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姓一直以來都是中國百家姓中人數較少的姓氏,曆史上,同安縣都是辜姓重要的發源地和分布地之一,但不知何原因,衆多同安辜姓聚落在民國以前均敗社無存,僅留下些許地名。又因同安縣在近世區劃變革中分屬今廈門市、金門縣、龍海區局部等,也導致槟城首任甲必丹辜禮歡“祖籍同安縣辜厝社”的具體位置無從找尋。筆者對于辜鴻銘祖籍地的質疑,主要源自翔安“古宅”說[1]的論據不足及鄭來發先生提出的新證據的佐證,本文擬從質疑和佐證兩個方面對辜鴻銘祖籍地的新說法展開闡述,同時也是對一直以來存在的“海澄說”和“同安說”的補充,即使該說法無法被證實,但至少能夠帶來更多關于辜家的新信息,不妨做個參考。
七省沿海圖,同安縣實際爲漳州的門戶,白礁更是九龍江口岸的成員之一
一、“古宅說”的質疑
程巍先生在《辜鴻銘的“祖籍”及其槟榔嶼祖先考》一文中主張辜鴻銘的祖籍地爲翔安古宅,其證據之一爲20世紀初羅賓遜對辜尚達(辜鴻銘的堂兄,辜尚達爲辜禮歡長房曾孫,辜鴻銘爲二房曾孫)家族四代譜系的英文記載。其中提到了辜氏的祖籍地,英語原文記爲“the Village of Koh-Choo,Tang-on-Kwan, in Chuan-Chiew-Fu, in the Hokien Provinceof China”,程巍將之翻譯爲“中國福建省泉州府同安關辜厝村”,並將同安關解釋爲位于翔安的“同民安關”,從而將辜厝引向“關”內古道旁的古宅村。
只可惜,該段翻譯犯了一個致命錯誤以致後續推斷有些偏頗。羅賓遜在記錄辜氏祖籍時,明顯是將閩南話直接音譯爲英文,如“Koh-Choo”對應閩南話的“辜厝”,“Chuan-Chiew-Fu”爲“泉州府”,“Hokien”則是通用的“福建”閩南話音,同理“Tang-on-Kwan”毋庸置疑指代著“同安縣”,因此,辜氏祖籍地的中文名應爲““中國福建省泉州府同安縣辜厝社”。姑且不管此處的“Kwan”是“縣”還是“關”,辜厝社之名應是可以確定的。
民國《同安縣志》卷六
查光緒、民國兩版本的《同安縣志》,其卷四、卷六都圖中僅長興裏所統永豐鄉一二三都有“辜東保”、“辜宅保”等帶“辜”的地名,其中“辜宅保”即今翔安古宅村,如果僅看此內容,那麽似乎可以確定辜厝應該就在二者之間了。另查《清代同安縣裏都保村地名》手抄本,“辜東保”下轄鳌頭、宋厝、頂/下溪西、寮仔、辜東厝、潭內、占仔邊、大占邊等社,“辜宅保”轄古宅、庵兜、宮邊、西山、菌內、山根、葛壩內等社,最終人們確定古宅爲辜鴻銘祖籍地,大概就是從這保甲名單、當地出土的辜氏墓志銘以及口傳資料中確定的,大有對號入座的嫌疑;然而,手抄本中所記,同樣屬于同安縣的同禾裏六都尚有“辜井保”下轄辜井社,積善裏二十都的“白崑陽保”轄有辜厝社。顯然,同安縣辜姓聚落似乎不止古宅一個,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應該有同樣的機會。
結合閩南,特別是同安縣地名用字習慣,厝在今天的廈門市村級地名中出現的概率爲4.73%,遠超漳州的1.34%、泉州的2.77%,而宅爲1.89%,同樣高出漳泉比例的兩三倍,如此高頻的兩個字,在同安縣境內並不混用,既爲厝,便不會稱宅。那麽,“辜宅”出了國門自然也不會演變成“辜厝”,其唯一合理的解釋,便是古宅可以是源自辜姓定居,但不會是辜鴻銘的祖籍地“辜厝”,而真正的辜厝可能是“辜東保”的辜東厝,或“白崑陽保”的辜厝。
