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攤經濟”火了。這是我們每個人都不陌生的商業形態，它接地氣、有煙火氣，試問誰沒有在夏夜的戶外燒烤攤大快朵頤，或是在琳琅滿目的夜市攤流連忘返？其實地攤的曆史和魅力細細挖掘起來，可能還不止于此。以小見大，日常生活中再熟悉不過的地攤中，每一地的煙火氣都盡彙其中。
口舌之間，品味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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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論在哪裏吃吃喝喝最能品出當地的煙火氣，那答案一定不會是豪華酒店裏的典雅餐廳或是高檔的米其林餐廳。路邊攤美食的存在不僅給了遊人們品嘗當地地道美食的機會，還能讓你停下腳步，觀察下當地人的生活日常。“如果你沒有在巴黎的街邊喝著咖啡打磨時光，那麽你的巴黎之旅肯定是不完整的。”在法國工作多年的米歇爾如是說。若想要感受真正巴黎人的生活，不妨先坐在戶外的小小咖啡座上喝一杯。巴黎咖啡館的咖啡座幾乎都是面向街道擺放的，咖啡座上的人們仿佛就是這條街道上所上演的一切的觀衆。永遠走在時尚前端的巴黎女郎從眼前婀娜走過，街角的音樂家正自顧地彈奏起悅耳的旋律，隔壁桌的情侶正在竊竊私語……在6月2日，法國進入“解封”第二階段後，巴黎的咖啡館和餐廳僅允許開放室外區域，這也意味著咖啡館僅能“擺攤”經營。不過對于巴黎人來說，無論如何這都意味著他們熟悉的生活又回來了。
曾經，法國的殖民者將咖啡帶到了越南，如今在越南的大街小巷，咖啡攤同樣隨處可見。相比于巴黎，越南的咖啡攤可能更接地氣，一張矮桌、幾個塑料凳在路邊支起來，就足夠河內人消磨半天時光。而在咖啡豆的發源地——埃塞俄比亞，你可能能在咖啡攤上見證“最原始”的咖啡制作過程。旅遊達人淺秋介紹說，“當地人一天至少要喝3杯咖啡，他們還給3個時段的咖啡分別命名爲Abol、Tona、Bereka。一個咖啡壺、一個炭爐再加上一些簡單的工具，就這是亞的斯亞貝巴路邊再常見不過的咖啡攤。攤主可能會直接從熱水瓶中倒出一杯煮好的咖啡給你。如果不趕時間的話，可以等攤主現煮咖啡。他們會用土法烘焙生的咖啡豆，然後研磨成粉煮出一杯新鮮的咖啡，最後在咖啡中浸入用來提香的芸香草。沒有糖，也沒有任何其他添料，在亞的斯亞貝巴的咖啡攤，咖啡就是最原始、粗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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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當地的夜市地攤大快朵頤大概是很多吃貨旅行清單中必不可少的一項。在通常的印象中，地攤美食都是廉價的、品質不高的。但是卻有美食匠人專心營造，將地攤美食推進了米其林的殿堂。新加坡的牛車水是著名的美食街，在這裏你能夠找到各種地道的南洋美食，其中有個小攤可是世界上最便宜的米其林餐廳——了凡香港油雞飯。這個小攤看起來並不起眼，油亮的雞身被挂在攤位前側的鈎子上、爐子上的大鍋裏蒸煮著一些美味。“你可以選擇油雞面或是油雞飯，切好的油雞配上獨特的醬料還有蔬菜，便是一份美味的米其林美食了。一份油雞面或是油雞飯的售價大約5新幣，可以稱得上是世界上最便宜的米其林菜肴了。”來自新加坡旅遊局的資料顯示。這個兩平米的攤位能夠入選米其林，離不開老板陳翰銘30多年來的堅守和精進。曾經的陳翰銘一天連30只雞都賣不出去，現在他的攤位前總是排著長龍，人們甚至願意爲一口油雞等上3個小時，這得益于他對于口味的不斷調整和改良。在獲得米其林一星稱號後，油雞攤前的排隊時間從幾十分鍾漲到了3個小時，于是陳翰銘在不遠處開設了一家快餐店，售賣的依然還是原來攤位中最經典的那幾道美食。
淘攤舊貨，精品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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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很多複古或是古著愛好者來說，去地攤淘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有時候，想要淘到一些帶著歲月感的物什不一定要去古董商店或是古著商店，關注下當地跳蚤市場的信息，或許你能在地攤上找到令你驚奇的好物。陶瓷愛好者範小如就在德國布倫瑞克的跳蚤市場淘到過一個清代末年的花瓶。“我當時是搭著房東的車去的，市場就在郊區高速旁的一大片草坪上。這裏沒有什麽固定的店鋪，很多人都像我房東一樣，用皮卡車拉著家裏不用的舊貨來擺攤。鍋碗瓢盆、衣帽皮箱、兒童玩具、大小家居用品應有盡有。當然，除了這些臨時來‘客串’的攤主，還有一些‘專業’的攤主，他們會售賣一些有收藏價值的舊貨，比如徽章、鍾表、瓷器等等，我甚至還見到了一個來自荷蘭的大型自鳴音樂鍾。