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個前途茫茫的小島到一個機遇處處的國際都市,新加坡在國家建設上取得了無數成就,讓“小紅點”享譽國際。但經曆了這53載,島國再次來到曆史轉捩點。人口結構變化、國際競爭、氣候轉變、基礎建設顯老態……如何應對這種種挑戰,將決定在建國百年之際新加坡是否還能立于高點。
新加坡公用事業局總裁黃裕喜指出,新加坡與柔佛在1962年簽署的水供協定將在2061年到期,之後我國每天所需的用水,除了靠上天賜予雨水之外,主要只能依賴海水淡化與新生水來自給自足。他說:“放眼未來,無論是2030年還是2060年,我們最大的挑戰始終不變……我們得永不停歇地努力以確保水喉不會幹枯,永無止境地追求新水源以滿足不斷增加的需求。”
淡化海水所需的能源消耗是處理汙水的三倍多,更比雨水處理多出約17倍。到2061年柔佛水供合約到期後,除了雨水,海水與新生水將是新加坡主要水供來源,政府須在未來40多年顯著降低淡化海水的能源耗量,以繼續提供人人負擔得起的食水。
新加坡公用事業局總裁黃裕喜日前接受《聯合早報》專訪,談論新加坡到2030年前水務方面的最大挑戰。他提醒說,水資源缺乏不僅是我國獨立初期最大的挑戰,時至今日,甚至在新加坡獨立100年後,也會繼續成爲我國水務上的頭號挑戰,一個“讓我們徹夜難眠的大問題”。
新加坡目前的每日用水需求量爲4億3000萬加侖,到2030年,預料將增至5億3000萬加侖,並在2060年時達到8億6000萬加侖。
黃裕喜指出,新加坡與柔佛在1962年簽署的水供協定將在2061年到期,之後新加坡每天所需的用水,除了靠上天賜予雨水之外,主要只能依賴海水淡化與新生水來自給自足。
他說:“放眼未來,無論是2030年還是2060年,我們最大的挑戰始終不變……我們得永不停歇地努力以確保水喉不會幹枯,永無止境地追求新水源以滿足不斷增加的需求。”
“迎接2030年,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爲2061年做准備,建造海水淡化廠、新生水廠等,便是在爲未來的水供投保,也是爲萬一馬來西亞水供突然受天氣或汙染等影響時,我國不至于手足無措。”
氣候變化威脅不容忽視
通過各種方案應對“先天不足”的同時,氣候變化所帶來的威脅也不容忽視。
環境及水源部長馬善高通過電郵受訪時強調:“新加坡和許多國家一樣,必須應對極端天氣,確保幹旱時我國能有足夠的水供,暴雨時能應對淹水的可能。”
“我們沒法控制天氣,所以這些年來通過投資新生水廠與海水淡化廠,來加強我國的水供安全。”
目前,新生水和淡化海水可滿足我國65%的總體水供需求,到2060年,新生水和淡化海水將分別占我國總水供的最多55%和30%。我國目前已設有五個新生水廠和兩個海水淡化廠,2020年前還會再設兩座新海水淡化廠。
與此同時,2013年發表的《土地資源規劃書》顯示,我國建造發電廠、汙水處理廠等公用事業設施上的土地,將從目前的1850公頃增加至2600公頃,所增加的土地中,與水務相關的都將用在興建包括新生水廠與海水淡化廠在內的水務産業上。
然而,無論是經淡化的海水,還是獲淨化的新生水,其處理過程都比處理雨水來得昂貴。
黃裕喜透露,每1000公升的海水需耗上3.5千瓦時(kWh)的電能才能除鹽,而每1000公升的汙水需1千瓦時的電能才能淨化成新生水,反觀處理雨水所需的電能僅0.2千瓦時。
因此當局正積極展開各種研究,包括效仿自然界的魚兒和紅樹林通過水通道蛋白(aquaporin)有效阻隔鹽分並讓水分子通過等方式,希望能將海水淡化的能源用量削減一半。
回收循環每一滴汙水
在確保海水淡化能成爲國人可負擔得起的水喉同時,當局也不忘通過各種方案回收循環每一滴汙水。
黃裕喜說:“新生水是我國未來主要食水來源,因爲汙水比海水容易處理,所需的能源也比海水來得少。
他強調,我國所産的每一滴新生水都符合衛生及安全水平,適合直接飲用,但當局理解一些國人心理上可能還無法完全接受,所以並沒讓人們直接飲用新生水,而是將其注入蓄水池與雨水混合,經曆第二次淨化後,才輸送至住戶的水喉。
