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轉載自收藏拍賣雜志）
上周，蘇富比在越南胡志明市推出了首個越南藝術展覽，現場展出逾50幅越南大師頂級佳作，引起當地觀衆的高度關注，蘇富比曾三度增加入場名額。
蘇富比首個越南展覽：“永恒的靈魂：旅程之外”
近年隨著越南經濟的強勁增長和社會消費力急升，越南藝術品在國際市場上的行情也水漲船高，在各大拍場上屢創佳績。在今年香港蘇富比春拍中，就見證了藏家們對越南藝術品的激烈“搶奪”。在兩場拍賣中，20件越南藝術悉數溢價成交並刷新多項紀錄。
我們發現，越南藝術市場已經由最初的國際藏家帶動，轉變爲由如今市場上活躍的越南藏家去推動。越南本土藏家的購買力也日益增強，他們開始衷于爲本民族的文化埋單，願意投資本土藝術品以保育曆史，承傳自身的文化身份。同時，亞洲其他國家與歐美等地的藏家也開始對越南的藝術産生興趣，使越南現代藝術成爲目前市場炙手可熱的版塊。
蘇富比首個越南展覽：“永恒的靈魂：旅程之外”
01
越南藝術二十年持續增長
近年，越南藝術在拍場上大放異彩，事實上，這個收藏版塊在國際市場崛起已非一朝一夕，而是經過了長達至少二十年的持續增長。
二十世紀末，各大拍賣行開始在巴黎、新加坡及紐約拍賣越南藝術作品。1996年，蘇富比首次在新加坡舉辦東南亞藝術拍賣會，向東南亞地區藏家介紹越南繪畫作品，建立起印度、馬來西亞、越南和新加坡的藏家群。自從蘇富比于2008年將東南亞藝術的售地點遷往香港以後，越南藝術的買家群迅速擴展。此舉直接將越南藝術從過往的地域性概念，提升至全球現代藝術版塊之一。之後，佳士得、邦瀚斯等多家拍賣行相繼推出“東南亞現代及當代藝術”專場，均取得非常不錯的成績。這從另一層面可以看出，越南藝術的崛起有賴于主流拍賣行對于市場的精心培育和梳理。
黎譜《庭園人物》油畫畫布（三聯屏）
成交價：1792萬港元
此外，越南藝術能夠吸引不同藏家的青睐，也與本身的藝術風格特色相關。
越南藝術史起源于二十世紀法國殖民統治時期，十九世紀法國寫實主義和印象派藝術運動，以及後印象派作品都對越南現代藝術發展影響尤其深遠。1930年中南半島美術學院在河內成立，自此開始了越南藝術的黃金十五年。當時的越南現代藝術史朝著兩個方向發展：于20世紀30年代前往法國的藝術家；留在越南的藝術家。
20世紀30年代，梅忠恕、黎譜、武高談與樂氏琉四人先後移民法國。在法國藝術家維克多・塔迪歐、約瑟夫・恩桂波提及前輩越南藝術家阮南山等人的悉心指導下，這幾位藝術家闖出了一片新天地，他們將西畫的技術運用在如漆畫和絲綢等許多帶有越南傳統的媒介之中，創出融彙中西的全新美學風格，這也成爲越南現代藝術的一大特色。這群藝術家在越南和國外聲名鵲起，在巴黎更是享負盛譽。目前活躍在二級市場上的越南藝術家也以30年代的留法派爲主，他們的筆下佳作深得藏家青睐。
梅忠恕《芳小姐的肖像》 油畫畫布，1930年作，135.5x80cm
成交價：2437.5萬港元
武高談《神逸》
成交價：207.9萬港元
而另一群選擇留在故鄉發展的越南藝術家，也爲越南現代主義作出了莫大貢獻，比如漆畫藝術先驅範光厚，他結合西方藝術曆史與東亞文化，讓漆畫藝術成爲了衆人所熟知的藝術形式。他的作品爲一衆越南年輕藝術家帶來深遠啓發，目前也是市場炙手可熱的藝術家之一。
“永恒的靈魂：旅程之外”展覽作品
樂氏琉《提著花籃的辮子姑娘》水粉水墨絹本
約1960-1970年期間作，33x20cm
此外，從某種程度上，越南藝術市場的崛起與中國當代藝術早期的情況類似。在最近十年，中國的經濟市場欣欣向榮，中國藝術品的價格亦隨之提升。如今，越南似乎亦踏上相同的步伐。
此次我們也采訪了蘇富比東南亞區董事總經理 Jasmine Prasetio，對越南藝術的崛起、發展潛力等作相關剖析。
02
Jasmine Prasetio：
越南經濟崛起，帶動本土藏家入市
蘇富比東南亞區董事總經理 Jasmine Prasetio
《收藏·拍賣》：7月11日至14日，蘇富比推出首個越南展覽，爲何要選擇在此時做這場展覽？
Jasmine：蘇富比一向致力促進藝術家與當地社區文化對話，讓大衆透過越南頂尖藝術家的創作，進一步了解當地的藝術與文化。我們理解並尊重越南作爲東南亞地區文化重地的崇高地位，今年也樂見當地的收藏群體日益增長，他們不但對藝術收藏有著濃厚的興趣，對當中的知識也十分渴求。蘇富比非常榮幸能夠籍以這場非展售性質的展覽，與越南的藏家及藝術愛好者分享我們的專業見解及經驗，以具教育性質的策展理念將公衆與當地源遠流長的文化再度聯系起來。越南群衆對這次的活動反應無比熱烈；由于報名參觀人數太多，我們甚至曾三度增加入場名額。能夠與不同的群體探討藝術，繼續展示公衆如何參與建立本土的藝術體系，是蘇富比作爲領導市場的拍賣行的目標和堅持。
