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杭大運河從杭州往桐鄉上溯,在石門鎮這一折,形成一個大灣,運河就此折向東北方向而去。而在這轉彎附近有一座叫緣緣堂的宅院,便是我國著名的畫家、文學家、音樂美術教育家豐子恺的故居。
石門鎮因緊靠古運河,是當年乾隆數次南巡的必到之地。明清時商業繁盛,也孕育了不少文化名人。值得一提的是明末清初傑出思想家呂留良,他本是明末秀才,清朝入關後就不再致仕,一心閉門讀書,學問上堪稱大家。他把反清的思想訴諸筆端,留下了一些著作,頗能傾動士林。呂留良是在死後49年時,受湖南秀才曾靜反清一案牽連,被雍正剖棺戮屍,子孫及門人等也廣受牽連,慘烈情形爲清代文字獄之首。民間廣爲流傳有呂留良的孫女呂四娘爲報雍正殺祖之仇,學得武藝,設計潛入乾清宮刺殺雍正,割下頭顱而去的野史傳說,塑造了一個秉性剛強的俠女形象。
緣緣堂在抗戰期間曾被侵華日軍炮火炸毀,建國後才在其生前好友,新加坡佛教總會副主席廣洽法師捐資悉依原貌重建,兩人都是弘一法師的弟子。豐子恺曾在《緣緣堂隨筆》的一篇文章中記述了“緣緣堂”名稱的由來。那是在1927年,豐子恺的恩師弘一法師來到上海住在他當時的家裏,某日豐子恺請恩師爲自己的寓所命名,弘一法師就叫他在紙片上寫下衆多喜歡的字,團成小紙球,撒在佛像前的供桌上。豐子恺連著抓了兩次,拿起來的都是“緣”字,于是就定其堂名爲“緣緣堂”,並請弘一法師寫了一副匾額挂起來。
豐子恺後來回到石門鎮老家建造了一幢三開間的高樓,是爲他的精神家園“緣緣堂”,豐子恺一直在這裏創作、生活,直至抗戰中被毀。現在的緣緣堂展出豐子恺作品及其生平介紹,是三開間兩層建築,有前後院子,具有江南園林般的清秀雅致之美。
豐子恺是我國漫畫的開拓者,畫風獨特,喜愛描繪兒童的純真浪漫。在上世紀三十至五十年代,豐子恺的漫畫深受人們的喜愛,影響很大。他的作品充滿幽默,同時富有哲理,寥寥幾筆就能勾勒世間百態、人間趣味,還帶著淡淡的溫情。豐子恺在給林語堂的信中談論繪畫時說:“我不喜歡純粹的風景畫和靜物畫,我也不喜歡鑽進古人堆裏不出來,畫那些小橋流水,煙村泛家,我希望我的繪畫中有人情味和社會問題,我希望我的繪畫是文學方式的另一種表態。”現在微博上比較火的老樹畫畫,就是模仿豐子恺的這種風格。
豐子恺還是一位“隨筆大師”,他的隨筆喜歡用日常瑣碎生活爲題材,行筆平易自然。作品集有《緣緣堂隨筆》、《子恺小品集》、《隨筆二十篇》、《子恺近作散文集》等。
走進豐子恺故居,小院裏栽著桂花樹,牆角處種有芭蕉數株,綠意嫣然。緣緣堂正廳的門楣上是葉聖陶手書的“豐子恺故居”匾。
從東邊進院,牆門裏面上方“欣及舊棲”四個大字,語出陶淵明的詩句。旁邊展示著斑駁焦黑的兩扇大門,是從炮火中搶救出來的原緣緣堂遺物。
廳中“緣緣堂”匾額是馬一浮大師所書。堂額下一幅紅梅中堂,是著名畫家唐雲仿吳昌碩的畫作。中堂兩邊內聯是“欲爲諸法本,心如工畫師”,爲弘一法師手迹制成。
樓上東西兩間前樓原爲豐子恺家人臥室,現改爲陳列室,陳列著豐子恺子女情況的介紹。
中間前樓原爲豐子恺的臥室兼畫室,窗口放著一張九鬥寫字台和一把藤椅。
後面還有一排房屋,樓上陳列著豐子恺字畫外,書櫥中陳列有他的著作和譯作,此外還展出一些豐子恺的手稿、照片、信劄等。
在漫畫館還陳列有豐子恺各個時期的生平事迹以及用過的文房四寶和遺物。
豐子恺跟李叔同(弘一法師)學習繪畫、音樂,也深受其佛學思想影響,總是以悲憫童真的心來看待人世,也促成了他溫情純樸、隽永含蓄的畫風。在居住緣緣堂期間,是他創作生涯的黃金時代。
現在的豐子恺故居已經成爲當地的人文景點,在這裏可以了解豐子恺卓越的藝術成就和他淡泊高尚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