另外,筆者在新加坡武吉布朗墓山中也發現了大量同安人的墓碑,其中便有不少古宅人的身影。除了統一的黃公、黃門等黃姓印迹外,古宅之名也常以“古宅”、“岵宅”、“姑宅”、“大高宅”、“大古宅”、“大告宅”等形式存在,“宅”不可少,惟不見“辜”姓痕迹,想必,古宅的辜姓也已經消失許久了,姑且不說辜鴻銘家族未留下更多的祖籍信息,單單要在古宅發現更多可靠證據,怕是更加困難了。
大告宅黃氏,來源:新加坡BUKIT BROWN
姑宅黃氏,來源:新加坡BUKIT BROWN
二、“白礁辜厝說”的考證
本文擬闡述的辜家祖籍地新說法,仍屬于“同安說”的範疇,只是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區劃沿革,也可以將之看做是“海澄說”的補充,因爲二者本身是相輔相成的。
如前所述,清代同安縣社級地名中,唯一以“辜厝”形式存在的,僅積善裏二十都“白崑陽保”辜厝社一家。“白崑陽保”看著雖然有些陌生,但回歸今日的名稱,想必閩南人大都知曉,該保對應的區域即今天的漳州市台商投資區角美鎮龍池開發區。按《清代同安縣裏都保村地名》載,“白崑陽保”轄潘厝、遼東、金山、樑坪、梁厝、洪橋、下廳、松頭、後田、鴻漸尾、辜厝、墩尾、充龍、崎巷、後嶺、白礁、張坑、棲柵等社,相當于今天的橋頭、鴻漸、金山、白礁等村。該四村原屬同安縣,1957年劃歸漳州龍溪縣,現屬漳州台商投資區角美鎮。其中,辜厝社位于白礁社西西、潘厝社東南,屬白礁村範圍內,只是不知何時敗社,至今僅存聖德庵及其所在的辜厝地名爾。
龍海區角美鎮白礁村
白礁社每年最熱鬧的節日當屬正月十六,該日是供奉于白礁慈濟祖宮後殿的大媽婆回娘家的日子,居民擡神大張旗鼓繞村吃香桌,甚是壯觀,這裏的娘家指的便是聖德庵,其所在位置位于今白礁村委會背側,即原來的辜厝地界。大媽婆回娘家的信俗,可能是辜厝敗社後神靈被信衆移至慈濟宮裏供奉,然後漸漸演變形成的,總之,辜厝及辜姓人在白礁村消失的曆史應當不太遠,還有迹可循。
白礁聖德庵
而關于辜厝與辜鴻銘家族的聯系,可以通過以下幾點獲得線索:
(一)白礁慈濟祖宮重修碑記中有辜厝社及辜姓子弟捐緣的記錄;
(二)辜厝社因瘟疫敗社,子弟或出洋或遷移至臨近的海滄居住;
(三)槟城辜氏後裔參與槟城海滄籍鄉土組織,具海滄原鄉認同;
(四)白礁辜厝是閩南辜姓祖地之一,素有“辜山”、“白礁”地望。
接下來,以此爲綱簡要闡述。
(一)辜禮歡家族
程巍在《辜鴻銘的“祖籍”及其槟榔嶼祖先考》中詳細地描繪了槟城辜家主要成員的譜系,其中辜氏在海外的第一代爲槟城首任甲必丹辜禮歡,其與正室蘇憶娘育有六子二女,住槟城,俗稱“槟榔嶼家支”;與妾顔梅娘育有二子一女,住吉打,俗稱“吉打家支”,辜鴻銘便是吉打家支的一員,後來由吉打搬遷至槟城居住。《英屬馬來亞志》所記載的辜家人物,便是槟榔嶼家支的長房、第四代辜尚達,槟城學者張少寬先生在槟榔嶼華人史話中將辜尚達祖籍記爲“福建省海澄縣”[3](張少寬先生在槟榔嶼華人史話續編中,描述辜禮歡祖籍地爲同安縣峯山[4]),另槟榔嶼華人大會堂一百周年紀念刊在介紹辜禮歡第六代孫、漳州會館主席、拿督辜承福時,也將其祖籍標注爲海澄縣,這便是辜家祖籍“海澄說”的觀點之一。
