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很多本地家庭來說,請一個女傭並不是奢侈,而是必須。
譬如像紅螞蟻的家庭,有一個快兩歲半的兒子,就讀全天幼兒園,明年1月又將迎來一個新成員。我和先生都打全職工,下班時間不定。相對于將新生兒送到學費690新元至1900新元(扣除津貼後)的托嬰所,聘請女傭來接送和照顧孩子,還是比較便宜及可行的選擇。
豈料,在我們家打工兩年多的女傭上周突然說要請辭,想轉讓到別的雇主家打工,原因是她擔心將來應付不了照顧兩名幼兒的工作。即使紅螞蟻多次向她保證會盡量減輕她的工作量,她依然堅持辭職。
這對我們一家無疑是晴天霹雳的消息,畢竟不久前才看到新聞報道:
女傭如今“供不應求”,10個雇主搶一人!
原因有以下幾點:
1、冠病疫情期間,多家中介反饋說,新女傭的入境申請曾多次被拒絕
人力部長楊莉明透露,病毒阻斷期間(4月7日至6月1日),人力部共收到4100起女傭入境申請,共批准了630份申請。《今日報》早前聯絡人力部,對方拒絕透露阻斷期結束後的相關數據。
紅螞蟻過去幾天聯絡的一些中介則透露,照顧老人家的女傭的入境申請較容易獲批准,照顧小孩的比較不容易申請。(紅螞蟻尚無法核實)
2、疫情期間從國外聘新女傭需承擔的風險太大,許多雇主甯可聘請轉讓女傭
雇主除了得付一般介于1000元至2000元之間的中介費用,如今還得加上1700元的兩周隔離和檢測費。
如果女傭離開來源國的檢測結果爲陽性,中介就必須在女傭抵新前的5天取消入境申請,否則就拿不回隔離和檢測費。如果該名女傭入職後,雇主不滿意她的工作表現,想更換女傭,以上費用又得重新支付一輪。
和疫情前相比,入境聘請一名新女傭前後等待的時間變得更長了,需時兩三個月。
3、許多雇主原打算等約滿後更換女傭,但有鑒于疫情擔心請不到新女傭,都選擇不更換而是續約,使得可供聘用的轉讓女傭少之又少
仍抱有一絲絲希望的紅螞蟻展開了“苦尋”女傭之旅,專注于尋找已在本地工作了一段時間的轉讓女傭。她們一般有照顧年幼小孩的經驗、能馬上開工、也熟悉本地的工作流程與交接手續。
紅螞蟻首先打電話給過去一年成功配對超過200名到800名女傭的中介,大約有10間,得到的回複如下:
1、實不相瞞,手上一個轉讓女傭也沒有,等待聘請的雇主名單中,我們排第20名。你們不必上門,我們員工都在家辦公,以往女傭排排坐在店門前等待被聘請的“繁華盛景”不複存在。
2、不想潑你冷水,不過過去半年我們每月只有兩三起轉讓女傭的單子,你還是想辦法留住你現在的女傭吧。
不少中介連留下紅螞蟻的聯絡方式都沒興趣,想必他們一天內接到想聘請轉讓女傭的電話多不勝數。
有中介劈頭就問我們最高能開出的薪金是多少?對方坦言,現在女傭要求的薪金至少要750元一個月,勸我們不要助長這種風氣“破壞行情”,還是忍一忍等當局開放讓更多女傭入境再聘請。
(在新加坡工作的女傭薪金一般在450新元至700新元之間,取決于她們的國籍和工作經驗。)
還有中介說,以往每個月接到幾百份女傭履曆,如今最多也只有20、30份,而且絕大多數是還未入境新加坡的女傭。生意的慘淡已導致武吉知馬購物中心內半數的女傭中介所倒閉了。
最後,終于有一兩家女傭中介回複說手上有轉讓女傭。然而,待我們挑選好幾個心儀的女傭後,對方在得知要照顧兩名年幼的小孩,都立刻回拒了,連面試的機會都不給我們。
有的則表明只想爲外籍專業人士(Expatriate)打工,因爲據說外派人員開出的薪金和條件都非常好,因而她們的要求也特別高。
深受打擊的紅螞蟻只能”轉戰Singapore transfer helpers (maids) direct hire(暫譯爲“直接聘用新加坡轉讓女傭”)面簿專頁。
轉讓女傭通常是因爲女傭照顧的老人過世,或一些家庭因孩子長大了不再需要女傭,或持就業准證的外國人無法繼續留在本地工作,只能放棄女傭。從面簿貼文來看,目前新加坡市場上的轉讓女傭,大多數都是外籍雇主因冠病疫情離開了新加坡,導致她們需要另謀高就,多數來自菲律賓。
紅螞蟻掃完這個面簿專頁後,終于恍然大悟爲何沒有女傭要爲我們家打工。
情況一:只要有一名目前在本地工作的女傭發貼文表明想找新雇主,下面留言區中就會有上百條回複,雇主爭先表示有興趣,極力推薦自己
情況二:雇主爭相開出豐厚條件吸引女傭
- 工資一般介于750新元至800新元,有的甚至開出900新元和1200新元的高薪
- 年終獎金,有人開出一個月的薪金
- 每年增加工資
- 每年回家度假
- 與雇主一起旅遊,最遠到歐洲
- 每周日休息以及公共假期休息,若不想休息,會以現金補償
- 休息日會給零用錢
- 無限制使用Wifi
- 地鐵卡津貼
- 獨立房間並配有冷氣以及獨立廁所
- 生日會有紅包和禮物、聖誕節會有禮物、農曆新年會有紅包
- 提供看劇平台奈飛(Netflix)賬號和密碼
- 提供並可使用ipad
- 不用洗車抹窗
有圖有真相
除了以上的豐厚條件,只要女傭需照顧的幼童越少、需打理清潔的房子越小、就越受女傭青睐。這類雇主也能較快聘請到女傭。
紅螞蟻沒有能力開出以上全部的豐厚條件,還需女傭照顧兩名年幼小孩,家裏也不是三四房式組屋,因而上周五(10月9日)早上在該面簿專頁貼文招人至今,依然無人問津,連個贊也沒有。
紅螞蟻深深領悟到,冠病疫情本地聘請女傭的新局面:
不再是雇主挑女傭,而是女傭挑雇主!
接連碰壁的紅螞蟻,實誠的將聘請女傭的難處告訴了家中女傭,答應漲她工資25%。新生兒首個月也會有月嫂照顧,向她保證無論何時她只需照顧一名小孩,晚上也不需要陪孩子睡覺,她才答應替我們打工到當局讓更多女傭申請入境爲止。
紅螞蟻還算是比較幸運的。其他上有老下有小的夾心層,急需女傭照顧家中不便的老人家和幼小的孩童,才能出外工作賺錢養家糊口的國人,聘請女傭的處境就更艱難了。
真心希望女傭雇用市場失調的情況能盡快恢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