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診之後,吳夷才驚覺女兒有自閉症,不能接受主流學前教育。接受早期介入治療,吳夷也改變了觀念,不再像以前那麽照顧女兒,而是要教育她如何學習自立。
吳夷(36歲)的女兒謝牧螢(7歲)來新加坡報讀幼稚園K1時,原本就不太愛說話,念了兩三個月後情況還是沒有改善。老師告訴她,她女兒應該不只是內向,到了竹腳婦幼醫院檢查後,她才驚覺女兒有自閉症,不能接受主流學前教育。
牧螢很快被轉介到盛港西芬微(Fernvale)的AWWA嬰幼兒早期介入中心(Early Intervention Centre)。吳夷必須重新學習怎麽照顧女兒,陪她一起上課,回到家裏再反複練習。2017年起,她也定期參加中心舉辦的“Kopi Chat”(喝咖啡)聚會活動,利用孩子們上課時的約一個小時空檔,一邊喝飲料,一邊跟中心職員和其他家長交流心得。
隨著牧螢的情況有了長足改善,吳夷也更有信心跟其他家長分享經驗。雖然都是特需孩子的家長,但每個人的情況都很不一樣,吳夷認爲,家長定期交流,能從中學到很多,對于調整育兒策略很有幫助。
“比如,牧螢喜歡重複提問,即使回答了她,她也不斷追問。我就學到了不要太早告訴她明天的計劃,差不多要到了才說,否則她會一直問明天要去哪裏。當然,不是每個孩子都適合這個方法。我也了解到要讓孩子多運動,少吃糖,不要讓他們太興奮。”
不上課的時候,這些家長也會相約出去玩,或者互相拜訪,讓孩子們玩在一塊兒。
接受早期介入 改變教育觀念
吳夷是家庭主婦,她和當私召車司機的丈夫還育有10歲的兒子,兩個孩子在新加坡出世後,全家人回深圳居住。因爲兒子要上小學,妹妹牧螢2017年才跟著父母回新加坡,報讀教育部幼兒園念K1。當時,她完全不會講英語,華語只說一點點。本來吳夷也不太擔心,因爲兒子也是在英文只會26個字母的情況下很快適應了小學教育,她原本以爲,女兒也會跟小朋友玩著玩著就會開口說話。
“直到老師告訴我們,她跟別的小孩不一樣,讓我們去醫院檢查,我們才覺得不對勁。當醫生告訴我們她是自閉症時,我們都快哭了。”
回想起女兒小時候的成長經曆,吳夷受訪時說,可能女兒是家中老幺,出世後深受家人疼愛,因此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不需要開口說話,只要擡擡下巴媽媽就知道女兒要什麽。
“她1歲多才能走路說話,可能因爲我照顧得太好,她從小就不太愛說話,吃東西也是我餵。在中國,社會對特需孩子的意識也不太高,孩子比較大才上幼兒園,不像這裏很小就去托兒所。再加上我兒子什麽都會自己做,我以爲孩子會自己學會,所以一直沒有太注意。”
確診之後,吳夷才意識到女兒的確跟兒子不一樣,不但沒有眼神交流,也有懶惰眼,不喜歡顔色太鮮豔的東西,比如很多小孩都喜歡玩的彩球池。牧螢也怕打雷和電鑽的聲音,還怕馬桶沖水聲,甚至怕得不敢小解,甯可憋著,因此一度他們不敢去商場,因爲她看到廁所就哭。
“接受早期介入後,我改了我的觀念,不再像以前那麽照顧她,她能自己做的都讓她做。她去年就學會了用筷子,現在會自己扣紐扣,也會上廁所。”
牧螢原本應該在今年念小學,但吳夷認爲女兒的學習能力還不行,因此今年再來AWWA早期介入中心上課,明年再上小一。按照目前的情況,吳夷打算爲女兒報讀特殊學校。
早期介入課程 強調親子共同學習
早期介入強調的是家長和孩子們一起上課,一起學習,把課堂上學到的帶回家裏實踐。因此,孩子們參加早期介入課程時,家長必須“陪讀”。
AWWA兒童和青少年殘疾服務副主任陳冰倩說,孩子一天裏只是在中心兩個多小時,其余20多個小時都跟家長在一起,如果家長可以把在這裏學到的運用在日常生活中,孩子的進步會更快。
邀家長邊喝咖啡邊討論
以牧螢的情況來說,班上兩個教師會指導六到八個家長,有時候還有語言治療師和職能治療師,剛開始時是每個星期來三天,每次兩個半小時,現在則改成兩天。
吳夷說:“我們不能全交給老師,自己也要學,家長在學校學了,再在家裏進行幹預,才能起到作用。比如我們在Kopi Chat學做蛋糕,我們在家裏也跟孩子一起做蛋糕。”
2016年,AWWA的團隊開始專門爲家長組織小組分享會,發現效果不錯,于是趁孩子們上課的空檔,邀請家長參加邊喝咖啡邊討論各種早期介入的課題。治療師、社工和心理專家也加入討論,解釋各種治療手段背後的原理,或者學習怎麽親自動手制作教材。另外,家長也可以通過這些討論會互相學習,充分利用送孩子來中心學習的時間。Kopi Chat在2017年正式推出。
AWWA的三個早期介入中心——盛港西的芬微、金吉(Kim Keat)和後港中心目前一共收了812個孩子。自2017年,有超過760個家長或看護者參加了超過155次的Kopi Chat。
AWWA自2004年起就爲零到六歲、有中度到重度殘障的孩子提供早期介入服務。自2017年,AWWA也開始試行“兩歲以下嬰幼兒早期介入計劃”(EIPIC Under-2s),專門爲嬰幼兒提供更針對性的介入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