程巍在文章中提到了辜禮歡的妻妾蘇憶娘、顔梅娘爲馬來女子,但從該二人姓氏稱謂看,她們應是地道的華人女子,尤以辜鴻銘的曾祖母顔梅娘自帶信息最足。顔姓在閩南並非大姓,其源流脈絡相對簡單清晰,在南洋,顔姓九成以上來自兩個地方,其一爲永春,其二爲海滄青礁。在馬六甲清代早期墓葬中青礁顔氏數量頗多,從張少寬的“果斷”及本文接下來的論述看,顔梅娘應是青礁人,與辜禮歡祖籍地僅一村之隔。南洋華人,除非萬不得已,否則優先以同方言、同鄉女子爲妻,其先後順序爲唐山原鄉、南洋原鄉、南洋唐山人、東南亞人,以辜禮歡的成就,他的妻子應是南洋原鄉人。
槟城辜禮歡墓碑,來源:網絡搜索
盡管槟城辜家後裔人數龐雜而頗有地位,但因辜氏私冢被賣予開發商建成房産,時至今日,我們已經無法再從他們的碑銘中找到更多祖籍地的信息了,唯有第一代辜禮歡墓碑中的“峯山”讓人兩難。
(二)碑銘記錄
辜厝所在的白礁村,是保生大帝信仰的祖地之一,每逢白礁慈濟祖宮重修,均有大量閩南人參與其中,如果辜氏長住于此,定然不會錯過這樣的盛世。按程巍的推算,辜禮歡乾隆二十六年(1761年)生于福建,乾隆四十九年(1784年)離開中國前往南洋。筆者在檢索乾隆年以後的白礁重修碑記時,也發現了諸多與辜氏有關的信息。其中嘉慶四年(1799年)的《重修白礁慈濟宮碑記》[5]中,出現了與辜禮歡同字輩的國學生辜禮茡,以及族人辜義祿捐銀的記載;到了嘉慶二十、二十一年(1816年),白礁慈濟宮再次重修,在《白礁祖宮重修捐題姓氏緣銀碑》中,辜氏不再分個人捐緣,而是以全社的名義,“辜厝社衆弟子捐銀十八員”,可見,那時的辜厝應還是不小的聚落;然而到了光緒四年(1878年),白礁慈濟宮迎來有史可載規模最大的重修,在成千上萬的捐緣名單中,竟不見辜氏的任何影子,這似乎透露著這樣一個悲劇:辜厝社已經不複存在了。
是什麽,導致了白礁辜厝的消失,若非人禍,必是天災。
《白礁祖宮重修捐題姓氏緣銀碑》辜厝弟子捐緣記錄
(三)瘟疫與敗社時間
白礁慈濟宮所供奉的主神爲神醫大道公,盡管大道公已然演變成全能神,但其庇佑的主要方向仍是“保生”。清代中期以後,閩南瘟疫橫行,龍池地區以其發達的海外關系,自然也是重災區,雖然這裏有大道公的保佑,但是否能夠完全戰勝瘟疫人們卻沒有太大的把握,于是那時的龍池人開始尋求外界的幫助,而信仰便是其一。辜厝的東西兩個鄰居白礁社和鴻漸社,相繼向海滄鍾山社水美宮迎請代天巡狩王爺的香火,並分別供奉于天賜東宮和鳳山宮中,說來也奇怪,白礁和鴻漸竟然平安度過了這次來勢洶洶的疫情,而同屬同安積善裏的東孚片區則是人煙驟無,筆者推測,辜厝應該是在這次天災中消亡的。
《重修天賜東宮題緣碑記》
白礁社天賜東宮光緒九年(1883年)的《重修天賜東宮題緣碑記》,提到了該廟始建的大致年代,“鍾林美水美宮…分爐我族迄今數拾載矣”,且在碑記中,除了絕大多數的白礁王姓外,也有潘、謝、陳、黃、歐、許、郭、吳、邵等姓,獨不見臨近的辜姓,由此可知,辜姓的消失當在光緒九年(1883年)往上推數十年,至嘉慶二十一年(1816年)之間。
