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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0月31日,馬來西亞由首相馬哈迪在柔佛新山大陣仗宣布將繼續推行延宕已久的新柔地鐵計劃。
不過他只字不提展延計劃一事,仿佛宣布繼續重啓計劃就能讓項目工程馬上重回正軌。我國交通部和基礎建設統籌部長兼交通部長許文遠4日(周一)在國會有關馬國要求展延計劃6個月的說法顯然重重打臉了這種印象。
因爲馬國只是“決定”要繼續進行新柔地鐵計劃,但礙于想要降低成本等等原因,使計劃無法按照新馬兩國原本簽訂的協定繼續進行,因此計劃必須再展延6個月,以便處理好細節問題和修訂相關協定內容才能真正開始進行。
而10月31日記者會當天坐在馬哈迪身邊的馬國交通部長陸兆福,同一天稍早曾爲馬國媒體《星報》的一則報道大發雷霆。
他在面簿秀出《星報》的鬥大標題“馬來西亞將向新加坡要求展延新柔地鐵計劃6個月,以做出相關決定”,痛批該報道具誤導性和欠缺新聞操守。
《星報》爆料馬國要求展延計劃6個月
先看一下《星報》寫了什麽讓陸兆福氣呼呼……
按照新馬兩國今年5月簽署的補充協定,新柔地鐵計劃將展延至9月30日作進一步決定,隨後在馬國要求下,這個期限再度延長至10月31日。
《星報》在10月31日的截止日當天引述官方消息稱,馬國尋求再度展延該計劃6個月,以便審視計劃內容。
消息指出,馬國當局對設立在新加坡的維修工廠以及即將使用的地鐵系統仍無法做出最後決定。
陸兆福駁斥《星報》的爆料,並強調馬哈迪將在當天(10月31日)下午做出正式宣布。
後來的事大家都知道了,馬哈迪宣布馬國將繼續進行新柔地鐵計劃,不過將大削成本,從原本的49.3億令吉(約16億新元)大砍36%至31.6億令吉(約5.8億新元),前後差價爲17.7億令吉(約5.8億新元)。
根據馬哈迪和陸兆福的說法,新山終站所在的武吉查卡地段由柔佛蘇丹依布拉欣持有,在他同意豁免低價的情況下,預計可省去約8億令吉(約2.6億新元)。
另一個降低成本的方式則是將原本的地鐵系統改爲造價較低,但載客量也較低的輕軌列車系統。
問題來了,更改爲輕軌列車系統是馬國的單方面提議,新加坡雖然已獲悉馬國建議,但雙方僅止于討論,我國尚未同意這項提議。
由于去年1月雙方簽署的新柔地鐵系統雙邊協定說明新柔地鐵計劃將以地鐵系統運行,因此馬國一邊宣布重啓新柔地鐵計劃、一邊嘗試修改計劃細節的舉動,已經導致新柔地鐵工程不可能在10月31日馬國宣布的那一刻立即恢複。
許文遠說法打臉陸兆福
前文提到陸兆福暴怒批評《星報》的報道具誤導性,許文遠前天(4日)的說法卻顯示《星報》的爆料內容可能與事實相去不遠。
綜合《海峽時報》及《聯合早報》報道,許文遠前天在國會以書面形式答複議員洪維能(裕廊集選區)的提問時揭露,馬國在10月29日向我國提出要求,第三次延長新柔地鐵計劃至明年4月30日:
“本著雙邊合作的精神,新加坡同意馬來西亞的要求,進一步延長暫停期限。”
許文遠進一步提到,馬國在10月21日告知我國,他們有意繼續推行新柔地鐵計劃,但前提是針對計劃做出一些修改。
不過馬國並沒有提供修改計劃的詳情,許文遠說:
“沒有這些細節,馬國的提案是不完整的,新加坡也無法對提案的技術和商業可行性做徹底評估。”
“盡管我們(新加坡)沒有義務接受馬國提出的修改,我們將繼續保持開放的態度,認真客觀地進行評估。”
許文遠指出,雙方目前正針對馬國的修改建議進行磋商,而這勢必得牽涉雙邊協定的修訂。
與此同時,其余兩份須簽訂的協議包括新加坡SMRT企業與馬來西亞國家基礎建設公司(Prasarana)關于成立合資公司的協議,和指派合資公司的特許經營協議。
上述三項協議必須趕在最新的延長期限,也就是2020年4月30日前完成簽署。
陸兆福聲稱展延不是爲了“決定”
