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掀起的“風暴”正在刮向東南亞。俗話說,兄弟爬山,各自努力,東南亞諸國在白宮的壓力面前艱難地維系著平衡。越南作爲意外的獲利者,正處于一個尴尬的位置,采取了與其他國家不同的策略。東南亞似乎開始呈現割裂的前兆。
勞動密集型制造業從2008年開始轉移到東南亞,至2011年蔚然成風。在這股熱潮中,越南受益良多。
因爲處理不好與大國的關系,越南先後錯失了兩次可以實現大發展的機會,沒能吃到全球産業分工與調整所帶來的紅利。到1986年,越南人均GDP不足200美元,淪爲全球最貧困國家之一。也是在那一年,越南推出了“革新開放”。
從2000年開始,越南的GDP增長率基本維持在6%以上,2018年達到7.1%,創下11年來新高。這主要得益于越南承接鄰國的勞動密集型産業轉移,對外進出口貿易迅猛發展。
不過這也帶來一個隱憂:越南經濟的對外依存度過高,2018年進出口總額達到4822億美元,是越南GDP的2倍。手機零配件、紡織和服裝、電子産品制造和加工是撐起越南出口的三駕馬車。尤其服裝紡織業,越南現在已經歐美國家的主要采購地之一。
2019年1月到3月,越南對美出口猛增40%,成爲全亞洲對美商品出口最快的國家。2019年6月,越南還與歐盟簽署了2份重要協議,未來1年裏雙方將分步取消99%的關稅,越南將以開放銀行、海運、郵政等市場爲籌碼,換取歐盟的技術轉讓。這筆交易越南並不虧,其大米、服裝、鞋類等優勢出口産品將獲得關稅優惠,大大提高其競爭力,並吸引更多外資湧入。
白宮掀起經貿方面的“大戰”後,包括越南在內的東南亞國家成爲惴惴不安的“撿漏者”。之前越南面臨的一個苦惱就是缺乏海軍基礎設施、大型集裝箱港口等,對快速增長的出口需求無法有效對接。現在,更大的苦惱來了。正所謂福兮禍所依,機遇背後往往隱藏著危機。
越南當然想悶聲發大財,但其亮眼的數據注定會吸引白宮的注意。2018年,越南對美順差達到400億美元,2019年前7個月更是達到300億美元,全年注定要超過500億美元,已經超過100億美元的紅線。河內方面不可避免地被白宮擺上了標靶。2019年6月26日,美國總統就對媒體表示“越南是最惡劣的濫用者”,7月2日就對越南鋼鐵開征456%的懲罰關稅。
爲了平息美方的怒火,越南方面選擇了向白宮表示屈服,計劃大規模進口美國的液化天然氣,投資50億美元興建相關設施。越南元首10月訪美時還會帶上一份龐大的“禮單”,包括購買德州的天然氣、賓夕法尼亞州的煤炭、艾奧瓦州的豬肉、波音的發動機等等,總價值可能是數百億美元。
出于對自身安全和取悅白宮的考慮,越南還在5G問題上站到美國一邊。越南最大電信商屈服于美方的壓力,決定放棄HUAWEI設備與技術,采用諾基亞和愛立信的産品,並將于2020年啓動商用服務。越南最大的2個城市在近期都開始測試5G服務。
而東南亞其他國家則與越南不同,菲律賓電信巨頭在2019年6月20日啓動本國第一個5G商用網絡服務,核心設備就來自于HUAWEI,泰國和新加坡也准備用HUAWEI技術測試5G網絡。馬來西亞10月份會啓動5G網絡展示活動,馬哈蒂爾公開表示歡迎HUAWEI,並對美方的施壓不屑一顧。
在白宮的壓力面前,新加坡也無法繼續走老路。在9月份的一次受訪中,新加坡首腦指出:日韓、澳大利亞和新西蘭,包括東南亞的菲律賓與泰國等都是與美國簽署了協議的盟友,但同時也把新興大國視作最大的貿易夥伴。如果美國執意要讓它們做出二選一的抉擇,它們將非常困難與痛苦。如果兩個的大國的關系處于不穩定狀態,這些國家都將面對“選邊站”的壓力。
接著,新加坡首腦話鋒一轉,聲稱“新加坡不是美國的盟友,而是親密夥伴”,“我們與新興大國的貿易聯系比美國還多”。
拿別的國家說事兒,而自己卻置身事外,這是新加坡的高明之處。但同時,新加坡也不願看到美國對亞洲事務袖手旁觀,力勸美國不要破壞穩定的關系,因爲這將導致之前的良性互動和經貿正常流動被逆轉,對所有國家都是一件壞事。
新加坡的態度再明確不過。世界經濟已經深度融合,美國想打壓第二大經濟體,必然會傷及自身,其他國家更不願意陪綁。
在美國的“印太戰略”裏,東南亞是連接太平洋與印度洋的重要區域,無論如何都不能輕忽與放棄。但實力的消長顯然開始作用于這個地區。山峰的隆起必然令原來的地殼出現張裂。
越南的心態無疑是矛盾的,既想借助美國的勢力來追求一些無法言說的目標,又想學習鄰國的經驗與模式,同時又要提防西方的滲透。與越南相比,其他東南亞國家在處理大國關系時相對要單純一些,主要就是看哪邊釋放的利益更多,同時又與另一邊維持融洽的關系。當然,這個天平會漸漸傾斜。
70年的艱苦奮鬥取得了光輝成就,證明並非只有西方劃出的道路才能通向富強,事實證明,西方開出的藥方換來的往往是一個又一個教訓。在堅強核心的帶領下,沒有任何力量能夠阻擋我們前進的步伐,沒有任何力量能夠撼動偉大祖國的地位。
幾十年來,新興大國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從不足300億增長到380000億元,如今已經是第二大消費市場;外貿總額從區區11億美元增長到現在的46000億美元,成爲世界第一大貨物貿易大國;利用外資和對外投資規模也都位居世界第二。崛起的引力無法抗衡與抑制。如何順應這一潮流,是越南、新加坡等東南亞國家都要面對和正視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