,其中9億元是永久證券(perpetual securities)。
集團成功脫售大泉水電廠之後的收益,該如何償還給所有利益相關者,包括永久證券和債券持有人,以及債權人,又是一番掙紮。
優先債權人估計不會讓永久證券持有人先取得補償。至于一般債券持有者,屆時最可能出現的情況是延長到期日。
如何讓集團長期財務恢複穩健,洪崇瑜認爲,債轉股的債務重組恐怕無法避免,其中將涉及很大一部分的永久證券。他直言:“缺乏政府介入,我們很難想象借由外部投資者注資,就能改善凱發的長期資本結構。”
不過,他對于集團決定正視問題,向高庭申請債務重組,仍給予肯定,“至少爲集團爭取一些時間以接近公允價值的價格脫售資産。”
或許讓林愛蓮能稍感安慰的是,持有凱發3.77%的第二大股東“薄餅大王”魏成輝肯定她處理公司負債問題的勇氣。魏成輝對《聯合早報》說:“她願意誠實面對問題是好事。”他認爲,水資源是全世界寶貴資源,“前景一定不會壞。”
政府會不會出手相救?
由于凱發仍有不少項目,市場一般認爲,集團不會垮。最近一次是于4月份獲得伊朗阿巴斯港(Bandar Abbas)價值6870萬歐元(約1億1000萬新元)的海水淡化計劃,顯示市場對凱發這個品牌仍具有信心。
不過,能盡早脫售大泉水電廠這個燙手山芋,集團就能盡早重整旗鼓。至于一般投資者,估計最關心的還是政府會不會出手相救,好讓當初投入的資金不至于血本無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