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眼按:習近平馬英九在新加坡的一次握手,引全球媒體關注。強大的記者團是直接近距離見證這一曆史時間的人群。此次攔截綁架香港女記者木子,要求她在離開新加坡回國之前,交出一篇重磅稿件,近距離還原現場細節。于是我們讀者可以一起假裝在現場。文章很長,很多細節,有趣有料,是外面大多數媒體通稿難以看到的。)
先來一張標志性圖片鎮樓(眼哥按:作者縱橫媒體幾十年,搶拍從來沒有輸過)。
習馬會面消息是3號深夜放出來,最初說的是午宴私會。平地一聲雷,立即炸了鍋,不少台灣同行坦言,都已洗漱好上了床,還要起來重開計算機。怎麽才能混進午宴,打探軍情,大家絞盡腦汁。
(中時電子報圖片)
第二天一醒,重磅陸續來,傳言的午宴私會變成正式的會晤了,絕對比想象震撼,媒體記者各種的買機票,訂酒店,行李都來不及慢慢收,就上了飛機。最重要的是還有報名采訪。大陸這邊的國台辦算是反應很快,出了正式的通告,上面各種的聯絡方式,還細心地爲要赴新采訪的大陸記者,安排了專場的簽證專場,只可惜電話打了幾天,沒有一次是通的,可能是因爲媒體反應太熱烈。
1媒體大戰
台灣總統府的電話倒是一打就通,但卻說是只服務駐台媒體,再各種爭論,個別島外媒體才能幸運地報上名。到了新加坡現場,緊跟著的各種混亂。
許多到了現場的記者,居然被發現證件不能用。
台灣總統府發的證說是沒經新加坡審核,不能用,那一批的記者又要現場重新做證,另一批審核過的,格式一樣的證也通通不能用,要重做,只是因爲:上面的日期印了民國時間!要換上印西曆的證件,兩張證幾乎一模一樣,要很仔細才看出時間制式不一樣。
下圖三張證裏,兩張都沒法用。中間白色是台灣總統府發的,不能用。
仔細看下圖這兩個證,右邊的這個證也不能用。原因是什麽,仔細看右邊這一張,104,是民國104年的意思。
直到7號下午,習近平和馬英九馬上要見面了,還有媒體在門口等著拿證,都說因爲事情來得太急,時間太緊了。個人真心建議,兩岸想和平,大可先把媒體的報名接待問題先分工合作起來,一件事,兩個人各幹各,當然不如協調分工幹兩件事有效率,此等大事,處理好媒體,他們可是對外發布的窗口呀!
這次報名的媒體估計有上千名,最後拿到證的海內外媒體195家、記者629人。其中,大陸媒體59家、226人,台灣媒體51家、158人,港澳媒體23家、84人,外國媒體62家、161人。由于場地限制,最後入內見證握手的只有約400,可以拍攝閉門會的則只有60人。
習馬會下午三時才登場,爲搶得一好位置,拍好這次世紀握手,媒體早在十時許經已開始排隊等候安檢,數百名記者在香格裏拉的大堂裏穿梭,繞彎排成長龍,浩浩蕩蕩,場面壯觀。安檢則是下午二時許才開始,很多記者都來不及吃午餐,酒店派出服務生現場賣面包,一個十新幣,真有點小貴,但好過無。
(香格裏拉記者集市小世界)
握手會的場地,很大的宴會廳用三塊灰色的布,加一塊黃色的板圍出一個只有三四百平方米的小空間,拍攝高台和紅色警戒線留出了好大的一塊距離,先進場的記者當然都往前擠,搞得後來的記者即使站到高台上也會被擋視線,于是集體鼓噪"往後退",提前排了兩小時隊的記者當然不願意往後退。要保證每個記者都能拍好,官方也開始勸退了。這個時候,兩岸不同的文化就突顯出來了。
先是由國台辦的官員站在麥克風前,"請前面的往後退一米,謝謝!"也算是誠懇有禮,在內地衆多的部門裏,國台辦一向算是最禮待記者的了,大家還是不太願意動。于是另一個安保人員就上場了,態度強硬,坐在最前排拍攝機前地上的一位新加坡攝影記者好心建議,讓他們先勸退後兩排的攝影架子,最前面的人才有空間往後退,誰知好心沒好報,安保惡狠狠地指著他說,"你不要出聲,你別以我不知道,你是爬進來的!"而且還重複了好幾次,不只無禮,真是過份,聽得旁邊的人都怒了,難得那位男記者竟然沒有還口。
結果是挪了半天都挪不動,此時,台灣陸委員的女官員上場了,這位大姐拿著話筒走到了記者前面,"各位大哥大姐,想跟你們商量個事,麻煩你們幫幫忙,前面的媒體往後退一點點,好不好,我請求大家幫忙了,我喊一二三,我們一起來。。。!"加上台灣女生典型的柔和聲線,無論是男是女啍都啍沒有一聲,就心甘情願地挪了。