清代花瓶是在一個波蘭小夥的攤位上買到的，他那裏很多來自東歐的玩意，那個花瓶就和那些東西不起眼地混在一起，幸好被我慧眼識精發現了。”她有些得意地說道。“與其說這是一個周末市場，不如說是一個家庭鄰裏的周末聚會時光。我的房東只賣出了兩件兒童玩具，不過一家人還是玩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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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歐洲很多城市，周末的跳蚤市場或是城市裏專門辟出一塊區域打造的舊貨市場都不罕見，不過能把“擺攤”這項活動做成一個盛大節日的，可能只有法國北部城市裏爾了。每年9月的第一個周末，裏爾盛大的舊貨市場節就會上演，屆時，舉城上下的人們都會拿出自己家中的舊貨來擺攤出售，大街小巷上全是攤位，當地警察會管控道路來爲這些攤位提供空間。無論是古董珍藏，還是日常家用，你能想到的一切這裏應有盡有。據法國旅遊發展署中國辦事處新聞及公關助理李曉樓介紹，裏爾的舊貨市場可謂曆史悠久，早在15世紀，當時的貴族就會讓家仆將家中不用的舊物拿出來在家門口擺攤出售，後來攤位的規模越來越大，發展到各個街道，直到現在成爲了裏爾一項盛大的活動。與其他地方不同的是，在裏爾舊貨市場節期間，攤主無需繳納攤位費，也不用繳所得稅，這樣的機會可謂難得，因此裏爾舊貨市場節還會吸引很多來自英國、德國等周邊國家的攤主。當地政府更是將這個傳統的節日作爲旅遊亮點來推廣打造，節日期間，不僅有各種文化活動上演，當地的公共交通也會爲了滿足遊客連軸運轉。每年短短兩天的節日會吸引百萬級的遊客來到這座法國北部城市。屆時裏爾的酒店一房難求，餐廳晝夜不歇，熱門餐廳門口堆積起的青口殼就如同土丘一般，可見遊客之衆。
民風之粹，文化標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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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印加古國秘魯有一個名叫皮薩克的小鎮，小鎮的主街兩側是各種攤販。逛一逛這些小攤，印加人獨特的飲食文化及生活風俗幾乎一覽而盡。據秘魯文化中心研究員安娜·岡薩雷斯介紹，皮薩克的主街上，色彩斑斓的針織品被高高地挂起，而制作這些織品的顔料就擺在攤位上，這些五顔六色的天然顔料同樣對外售賣。除了針織品，各種當地特色的紀念品也是五花八門、琳琅滿目，有的攤販還會現場制作秘魯的特色銀器。“在這裏你還能找到秘魯人賴以生存的各種食糧，作爲玉米的原産地，這裏種類繁多的玉米一定能讓你大開眼界。”岡薩雷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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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夜幕降臨，琅勃拉邦夜市便點亮了這座古老的城市。與其他東南亞國家熙熙攘攘、人聲鼎沸的熱鬧夜市不同，琅勃拉邦的夜市可以說相當安靜。售賣當地藝術品和紀念品的攤主大都安靜地坐在地上，不會高聲吆喝，只是靜靜等待客人詢問。環亞旅遊的産品經理張姿介紹說，這裏最有特色的商品莫過于形態多樣、顔色缤紛的桑葉紙燈籠了，燈籠的柔和光線營造出一種夢幻般的氛圍，與千年佛都甯靜平和的氣韻甚是和諧。除了紙燈籠，一些繪畫作品以及木雕也都深具當地特色。當地人信奉小乘佛教，不少作品都與佛教藝術息息相關，充滿禅意的作品中蘊含著琅勃拉邦的生活哲學。逛完這些攤位，不妨到旁邊的小吃攤來一杯著名的老撾啤酒，品嘗原生態的釀造。
地攤是了解當地特色文化的一個好去處，有的地攤甚至是曆久彌新，最終成爲一個獨特的文化符號，巴黎塞納河旁的舊書攤就是如此。這些外殼被漆成綠色的舊書攤可以說是塞納河畔一道不可或缺的風景。起源于16世紀的舊書攤前曾留下了諸多名人大家的蹤迹。巴爾紮克說它們是“吞噬了巴黎詩人、哲學家和學者的輝煌地窖”；海明威、馬爾克斯、薩特、戴望舒、朱自清等大家都曾在舊書攤流連忘返。上世紀30年代，爲規範經營，巴黎市政府統一了書攤的規格和顔色。如今，塞納河沿岸有約220個舊書攤，巴黎每年會開放大約20個書攤名額。書攤本身是不收取租金的，但是經營者必須自己購買4個綠箱子。巴黎市政府還規定了這些書攤的經營範圍：只可賣二手的書籍、雜志、報紙、版畫和明信片，不能售賣新書。因爲舊書報利潤不多，有些攤主在報攤中大量售賣旅遊紀念品，巴黎市政府又規定每位攤主最多有一個箱子可以出售紀念品。正因如此，巴黎書攤的複古風格才得以保存至今，塞納河畔的文化氣質依舊。米歇爾介紹說，“如果有時間慢慢探索，你會發現有些攤主相當有故事，我就遇到過一位曾是藝術史教授的攤主，他選擇來當攤主是因爲喜歡舊書攤這裏自由文藝的氛圍。”
來源：環球旅遊周刊 任筱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