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末年,社會動蕩,一場突如其來的鼠疫出現了。
鼠疫從1910年9月首先在海拉爾出現,之後齊齊哈爾、哈爾濱、敦化、延吉、長春、沈陽等地迅速蔓延,受到波及的不僅僅是普通百姓,派去執行任務的兵警也相繼大量死亡。
疫情不斷肆虐,一度涉及直隸、熱河、山東、河南、湖北之地。甚至京師地區在1910年12月也發現了鼠疫。
時任蒙務處協理的曹廷傑在其《防疫刍言及例言序》中這樣寫到:“東三省疫斃人數,自去歲九月至今年二月底止,約計報知及隱匿者已達五六萬口之譜。”
也就是說從1910年9月到1911年2月,6個月的時間裏,鼠疫造成了至少6萬人死亡。當然,這份材料並不是全部的總結。
這場鼠疫來得非常蹊跷:首先,傳播瘟疫的載體——老鼠身上卻檢驗不出傳染的病毒。其次,1911年春節期間,東北天寒地凍,基本不見老鼠出洞,沒有傳播機會。
關鍵時刻,清政府任命31歲的伍連德爲總醫官,他是馬來西亞華僑,祖籍廣州府新甯縣。伍連德曾在英國留學7年,期間還在英國、德國、法國等多家醫院進行實踐。
手持尚方寶劍的伍連德來到疫區後,深入一線病人中,當時社會上流行太多迷信說法,他和他的團隊以嚴謹科學態度展開工作,只要不配合防疫的,一律“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那時候,沒有火葬之說,死人不能隨意翻動。他們突破“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狹隘觀念,解剖大量病人屍體,最終發現疫情傳播途徑:人與人之間,通過呼吸和飛沫方式傳播。1911年1月31日,他們點燃大火,1400多死于肺鼠疫奪的被集體火葬,大火燒了三天三夜。
之後,伍連德以及他的團隊制定了三條嚴厲的防疫措施。通過嚴格執行這三條措施,鼠疫在三個月的時間內,徹底控制住了。
這三條措施,在後來被世界各衛生組織廣爲學習,成爲很多國外教材中的經典範例。
我們簡單歸納如下:
第一,交通管制。
鐵路方面,調動1000多名士兵對中東鐵路沿線進行交通管制,全部旅客一律下車,定點觀察,5天後沒有發病迹象才能回家。
陸路方面,在山海關設立檢驗所,暫時封閉入關通道,遏制鼠疫南下。同時,加大港口旅客管控。
第二,定點醫院。
爲防止交叉感染,設立了定點醫院,醫院在不同區域分設疑似病例院區、輕症病例院區和重症病例院區三個相對獨立的治療單位。
疑似和輕症患者由普通醫護人員護理,重症病例集中優秀醫生和醫療資源救治。
第三,戴口罩。
前面我們已經說過,伍連德和他們的團隊,第一時間發現了這次鼠疫人與人之間,通過呼吸和飛沫方式傳播的特性,他們還發現,普通的口罩並不能完全隔絕病毒。
爲此,伍連德和他們的團隊第一時間發明出一種特殊的口罩:在傳統的兩層紗布之間,增加一塊吸收過藥水的藥棉,這種口罩後來被命名爲“伍氏口罩”。後來的事實證明,這種口罩有效隔絕了空氣中的細菌與病毒,在防治鼠疫中立下大功。
1911年3月1日,哈爾濱首先解除了鼠疫威脅。4月份,鼠疫被徹底消滅。這是近代史上,中國第一次以自己的力量,消除一場險些危及全人類的災難。(配圖源于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