再將時序拉回10月31日馬哈迪宣布重啓新柔地鐵計劃的那場記者會,無論是馬哈迪本人或陪同出席的陸兆福都沒有提到該項目再度展延六個月一事。
而陸兆福甚至在當天早上重炮抨擊《星報》,稱後者有關馬國要求第三度展延計劃的報道失實。
綜合馬國媒體報道,陸兆福昨日(5日)在馬國國會走廊受訪時坦承,馬方的確向新加坡要求展延計劃。
不過他堅稱計劃展延並不是因爲馬國無法針對該計劃做出決定:
“展延是爲了確保所有協議簽署,同時針對修改內容磋商。我們要求展延不是爲了做出決定,我們已經有所決定了。”
“這6個月的展延不是爲了重新檢討這個計劃,而是如何執行它,這是執行的階段。”
對于陸兆福炮打《星報》誤導,但許文遠卻證實馬國確實有要求展延計劃6個月一事,馬國在野黨馬華公會國際政黨與外交局主任兼新柔地鐵計劃監督組代表鄭正成昨日發表文告,要求陸兆福向馬國人民和媒體道歉。
萬事蹉跎,只等一句“決定”
新柔地鐵計劃從去年1月延宕至今,經曆馬國三度要求展延,看似發生了很多事,但實際上唯一的進展只是馬國“終于決定”要建新柔地鐵。
紅螞蟻簡單整理一下,讓蟻粉看看“時間都去哪兒了”:
2018年1月新馬兩國正式簽署協定准備建造新柔地鐵計劃。2018年5月馬國政黨輪替,馬國當局開始對各項本來應該按期進行的事項已讀不回。
2019年5月馬國要求從4月1日起展延計劃至9月30日,以便在9月30日進一步決定是否繼續新柔地鐵計劃,並爲此賠償我國60萬新元。
2019年9月馬國再度要求展延計劃至10月31日,因爲尚無法做出決定。我國同意展延。
10月21日,馬國告知我國,計劃可以繼續進行,但要修改一些東西,且沒有給予任何細節。
10月29日,馬國要求再展延計劃6個月,以便雙方針對修改的細節展開磋商。
10月31日,馬國宣布“決定”繼續推行計劃。
學者:輕軌未必能取代地鐵系統
《新海峽時報》報道,陸兆福表示當局考量建設成本、營運和票價,提出以輕軌地鐵系統取代原本地鐵系統的建議,並稱在和新加坡磋商的過程中獲得了良好的反應。
他也補充,新柔地鐵系統將每小時單程能承載1萬人次乘客。這和原本預設的載客量相同。
針對馬國有意采用輕軌地鐵系統以節省成本,我國的學者專家並不苟同。
《海峽時報》報道,新加坡國立大學土木與環境工程系助理教授王錦彬博士指出,輕軌地鐵的軌道比起地鐵較窄小,雖然建設成本較低,但載客量也更少。若要維持預設的每小時單程1萬人次載客量,那勢必得更頻密地運行,且車廂會更擁擠。
研究城市交通管理的新躍大學副教授樸炳俊博士也表示,如果輕軌地鐵每天必須承受高載客量,長期以往將造成更多磨損,維修費將相對提高:
“評估是否啓用輕軌系統時,應該考慮維持整體壽命的成本,而不只是一開始的建造成本。”
國大土木工程系教授李德纮強調,地鐵車廂比輕軌地鐵來得更寬敞,因此能更快運送更多乘客。對于預計在尖峰時刻會有大量乘客的新柔地鐵而言,地鐵系統會是更好的選項。
每日來回新馬兩地的平均人次超過30萬,平日上下班時刻及周末的人潮尤其集中,大量馬國移工和國人大排長龍准備跨越國境。
《新明日報》報道,其他受訪學者也紛紛表示爲了節省建造成本而選擇車廂較窄、速度更慢的輕軌地鐵系統很可能會釀成“昂貴的錯誤”。
官委議員,新躍社科大學商學院副教授特斯拉博士說:
“我們必須避免建了一個無法持久使用或無法負荷需求的新柔地鐵,因爲一旦出錯,將會是非常昂貴的錯誤。”
2024年還能通車嗎?
根據去年1月簽署的雙邊協定,新加坡SMRT企業與馬來西亞國家基礎建設公司(Prasarana)早在去年6月30日前就必須成立合資公司,並于最晚同年9月30日由新加坡陸交局和馬國當局協議指派爲新柔地鐵特許經營公司。
不論我國最終是否同意馬國就新柔地鐵提出的修改建議,可以肯定的是計劃進度已經遠遠落後。在馬國好不容易“決定”繼續進行計劃下,雙方仍得繼續針對馬國提出的修改建議再蹉跎半年時光,預定2024年年底通車的目標恐怕是“tak boleh”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