“這無疑是個費錢費時的方法,但爲了讓國人較安心,我們也只能這麽做。”
展開水道改進工程
強化抗洪能力
公用事業局已在過去六年完成約290公裏的水道改進工程,並著手進行或籌備另95項、總長度達115公裏的改進工程,以便更有效應對氣候變化所造成的極端天氣。
包括溝渠、水道與大小河流在內,我國的排水系統總長度達近8000公裏。公用事業局自2010年烏節路淹水事故後,于2012年起開始對全島各處的淹水“熱區”,如低窪地區的水渠或那些較爲老舊的水渠展開改進工程。
公用事業局總裁黃裕喜說:“建造水渠需要很多錢,一個水渠的壽命一般可達50年,我們不可能因爲發生極端天氣使得一些才20年的水渠不勝負荷,就將它們挖出來。這實在是太浪費了,因此我們選擇展開各種改進工作。”
但改進水渠絕不是,也不能是應對極端天氣的唯一方案。
環境及水源部長馬善高通過電郵受訪時就指出:“過去我們視這個方案爲解決淹水問題的辦法,但最大的挑戰是,我們到底能擴建水渠應對淹水到什麽地步,畢竟寶貴的土地也需用在其他方面。”
“有鑒于未來可能出現更猛烈的暴雨,要想長久、全面地減少淹水風險,我們就需妥善管理暴雨時流入水道的雨量、爲一些建築安裝防水閘等。只有建築發展商與業主共同配合與努力,我們才能在氣候變化的威脅下,繼續強化抗洪能力。”
土地雖有限
政府不放棄任何集水方案
因氣候變化和國土資源的局限,政府若要擴建儲水設施和集水區將有可能面臨不少阻礙。但公用事業局總裁黃裕喜強調,政府不會放棄任何集水方案,確保不浪費任何一滴雨水。
收集雨水是我國四大水喉策略之一,黃裕喜直言,我國幅員小,沒有空間收集和儲存所有的雨水,他也認爲建造地下儲水庫的做法似乎有些不切實際。
他說:“我們是有能力建造更多,甚至朝地下空間發展,但那將會十分昂貴。而且,單是用這類地下設施儲水值得嗎?”
黃裕喜解釋,與原油相比,水的價值要低廉得多,用高成本設施來儲存低價格的物品,不符合經濟效益。但他同時強調,政府不會放棄任何可增加儲水量的做法。
未來降雨量或減少
他也指出,本地未來的降雨量或因全球氣候變暖而減少,更多用水必須來自海水淡化和新生水。
其實,新加坡一直以來都在爲應對水供協定到期做准備。政府在規劃國土使用方案時,水資源一直都是重要考量之一。
市區重建局在2013年推出的發展總藍圖中,就曾提出善用南部地區水資源的做法——在丹戎巴葛和布拉尼島(Pulau Brani)之間建造蓄水池,並打造連接附近街市的蜿蜒水道。
構想中的新蓄水池,可彙集和貯存南部瀕水地區的雨水,也可貯存毗鄰濱海蓄水池的多余儲水。
據本報之前報道,在2000年至2015年,政府在水資源基礎設施上投入70億元,相當于每年約4億3000萬元。從去年起至2021年,這個數目幾乎倍增至每年8億元。
目前,新加坡三分之二的土地總面積是集水區。黃裕喜指出,爲能收集每一滴落在國土上的雨水,政府從未排除增加集水區面積的可能性,但剩余三分之一的土地包括工業地帶,水質未必理想。
他說:“如果在這些地方集水,我們可能需要更多成本去處理低質量的水,如果與生産新生水相比,是否會不劃算呢?我認爲目前三分之二的集水區規劃還算足夠。”
改變國人生活習慣 降低人均用水量
新加坡前年的人均用水量爲每天148公升,公用事業局總裁黃裕喜有信心國人能在2030年時,把用水量降至140公升的目標,他也認爲我們應向那些人均用水量已降至每天約100公升的國家看齊。
根據媒體之前報道,一些歐洲城市如丹麥哥本哈根的人均用水量爲104公升,西班牙巴塞羅那已低至102公升,愛沙尼亞首都塔林(Tallinn)更降至僅96公升。
黃裕喜說:“我個人認爲將國人每日的用水量降至100公升,是能夠在不犧牲生活品質的情況下做到的。當然,在這個過程中,我們面對的最大挑戰便是如何改變國人的生活習慣,勸請大家珍惜水。”
除了各種宣導工作,政府也希望通過逐步爲國人住家安裝智慧型浴室用水量監測器的方式,讓大家洗澡時,實時觀察用水量,養成節省用水的好習慣。
來源:聯合早報
編輯:陳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