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這一生沒有過一天好日子,年輕的時候經曆了幾次家庭的變故,受了很大的打擊。到了晚年又疾病纏身,長期靠藥物維持。而他最看重的就是宇繁這個外孫,在得知宇繁患了重病後,他每天都是郁郁寡歡,經常整夜地睡不著。可令我沒想到的是,爲了把錢留給孩子看病,他選擇了服農藥自盡。父親的遺願就是要把孩子的病治好,讓孩子活著。我一定要保住孩子的眼睛,讓他好好活下去!”
90後的韋桃芬出生在貴州偏遠山區,韋桃芬的童年生活滿是陰霾。“我的哥哥4歲的時候突發高燒因無錢醫治導致終身殘疾;三姐小小年紀外出打工卻被人拐賣至今下落不明;大姐才二十出頭卻因心髒病早逝。不久,媽媽因爲承受不了這一次次的打擊,患上了精神病,十多年來一直需要人照顧。”韋桃芬說,這些往事即使到了現在也是她不願意回憶的噩夢。從此,所有的重擔壓在了父親韋廷開一個人身上。
爲了分擔家庭的重擔,15歲的韋桃芬便外出打工。因爲家庭的緣故,她比常人都更努力,賺來的錢只留一小部分自己開銷,其余大部分都寄回家裏。有了自己的小家以後,因爲她的努力,日子也一天比一天過得好了起來。去年4月,兒子段宇繁的出生更是爲這個家庭帶來了無盡的歡樂。爲此最高興的便是外公韋廷開,久病纏身的他早已對生活失去信心,而小外孫的出生讓他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父親的身體一直不好,直到我兒子滿月的時候,他的坐骨神經痛已經很嚴重了,經常疼得晚上睡不著,還出現了肌肉萎縮,生活難以自理。我便把父親接到了身邊照顧,一方面可以帶著他看病,同時讓父親帶帶孫子,也能讓他開心一點。那段時間,父親的身體確實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韋桃芬回憶到。然而,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個先來,剛滿三個月的宇繁被查出“視網膜母細胞瘤”,這個本就傷痕累累的家庭又一次被推向深淵。
孩子父親在得知孩子患病後便不再管他們母子倆,而外公韋廷開在得知外孫患了重症,臉上的笑容也從此消失了。爲了減輕女兒的負擔,韋廷開提出想回農村老家。韋桃芬爲了孩子的病整日奔波在外,對父親疏于照顧,無奈之下只能送父親坐上了回家的火車。臨走前,父親遞給韋桃芬一張銀行卡,老淚縱橫地說到:“芬啊,這是我這一輩子存下的三萬元錢,爸爸沒用,你一定要治好孩子的病,讓他好好活下去。”(圖爲韋桃芬老家的房子)
韋廷開走後的一個星期,韋桃芬接到老家的電話,父親服農藥自盡了。“我好後悔那天沒有留住他,在父親最需要親人安慰的時候,我卻沒有陪在他身邊。”韋桃芬已泣不成聲。後來,姐姐告訴她,父親在得知宇繁患重病後,即使自己身體再不舒服也不肯吃藥。爲了把錢省下來給孩子看病,才選擇了這條路。韋桃芬再也沒有忍住失聲痛哭,她恨命運的不公,一次又一次地傷害她的家人,而這次,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軟弱她要爲兒子而戰!
喪父的傷痛還未愈合,韋桃芬便孤身帶著宇繁踏上了去上海的求醫之路。來到上海新華醫院做眼底檢查的時候,醫生先給孩子喝了點麻藥,隨後只見幾個護士把孩子按在床上,醫生用儀器把孩子的眼睑撐開進行檢查,也許是痛也許是害怕,三個多月的宇繁小小的身體在手術台上不停地扭動,而手和腳都被死死地按住,他只能號啕大哭。半個小時過後,
檢查結果顯示,孩子的右眼因腫瘤壓迫已近失明,經過治療後保住眼睛是有機會的,但需要一大筆錢。醫生給的治療方案是先做化療穩定病情,由于每個月需要做一次化療,費用在一萬元左右。而且上海的房租至少在2000元以上,韋桃芬實在是負擔不起,只能每月帶著宇繁坐二十多小時的火車往返上海和貴州。這麽小的孩子化療的副作用特別嚴重,化療沒多久宇繁就出現嘔吐,哭鬧。幾天下來便消瘦了好多,讓韋桃芬很是心疼。
經過半年的化療,孩子的病情得到穩定。今年2月份,韋桃芬信心滿滿地帶著宇繁回了家,每個月帶著宇繁按時複查和吃藥,脫離了化療的痛苦和折磨,宇繁也慢慢恢複了往日的開朗。沒想到9月的一次複查讓這短暫的快樂戛然而止,宇繁的病複發了,一切又回到了原點。如若不繼續治療,宇繁就面臨摘除眼球的危險。無計可施之時,韋桃芬便會抱著宇繁看著父親的照片跟父親說說話,希望父親在天之靈能夠保佑宇繁,也希望宇繁能夠記住外公的恩情。
同樣的醫院同樣的化療,只是化療藥的劑量比以前更重了,而宇繁的反應也越來越大。除此之外,每個月需要做一次介入治療,每次的費用在4萬元左右,如今孩子已經做了兩次眼球介入,加上之前化療的費用,已花去20余萬,其中包含著10萬元向親戚朋友借來的錢。
宇繁接下來的治療路還很長,作爲一位母親,韋桃芬沒有給宇繁好的家庭條件和健康的身體,她愧疚萬分,作爲一個女兒,如果沒能完成父親的遺願保住孩子的眼睛,她會自責內疚一輩子。韋桃芬已傾盡所有,卻實在想不出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