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中央商業區。(法新社)
作者 祥子
一位16歲印族少年策劃攻擊回教堂的行動事迹敗露,去年11月在內部安全法令下被逮捕。
這項逮捕行動是針對“右翼極端主義”,在新加坡算是新鮮事。
其實,在我國建國過程中,跟極端主義的對抗曾經是新加坡生死存亡的大事。新加坡獨立前和建國初期,最大的威脅便是來自馬來亞半島的馬來民族極端種族主義。
任何“主義”若走向極端,對國家政治穩定、經濟繁榮都是遲早會爆發的炸彈。年輕一代國人沒有經曆過極端主義危害的動蕩時代,因此,以爲這幾年在西方興起的右翼極端主義距離新加坡太過遙遠。
這一回信仰基督教的少年策劃的個人恐襲行動明確說明,極端主義,不是任何宗教或是任何種族可以躲避的。
一名16歲的本地少年計劃恐怖襲擊兩座回教堂,第一個目標是位于海軍部巷的阿斯雅法回教堂(左),第二個目標是坐落在兀蘭的尤索夫伊薩回教堂(右)。兩座教堂都在他住家附近,相隔約五公裏。(紅螞蟻制圖)
內安局高調處理印族少年拘捕事件,顯示了事件的嚴重性,這不是一個乳臭未幹小子年少無知,一時行差踏錯那麽簡單。
社會上的任何角落可能還存在更多被網上極端言論“激進化”而蠢蠢欲動的青少年,這是“杯弓蛇影”嗎?
反恐、維安是政府的工作,事實上,當局任何成功的反恐行動,可能得在很大程度上歸功于公衆的合作。
新加坡能享受國土安全,顯示我們的安全網是高度嚴密,但越嚴密的安全網,對任何形式的極端主義者和恐怖主義集團反而是一項“誘惑”。能夠在新加坡的安全網中找到突破口,對那些心存不軌的人更有滿足感。
OMO(One-Man 0peration)個人運作模式的恐怖襲擊陰謀,還比有組織性的行動更難覺察。
有組織性的行動,不管多嚴密都可能留下可疑的線索。
當局這次的行動想必得到內應外合,謀定而動,才能有效地一出手便逮個正著。
自2015年以來,在內安法令下被逮捕的人當中有七人不滿20歲,這是一個叫人擔憂的趨勢。
網絡信息對青少年的世界觀、價值觀和人生觀的形成有很大影響。他們對現實中的理性宣導産生懷疑,家人、學校、宗教組織和政府得不到他們的足夠信任。
網絡信息對青少年的世界觀、價值觀和人生觀的形成有很大影響。(海峽時報)
此次涉案的16歲少年的“自我激進化”心路曆程,是個特別個案,值得當局和學者作深入研究。
家人、學校和宗教組織對青少年的健康成長責無旁貸,但家長和學校一般上只把更多的注意力投在青少年的學業和成績上,無法進入他們的內心深處。
引導青少年走向正途,關注他們的心理健康才是關鍵。
要對抗自我激進化現象,國人不論身份、收入階層都是在同一條船上,種族與宗教的理解與包容性不是理所當然。
“維安”的基本工程便在于維護各種族、宗教和階層之間的相安無事。而在“有事”時,更是互相扶持,促進包容的時刻。
新加坡社會向來享有種族宗教和諧,也極爲珍惜這份和諧。圖爲新加坡宗教聯誼會的宗教領袖們在2019年慶祝該聯誼會成立70周年紀念。(海峽時報)
內政部長兼律政部長尚穆根認爲右翼極端主義的入侵,是“席卷全球浪潮的一部分”。部長提醒,內安局、社區與青年部和各宗教組織提高警惕之余,還要“作好危機處理措施”。
極端回教主義的浪潮,國人並不陌生,這次涉及基督教的危機,性質上雖有不同,但暴力傾向和年輕化趨勢則是相同的。因此,類似危機處理有先例可循,如逮捕後對涉案者的“重新教育”。
自我激進化者,在拘留中仍死不悔改的例子,在其他國家是相當普遍,新加坡也有這樣的問題。
因此,對自我激進化者的重新教育是一項重大任務,協助他們在日後重返社會的進展,也是衡量當局反恐維安成功的一項標准。
防止青少年在網上被旁門左道迷惑而走入歧途,學校、家庭和任何宗教組織都應該采取更多實際行動,單單“提高警惕”之言略嫌空泛,講多了反而給人一種“狼來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