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雖然2023年乃至2024年初,通脹或許會回落至央行的目標水平,但我們認爲未來10年及以後通脹的風險很可能上升,這對各央行如何管理貨幣政策有重大影響。在本人職業生涯的絕大部分時間裏,央行都致力避開債務增加與通縮之間的惡性循環。展望未來,央行可能會對通脹的上行風險更加謹慎,並且不太願意在每次出現避險環境時都出手救市。
然而,有迹象顯示雖然貿易總額沒有下跌,但國內生産總值(GDP)的貿易密集度已開始下降,而且越來越多“友岸外包”或“近岸外包”的情況出現。這些趨勢似乎不會在短期內逆轉,意味著通脹可能會高于過去30年的水平。
“低通脹”的主要推動因素之一是,在1970年代中美建交、1989年柏林圍牆倒下及2001年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之後,全球化進程加快。這三件事使企業專注于調整投資和生産方向,從而提高成本效益,引發一波巨大的同夥緊縮壓力。
通脹上升的最後一個潛在動力是全球人口老齡化。城市化、互聯網普及,加上人們接受教育的機會增加,令全球的生育率下降。這將減少全球勞動人口,並可能賦予工人更大的議價能力,令工資上漲。
在不久的將來,通脹看似會消退,尤其是美國小型銀行持續不明朗可能會影響消費者信心,銀行收緊貸款標准,加上供應鏈瓶頸緩解和商品價格下跌。中國去年大幅放寬出行限制,除了可以緩解供應樽頸,也會大幅增加需求,導致全球出現通脹。我們短期內面對的問題是,在經濟大幅走弱而通脹仍高于美聯儲的目標下,通脹的回落速度有多快和美聯儲會怎樣應對。
不過,對于投資者,通脹的長期前景可以說更重要。我們會回到“低通脹”和央行賣權的“舊常態”嗎?抑或這是一種“新常態”,對抗通脹將成爲美聯儲的重點?我們認爲,基于以下三個關鍵因素,回到以往“低通脹”環境的可能性是最低的。
第二個可能推高通脹的因素是實現碳中和的動力。雖然我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綠色能源和生産流程增加的成本將會減少,但它們不可能消失。達致淨零排放目標所需的基礎建設投資規模非常龐大,這可能給各種原材料和投入元素的價格帶來上行壓力。
美國聯邦儲備局因在2021年將通貨膨脹飙升描述爲“暫時的”而備受嘲笑。在冠病疫情之前的20年,美聯儲的主要憂慮是通脹的力度不足,因此有格林斯潘和伯南克賣權的說法。也就是說,每當市場暗示經濟活動可能放緩時,美聯儲就會大幅放寬貨幣政策。
未來通脹風險上升
(作者布思哲是渣打銀行財富管理部首席投資總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