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年51歲的鄞雲斌卸任前接受《聯合早報》專訪時強調,讓他更有滿足感的是,陸交局和公共交通經營者之間,從上到下營造了協作文化,以一個團隊的精神共同應對問題。
大半輩子投身于新加坡武裝部隊和公共服務部門的鄞雲斌,自2016年11月正式接管陸路交通管理局,媒體就不只一次要求專訪他,但他總是低調地婉拒:“讓我先把工作做好了才說。”
現年51歲的鄞雲斌將于9月卸下陸交局局長的職務,由裕廊集團總裁黃南接替。
他在卸任前接受《聯合早報》專訪時強調,掌管陸交局的約四年裏,好不容易提升了地鐵系統可靠度,讓國人恢複對地鐵服務的信心,這個成績固然令人高興,但讓他更有滿足感的是,陸交局和公共交通經營者之間,從上到下營造了協作文化,並建立起互信關系,以一個團隊的精神共同應對問題。
曾在新加坡武裝部隊服務長達26年,也曾是財政部副常任秘書(績效)的鄞雲斌,是在上任不到兩年的趙文良辭職加入私企後,接管陸交局。
鄞雲斌憶述當初爲何接下這個職務時說:“我問自己,作爲一個公民,我希望有怎樣的地鐵服務……不能讓人進站後就擔心是否真能到達目的地。如果無法提供這個確定性,人們就不會選搭地鐵,而是搭巴士或德士。再來就是關系到國家聲譽的問題,我們有很好的機場、海港,但爲何總是解決不了地鐵問題。身爲新加坡人,這讓我不舒服。”
他在接任約一年後,就碰到碧山站地鐵隧道雨後淹水及裕群站列車碰撞事故等種種難題。
爲找出問題根源,他要求與SMRT每周開一次晚間會議。他平日早上不到8時就到陸交局報到,會議當天,晚上8時至10時還要去SMRT辦公室開會,會議有時直至深夜11時許才結束。
除了討論列車信號系統提升工程以及地鐵“早關遲開”等計劃,他還經常半夜到地鐵隧道實地視察。
實地了解地鐵營運和維修
當局宣布他將卸任的隔天,鄞雲斌還特地與接班人黃南一起走訪新捷運地鐵隧道。
鄞雲斌說:“我們要向公交業者傳達一個強烈信息:即便我要卸任了,陸交局還是會繼續密切監督情況。”
在一個多小時的訪談中,他多次強調主管和工程人員要經常到隧道和工地,不能只是坐在辦公室,要實地了解地鐵營運和維修情況。
他說:“維修工作很辛苦,不斷重複做某個動作有時會很乏味,主管實地視察能激勵員工,讓他們覺得上司在乎他們的工作。我須要親自下去,因爲我想改變觀念和文化,你不實地走訪就無法掌握實際情況。”
例如地鐵實行“早關遲開”安排前,他會到所有相關巴士站考察,確保乘客一出地鐵站就有清楚的指示牌引導他們去搭乘巴士,同時提前探討下雨時如何減少對乘客的不便,以及巴士可以在哪裏停靠和載客等問題。
爲了讓工程人員都能掌握地鐵營運和維修的第一手經驗和知識,他也特地安排下屬借調到SMRT和新捷運工作和實習。
“我要他們直接到前線學習,也認識那裏的人,以後遇到什麽問題,只要打電話就能一起解決。”
“我們成功扭轉了地鐵問題,這不只是恢複地鐵可靠度,而是在心理上給人們一劑強心針,讓我們再次相信自己,相信只要下定決心,新加坡是能夠做到的。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乘客量雖減少 公交趟次已回到疫前水平
隨著更多人在家辦公,公共交通乘客量有所減少,但爲確保地鐵和巴士不會過于擁擠,公交服務趟次在進入解封第二階段後恢複到冠病疫情前的水平。交通部和陸交局將密切觀察情況,看是否有必要再調整趟次。
針對恢複服務趟次是否導致營運成本增加,鄞雲斌受訪時指出,這是當局經過深思熟慮後的決定。
“如果因爲乘客量較低而減少趟次,安全距離的問題會令人擔心。”
“但如果繼續這樣的安排,允許多一點空間,就會涉及成本問題,因爲車資收入可能無法應付營運成本。可是減少列車趟次,就會比較擁擠。這需要謹慎管理。”
不過據他觀察,越來越多國人覺得公交其實很安全,只要戴口罩、勤洗手,感染風險不高,因爲在公交上和他人的接觸相對短暫。
2040發展藍圖大方向不變
鄞雲斌也透露,盡管疫情影響了一些工程的進度,但整體而言,當局爲2040陸路交通發展總藍圖制定的大方向不變,這包括鼓勵較健康環保的活躍通勤出行方式、減少擁車和用車、打造“20分鍾市鎮、45分鍾城市”的願景等。
對于個人代步工具在後冠病時代會否扮演更重要角色,他認爲目前還難下定論。雖然現在有較多人騎腳踏車,但主要還是爲了運動和休閑。日後會否有更多人以腳踏車代步,騎去上班或往來市鎮,則取決于腳踏車道網絡是否完善。
大選數月前已決定卸任 到職總平價執掌供應鏈業務
鄞雲斌早在大選前好幾個月就已決定離開行政服務,他將于9月10日加入職總平價集團擔任新設的供應鏈業務總裁。
鄞雲斌透露,他在多月前就與前基礎建設統籌部長兼交通部長許文遠討論卸任的最佳時機,也給交通部時間尋找新局長。
他說:“不過我想在大選後才離開,我不希望公共交通成爲大選議題,實際上這也沒有發生,我們都很高興。再來我也希望支持許文遠先生,我非常感謝他,沒有他的支持,我絕對做不了這些事情。”
曾在武裝部隊負責統籌物流的鄞雲斌,對食品供應鏈的運作相當熟悉。冠病疫情凸顯了糧食安全的重要,他希望能在這方面獻力。
“新設的供應鏈業務主要是爲強化糧食安全,確保食品妥善儲存和分銷,價格是國人負擔得起的……疫情過去後,我們不知道是否還會有另一種冠病出現,或因氣候變化,糧食短缺可能成爲現實問題。這是個複雜的問題,關系到我們應該如何儲存和管理食品,這是新加坡可能面對的挑戰。”
談到接班人,鄞雲斌說:“陸交局將邁入下一階段的發展,下一任局長對基礎建設非常熟悉,絕對有能力帶領陸交局前進。”
即將接管陸交局的黃南在擔任裕廊集團總裁前,曾任市區重建局和國家公園局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