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認爲香港作爲亞洲最大金融中心在走向沒落,新加坡是明顯的贏家。
然而,到目前爲止,情況並不完全如此。
確實,有一些金融機構轉移到了新加坡。但是,新加坡嚴格的簽證要求、招聘限制和其他官僚障礙阻礙了其進一步發揮作用。
坦白說,新加坡目前與香港比,還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而且新加坡的做法非常小家子氣。以至于最近幾個月從香港進入新加坡的金融機構只是涓涓細流。
這些進入新加坡的企業僅僅只是把新加坡當成一個“避險”之地,而非業務的主要承載地。
有很多例子。
比如,一家歐洲銀行將其位于濱海灣金融區的辦事處列爲香港的後備中心。一家全球性公司的高管表示,他感受到新加坡需要雇傭更多本地人才的壓力。資金管理公司 Atlantic Partners Asia Capital 在將其總部從香港遷至新加坡後,非常不適應,正在重新考慮。
爲何這樣?
對沖基金經理斯蒂芬·迪格爾 (Stephen Diggle) 說,“如果你要把公司搬來新加坡,你不能帶很多人,因爲他們不會獲得工作許可,你必須雇傭本地人。”
“小家子氣”的新加坡
新加坡確實有不錯的條件,這座城市提供了許多富有的外籍人士所習慣的福利,熱帶氣候、良好的學校、低稅收以及與亞洲其他地區的便捷聯系。
然而,如果把這裏作爲一個事業的中心,那就感到新加坡的“小家子氣”。或許這裏只是個適合生活的驿站。
新加坡一直在收緊外國人才引進的限制,以回應當地選民對外國人搶了本地人工作機會的擔憂。新加坡當局最近對高技能外國人的簽證要求進行了一系列重大調整,提高了最低工資門檻,並引入了類似于英國和加拿大的積分制度。
根據上月宣布的新規定,除了教育、技能和薪酬,還將根據申請人的國籍對公司多樣性的貢獻來打分。如果該公司雇傭更多的當地員工,還將給予積分。
今年2月,新加坡再次提高外籍員工最低工資門檻,以促使企業雇傭更多的本地人。企業希望培養人才的“新加坡核心”,培養新加坡人成爲領導階層。
就在2020年,有1200家公司因一系列“問題”而被列入觀察名單,其中包括外國工人占其勞動力的一半以上。
新加坡還加大了外國人創建家族辦公室的難度,提高了管理本地資産的最低門檻,並提高了獲得稅收優惠的其他條件。此外,外國工人的家屬現在需要獲得公司擔保的簽證才能在新加坡工作,簽證持有者的配偶無法找到一個好兼職工作的渠道。
新加坡的“小家子氣”舉措産生了影響。去年,向外國專業人士、經理和高管發放的簽證數量降至16.17萬張,爲至少2010年以來的最低水平。
Atlantic Partners董事總經理斯裏德哈(Arv Sreedhar)表示,不斷變化的環境正促使該公司重新考慮將總部從香港遷往新加坡的決定。斯裏德哈正在考慮在完成歐洲業務後是否要回到新加坡。
他說:“那些家庭背景比較成熟的人會想,‘我在這裏做什麽?“爲什麽我會在一個地方?”
斯裏德哈表示新加坡的表現小家子氣,似乎很害怕香港的人才去搶了他們的本地人的飯碗。
其他公司正在尋找變通的辦法。一家歐洲銀行的高管說,他的公司申請短期簽證,因爲他們很難獲得更長的工作時間的許可。
一些國際銀行和專業服務公司對新加坡招聘本地初級員工的規定十分失望,因爲在新加坡,初級職位上很難找到合適的技能的員工。新加坡的勞動力短缺加劇了這種困境。
資深新興市場投資者馬克·莫比烏斯(Mark Mobius)對這個亞洲國家做事的方式“非常失望”後,將他的基地從新加坡搬到了迪拜。
新加坡距離香港還差得遠
在定義一個金融中心的一系列指標上,新加坡比起香港來說仍然落後很多。對于股市來說,今年新加坡的日均成交額僅爲 12 億新元(8.9 億美元),而香港的日均成交額爲 1,286 億港元(165 億美元)在香港上市的證券的市值是其八倍。
2021年是亞洲首次公開募股(ipo)創紀錄的一年,企業在新加坡的首次公開募股(ipo)僅籌集了20億美元,而香港爲122億美元。就連最知名的東南亞初創企業Grab Holdings Ltd.去年也沒有選擇新加坡。
新加坡的限制措施正迫使一些公司將目光投向更遠的地方以轉移工人,因爲嚴格的 Covid-19 規則以及中國日益增長的影響力削弱了香港對全球金融的吸引力。一些人正在返回倫敦或悉尼,而另一些人則被低稅歡迎席吸引到迪拜。
新加坡幾乎沒有希望在證券交易方面趕上香港。
新加坡在吸引財富方面具有競爭力——不僅來自中國,還有印度、印度尼西亞和馬來西亞。2020年底,新加坡管理的資産達到4.7萬億新元(3.5萬億美元),而香港管理的資産爲34.9萬億港元(4.5萬億美元)。這些人只是把新加坡作爲一個“放雞蛋的籃子”。
但是,新加坡已經宣布將開始對最富有的1%人群增稅。與此同時,香港各銀行一直在積極吸引中國內地的資金。有幾家企業增加了招聘,以迎合中國富人的需求。
中國是一個重要的市場。因此,盡管花旗集團正在將6名高級股票工作人員從香港調往新加坡和其他市場,但該銀行去年在香港增加了 93 個職位。正如花旗所說,亞洲金融中心的關鍵詞是亞洲,亞洲的中心是中國,這方面香港永遠具有新加坡不可比擬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