查民國《同安縣志》,除光緒二十一年(1895年)提到嚴重的鼠疫外,在這之前至嘉慶四年(1799年),並無疫情,想必同安縣大事記忽略了處于西陲的龍池地區了;另查光緒《漳州府志》,海澄及泉州在乾隆十八年(1754年)均發生過疫情,人畜死者無數,另外漳州在嘉慶二十五年(1820年)秋也出現大疫,“男女吐瀉暴卒不可勝數”。據鄭來發先生引潘厝人的說法,辜厝的消失源于清末的霍亂,之後辜厝社所在地便成了潘厝人口耳相傳的“冢仔埔”。嘉慶、道光年間廈門、龍溪等地曾出現大規模的霍亂,其中便包含嘉慶二十五年(1820年)的這次大疫[6]。
白礁天賜東宮
姑且我們就認爲這次霍亂疫情影響到了辜厝,辜厝人或死或逃,辜厝就此被荒廢了。辜厝的消失,也自然使得遠在槟城的辜禮歡家族失去了原鄉的基地,他們就像斷了線的風筝,只能在槟城、吉打紮根了。
(四)重現三都海滄
然而,那些幸存且搬遷的辜姓人家,似乎在不久之後重新出現在海滄地界上了。同治十年(1871年)海滄《重修玉真法院碑記》[7]出現了辜秀峰,同治十年(1871年)《重修龍王廟碑》有辜敏就,至光緒十八年(1892年)的《重修瑞青宮碑》則有辜登峰、辜美發、辜啓泰等三人。如此莫名其妙、憑空出現的辜姓人家,讓人不禁懷疑他們是否是白礁辜厝的新移民。特別是《重修玉真法院碑記》,該次重修是由石囷東、西二社百姓共同組織的局部區域集資行爲,“林、雍二族諸父老佥謀修葺,而一時都人士仍複踴躍輸資”,此處的“都”即海澄三都,限指海滄,若捐資人員非三都人士則加注來源,如來自龍溪的許泗漳標記爲霞岸籍,而離辜秀峰最近的社名爲囷西,這似乎可以推斷他在當時已然是海滄人了。從其他兩塊碑記的地點海滄村看,這支辜姓的活動範圍應該就在靠近白礁的石囷、海滄附近。
在同治以前的海滄碑記中,筆者並未發現其他辜姓的身影,特別是與白礁慈濟宮“勢同水火”的青礁慈濟宮,也未得見。如果光緒十八年(1892年),辜姓能夠參與祀奉保生大帝的瑞青宮重修,那麽在四年後的青礁慈濟宮大修中,他們是不是也會出現?特別是在光緒二十一年(1895年),當地又發生了一起慘絕人寰的鼠疫的大背景下。然而,在光緒二十一年(1895年)後的青礁、白礁慈濟宮及其他宮廟的碑記中,我們再也找不到辜姓人的身影了,他們又同人間蒸發一般再次消失了。而與之同時消失的,還有曾經在海滄存在過的前埔社、岑街社等,他們都是分布于石囷網山東、北側的聚落。據溫志攀先生田野調查結果,在今網山東北側、古樓村馬青路附近,曾存在過一個稱作“峯山”的社,如果該說可靠,那麽這支活動在海滄的辜姓可能就來自“峯山”,他與前埔、岑街等社一起消失在光緒二十一年(1895年)的鼠疫中了,至今石囷的居民在網山附近的田野上還常常挖到殘磚斷瓦。
(五)辜姓與槟城三都的淵源
綜合以上推斷,白礁辜厝社可能是在同治十年(1871年)至嘉慶二十一年(1816年)之間毀于瘟疫,部分幸存者搬遷至海滄“峯山”,最終又于光緒二十一年(1895年)毀于鼠疫。此處的“峯山”可能是辜姓人對文圃山的稱呼,也可能是辜氏的堂號,因爲辜禮歡的墓碑上也寫著“峯山”。
或許是因爲與海滄的這層關系,辜姓在海滄人人數占優、勢力稱雄的槟城也混得有聲有色,其事業也與槟城海滄籍“五大姓”多有來往。據槟城陳耀威先生透露,辜禮歡後裔在槟城也參加帶有籍貫局限性的鄉土互助組織“三都聯絡局”,該組織于光緒二十二年(1896年)在海滄成立,隨後在槟城設立分局,隨著槟城海滄籍108社華人的積極響應與經營,三都聯絡總局由海滄轉移至槟城,與漳州會館同地辦公。辜姓後裔加入三都聯絡局,意味著他們認同和被認同三都籍貫,這與辜禮歡祖籍同安縣是格格不入的,除非前文的推斷是正確的,這也可以解釋爲何辜禮歡的六代孫辜承福能當上漳州會館主席,辜家在槟城是具備同安和海澄雙重祖籍的,這自然也說明了辜厝就應該位于海澄縣邊上的白礁。