“永恒的靈魂：旅程之外”展覽作品
黎譜《持扇女子》水墨水粉絹本
約1940年作，37x30cm
《收藏·拍賣》：近些年來，越南藝術的市場經曆了哪些階段性變化？
Jasmine：與2012年對比，蘇富比在2021年上拍的越南藝術多逾兩倍，而全球藏家在蘇富比購入越南藝術的成交額亦高逾10倍。不僅是越南本土，全球多地對越南藝術的需求及興趣今年都有明顯的提升。多位中南半島美術學院早期的現代大師，如樂氏琉、黎譜、梅忠恕及武高談的佳作都在拍場上獲取亮麗的成績。蘇富比在今年香港春季拍賣會上刷新了黎譜的藝術家世界拍賣紀錄，現雄踞越南藝術拍賣紀錄的首三席。
《收藏·拍賣》：爲什麽突然越南藝術市場發展如此迅速？
Jasmine：越南藝術市場迅速發展，國內需求與日俱增，正是藏品進入市場的絕佳時機。再者，越南經濟正以幾乎無人能及的速度和深度發展，越南的國內生産總值（GDP）在2022年第二季度同比增長7.72%，比第一季度的5.05%更多，並預期在第三季度有雙位數的增長。此外，隨著社會消費力急升，帶動更多越南藏家走進市場，這些新世代的藏家渴望投資在與越南曆史不可分割的藝術品之上，從而保留他們自身的文化認同。
“永恒的靈魂：旅程之外”展覽作品
武高談《兩個少女》水墨水粉絹本
約1939年作，47×58.5cm
《收藏·拍賣》：以往我們大多都是在談東南亞藝術，很少會單獨談到越南藝術，蘇富比此次將越南藝術抽出來，是否有意願成立單獨板塊？
Jasmine：蘇富比一直以來都有專注開拓東南亞藝術市場，而越南現代藝術是當中的重要部分。從1996年至2007年間，蘇富比以新加坡爲東南亞藝術的主要拍賣中心；2008年開始，我們將亞洲拍賣重新規劃，將此板塊移師至香港拍場以提升其國際性，也讓東南亞藝術整個市場有更多發展的空間。自此，東南亞不同地區的藝術都有突破性的發展，如2013年，上海龍美術館以916萬港元投得新加坡藝術家張荔英（Georgette Chen）之《蓮花頌》；2014年，印尼現代大師蘇佐佐諾（S. Sudjojono）的《蒂博尼哥羅王子率軍親征》在晚拍中以5836萬港元成交，刷新拍賣紀錄；而現在我們就見證著越南藝術在市場中盛放。
越南現代藝術精彩迷人，自十九、二十世紀以來大師輩出，呈現融合多種文化的璀璨創意。現代越南藝術蘊含著某種既經典又破格的魅力，令藏家們一見傾心。時至今日，全球各地都有熱愛越南藝術的藏家，因此越南藝術的市場正在健康、全面地發展。但總體而言，蘇富比不希望單以地域界限去劃分藝術，因此自2020 年起，不管是越南或其他東南亞藝術，我們都將其歸納入現代與當代藝術拍賣中。
“永恒的靈魂：旅程之外”展覽作品
梅忠恕《湖畔垂釣的小孩》水墨水粉絹本
約1974年作，39x55cm
《收藏·拍賣》：目前市場上我們熟知的藝術家有黎譜、梅忠恕、武高談等，還有其他值得關注的藝術家嗎？
Jasmine：黎譜、梅忠恕、武高談及樂氏琉是中南半島美術學院早期畢業的現代藝術大師（樂氏琉是當中唯一的女性藝術家）。四位藝術家在二十世紀三四十年代先後移居法國後就未曾回國，因此他們的作品很少藏于越南，故非常珍罕。這也解釋了爲什麽蘇富比這次在越南的展覽被當地的策展人及藏家群體視爲重要的裏程碑，很多觀衆都是在展覽中首次親眼欣賞到其國寶級藝術家大師的作品。其他值得關注的藝術家包括創作漆器的巨匠範光厚（Pham Hau）及阮嘉智（Nguyen Gia Tri）；以及創作絹本的大師阮潘正（Nguyen Phanh Chanh）、To Ngoc Van及Luong Xuan Nhi等。
範光厚《越南北部古佛塔》 木板漆畫 1930年代作
成交價：804萬港元
《收藏·拍賣》：我們看到越南絹本、畫布及木板漆畫作品的成交價都在節節上升，那麽影響越南藝術未來市場走向的因素會是什麽？
Jasmine：在僅僅一年半之間，蘇富比接連刷新越南藝術品頭三位的紀錄，證明越南現代藝術的優雅美學對全球藏家而言都具一定的吸引力。近年越南藝術在市場上的崛起，當中的關鍵也是因爲引入了國際藏家，包括華人藏家的積極參與。蘇富比的現代藝術部門致力向國際群體展示越南藝術的美學與曆史，並借鑒華人現代藝術的學術與市場發展，推動越南現代藝術的國際化進程。
我們認爲兩岸三地的華人藏家對越南藝術的美學與前景深感興趣，但是在資訊獲取與親身品鑒的渠道不足。放眼未來，蘇富比將繼續提升我們的中文調查研究與訊息傳播能力，並爭取將最上乘的越南藝術作品帶到兩岸三地華人藏家面前。與此同時，我們亦會向全球藏家介紹更多頂級東南亞藝術。這個夏天，蘇富比在亞太區將舉行更多活動，敬請留意！
圖片、部分資料｜ 蘇富比提供
（本文轉載自收藏拍賣雜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