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過來人”,蘇永勝也利用自身的經驗,在新加坡心理健康協會做義工,幫助同樣陷入生活困境的年輕人。
《心晴》是《聯合早報》制作的三集視頻系列,聚焦心理健康課題。每集故事敘述一名年輕人如何在生命低谷遭遇心靈風暴後,對抗心魔、重建自信,找回心的晴朗。
“醫生當時告訴我,精神狀態就好像投籃,投進自然感到開心。但對患有抑郁症的人來說,籃筐會比常人的更高,不管用多大力氣投籃都難以企及;吃藥的作用就是降低籃筐高度,幫助我們更容易進球,也就更容易感到快樂。”
回望同抑郁症抗爭的六年歲月,蘇永勝慶幸自己正視問題,主動尋求幫助,如今才能“投籃進筐”。
如此,他的情況日益惡化,直到身邊朋友發覺異常,建議他到校內輔導機構尋求幫助。
23歲那年,蘇永勝正在讀大學,身兼學業與課外活動等多重負擔,爲“心病”埋下隱患。偶然間一次跳舞時的腳傷,變成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蘇永勝格外在意旁人的看法,害怕旁人會誤以爲自己拿養傷當惰性的借口,因此更不願向任何人說出自己的處境。
對周遭一切人事物都提不起興致,喪失生活樂趣,正是抑郁症在蘇永勝身上留下最危險的記號。
交流一番近況,學校輔導員推薦蘇永勝前往新加坡心理衛生學院(Institute of Mental Health)屬下機構做進一步檢查。隨著一輪輪檢查,蘇永勝確診患上輕度抑郁症(Mild Depression)與輕度焦慮症(Mild Anxiety Disorder),開始長達六年的對抗心理頑疾之路。
“因爲心理健康是一段曆程,即使我康複過後,還是需要好好照顧它的。”
蘇永勝在積極接受治療後,回歸正常生活,也重拾對跳舞的熱愛。(視頻截圖)
“很少人會知道我在患抑郁症的過程中是怎樣的,就算是在家人面前,我也會盡量地把自己抑郁的一面藏起來。”
“你有在看心理輔導員對嗎?沒有的話,我會給你推薦幾位。”
一次腳傷 使他陷入困境
“尋求幫助是治療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他也意識到,其實心理健康並不存在“完全康複”一說。
“服藥的作用是幫助病人恢複得更快,同時減低複發的風險,並不代表病況更嚴重。”
蘇永勝積極做義工,用自己對抗抑郁症的經驗幫助和他一樣陷入困境的年輕人。(視頻截圖)
尋求專業幫助 對抗心魔
幾年後,他接受醫生評估,如今停藥近一年,也回歸了正常生活。
主治精神科醫生叮囑蘇永勝按時服藥,還要定期同輔導員溝通,才能更好控制病情。他還記得醫生當時拿投籃做比喻,幫自己理解服藥對治療的重要性。
談起患病期間的家庭狀態,蘇永勝總是三緘其口,不願提及。他坦言,不願讓家人看到自己掙紮的狀態。
“跳舞、玩遊戲,那些我曾經最有興趣的事情,都覺得做了也沒意思,做了也是失敗,還是算了吧。”
抑郁症是一種普遍且嚴重的情緒障礙,通常表現爲長時間的情緒低落並影響正常思考、日常生活及人際關系等多方面。焦慮症則是因心理害怕而表現出的一種病症,常見症狀包括胸悶、心悸、手腳發麻、坐立不安等。
心理衛生學院情緒管理及焦慮障礙精神科副專科顧問李彥霖醫生在受訪時強調,精神科醫生會根據病人的情況對陣下藥,選擇最適合的藥物,大多數人服藥時都不會出現副作用。
除了服用藥物,蘇永勝也在新加坡心理健康協會(Singapore Association for Mental Health)的創躍青少年中心(SAY-IT!)接受關懷服務,包括去戶外運動、繪畫等。
心理健康是無止境的曆程
蘇永勝一度對熱愛的事情失去興趣,做什麽都沒有力氣。(視頻截圖)
得知自己的病情,蘇永勝(29歲,學校培訓師)並不驚訝,也不害怕。“哦,我得了抑郁症,就這樣。”平淡的反應,並非他坦然受之,而是身心早已麻木。
受傷後,他必須臥病在床數周,獨自在宿舍裏休養。上不了課,學習進度落下不少;不能參加課外活動,又沒法出門見人。生活變成一團亂麻,隨之而來的是揮之不去的焦慮感。
延伸閱讀 【心晴】曾經我不想活了 還好有你拉我一把 蘇永勝不願對任何朋友提起自己內心的困境,更不願向家人傾訴。(視頻截圖) “這個世界沒有我的位置,就算我不存在了,可能這個世界會比較好一些。”(視頻截圖)
封閉自己的內心後,蘇永勝精神壓力愈來愈大,每當他閉上眼,腦海中就開始無休止的戰爭,種種念頭在腦海中反複咆哮、拉扯,失眠成了生理層面最直接的體現。
“我還記得有時躺在地上,坐在地上在那裏發呆,一動也不動。”(視頻截圖)
“你患上了輕微的抑郁症和焦慮症。”
即使強迫自己睡著,蘇永勝也起不了床,他找不到起床出門的動力,更找不到生活的意義。
“得吃些藥,要吃一段時間。”
盡管抑郁症和焦慮症是兩種不同類型的病症,但它們卻好似一對孿生兄弟,常常同時或先後出現,兩者也有部分症狀相同。因此,對蘇永勝來說,他日日夜夜都需要忍受這對兄弟的雙重折磨。
公衆若需心理援助,可撥打心理衛生學院24小時援助熱線 6389-2222,或新加坡心理健康協會熱線1800-283-7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