海滄三都聯誼會的前身即三都聯絡局,今槟城三都聯絡局仍在活動
(六)未有同安先有辜山
重新回到白礁辜厝,據潮州海陽民國辜氏手抄族譜抄錄的清代譜序載[8],“銀同白礁有辜姓者,論先世之族,數繁矣,聲開赫矣,礁之與人頌爲礁之甲族也,未有同安先有辜山”。辜姓,于唐代由林改姓而得,唐代宗時期,辜恒生有五子,長分漳州龍岩縣,次分泉南白礁,三分永春,四分江西南昌及潮州,五分順天府,辜恒死後葬白礁辜山,由此可知白礁爲該辜姓的祖地,而此時同安尚未立縣,故有“未有同安先有辜山”之說。而閩南作爲辜姓主要分布地,其祖地均可溯源至白礁,因辜姓總人口不多,故而辜姓後裔均可互稱叔伯,如此辜鴻銘祖籍“惠安說”也就順理成章破解了。另,關于辜禮歡墓碑上的“峯山”地望,依筆者大膽假設,或許是“辜山”的誤寫,二字仔細看來,倒有幾分相似。
辜氏族譜,來源:潮州八邑人文
總之,白礁辜厝是否爲辜禮歡、辜鴻銘的祖籍地,除了以上“推論”外,最重要的突破口仍在“峯山”的含義之上,從南洋華人墓碑常用習慣看,其意義無非有三:
(1)社名的雅稱,如臨近的潘厝,墓碑寫作棲柵,雍厝寫作蒲源,辜厝自然不會以辜厝的形式存在,這是槟城華人的傳統;
(2)社名的文讀寫法,與雅稱相近,如白礁,也常寫作礁山、礁城、礁海、礁江,在閩南沿海,人們最愛“山”和“江”二字,靠山用山,靠海用江,如槟城楊秀苗來自上瑤,稱瑤山;
(2)宗祠的堂號,對于不常見的姓氏,人們更樂于使用堂號,因爲他們的姓氏本身就具有明確的指向性,如南安侯姓常用“上谷” 。
至于將“峯山”指向某社的角落則顯得有些不可信,除非那個姓氏在槟城擁有大量的後裔,但即使邱姓在槟城人數衆多,筆者也未發現使用新江角落的案例,惟見過社名鍾山附帶後埔角,或社名新江附帶梧桐的近似情況。總之,關于辜鴻銘祖籍地的考證,不能單純圍繞著辜鴻銘本人,而需結合辜禮歡及其在南洋主要後裔的活動履曆及相應的史料,與閩南原鄉的資料互相印證,畢竟兩地分隔數百年,區劃變革、物是人非等都可能帶來不可控的變化。
參考資料:
[1] 程巍.辜鴻銘的“祖籍”及其槟榔嶼祖先考[N]. 中華讀書報:2017年07月05日,13 版
[2] 墓碑資料來自網站:http://bukitbrown.info/index.php
[3] 張少寬著.槟榔嶼華人史話[M].燧人氏事業有限公司,2002:167~168頁
[4] 張少寬著.槟榔嶼華人史話續編[M].南洋田野研究室,2003:269頁
[5] 許金頂編著.東孚曆史文化資料選編上冊[M].廣州:花城出版社,2019
[6] 陳義、陳永正. 嘉道之際福建霍亂的傳入及其流行[J].福建醫科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8(4)
[7] 許金頂編著.海滄曆史文化資料選編上冊[M].廣州:花城出版社,2019.
[8] 潮州八邑人文.海陽(潮安)仙圃辜厝最早的族譜.騰訊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