只能說是兩岸大不同,大家都要有相互學習進步的地方。以柔克剛,四兩撥千斤,有時比直接命令更有效。
關于場地安排,大家討論爲何不選對面比較小一點的宴會廳,把站台一級級排好,夠大,也秩序井然,就不會出現上述的情況了。
2此先生不同那先生
回到兩位男主角吧,習先生是前一晚上就到了,下榻的The St. Regis酒店基本清埸,門口停著警車,升起中新兩國旗,只有工作人員進進出出。酒店2008年開業,今年才重新裝修,知道是不是爲了迎接馬先生的到來。它是新加坡少數的六星級酒店之一,以前中國領導人胡錦濤到訪也曾下榻此酒店,距離明天習馬會的香格裏拉大概五分鍾的車程,但規模小很多,比起戰場似的香格裏拉會場相對比較清靜,容易監椌。
馬先生則是十點半落地,十一點半先到台灣代表團住的the Regent Four Seasons (下面簡稱四季酒店)稍作休息。兩位先生的酒店相鄰,走路不用一分鍾,不知道是否方面雙方議事?小馬哥沒有坐他的空軍一號,而是包了一架華航的飛機,考慮到習近平也沒有坐專機,所以這可能也是馬英九一種謙讓的表現。
老板未到,陸委會的人早早就過來打前仗,小記在酒店閑逛時,竟然撞上了陸委會主委夏立言(下圖白發者)一行,大約七八個人,在三四位酒店高層模樣的男人陪同下,現身會場。先到了位于中間位置的宴會廳,工作人員一邊講一邊比劃著,接著來回走動,模擬嘉賓進場的路線,大家又討論了一會,再走了另一個大廳,又如是一番,然後後上了二樓一個小房間,應該是習馬公開見面後私聊的地方。
幾位工作人員甚至在門口模擬了習馬二人見面的情景,來即場的角色代入,「應該是習近平從樓梯這邊上來,馬總統等在這裏然後伸出手來,說您好。。。」討論了會兒,一行人又再折回樓下宴會廳,如此來來回回幾次,足足用了半個多小時才完成整個巡視。夏立言離開的時候直言,對場地很滿意,但就不許透露更多細節的安排。
習先生到達前六個小時,酒店已經清場,記者都被請到對面馬路去了,結果先生還是沒有從正門下車,而是從地下車庫進入了酒店,媒體在現場足足等了六個小時,連習先生的背影都沒看見。
馬先生下榻的酒店四季酒店則是中門大開,媒體可以在門口拍攝,客人隨便進出,馬先生快到的前五分鍾,出租車還可以隨便在酒店門口上下客人。小馬哥看上去心情大好,一下車就和圍觀群衆(當然,主要是媒體記者)交流時,燦爛笑容一直挂上面上,對媒體有問必答,一副神采飛揚的樣子,弄得聞訊而來的女粉絲大贊"真的好帥!"
出現了,來個超近距離幾連拍。
先獻花,話筒馬上跟上。
馬先生隨後上了酒店的總統套房休息,聽聞由于沒有過夜,付的是鍾點錢,但酒店不肯回應。隨從倒是透露了,馬先生是在房間用餐,沒有特別要求,由酒店作主。
(新加坡眼總結一下:這次見面就是打飛的,AA制,住鍾點房。)
3現場直擊
別著急,馬上進入戲肉,帶大家到會面現場了。
之前猜不出模樣的會場揭開了神秘的面紗,簡約中見用心,在香格裏拉最大的宴會廳Island用灰色的布圍出了三四百平方的地方,背景牆則是深黃色的木板,旁邊放置了以綠色的爲主的盆栽作點綴,有點評指是喻意著大家都是炎黃子孫(眼哥插嘴道:炎黃子孫的穿鑿附會的本領也是一流的)。
之前挪位,折騰了半個多小時,終于安頓下來,開始調試各種的角度和器材,一擡頭,竟然就見到習先生從右前方,笑面盈盈地走了進來,現場之前沒有任何的動靜,勿忙中,瞥了一眼手表,三點還沒到呀。有不少行家都一樣有點措手不及,趕緊架起了機器。
望向左前方,馬先生剛笑著走了進來,比習先生稍遲了一兩秒,因此二人遇上的位置要稍微靠小馬哥進場的方向,習先生主動伸出了手,發起世紀握,迎了上來的馬先生則先開口問好,習先生頻頻點響應,並用力地笑了笑,對一向作風平穩的習大大來講,可以說是表露了內心的感動了。二人再轉向鏡頭,現場的快門聲響個不停,閃光燈則快將黃色的背景牆直接閃成了白色,將曆史定格在這一刻。
66年後,兩岸領導人完成了曆史性握手!記得點開視頻看,網友指出,兩人被鎂光燈映在牆後的影子變幻特別有象征意義,是亮點!(同時眼哥提醒,裏面大聲叫“這邊這邊”,就有本文作者的聲音。。。。。就這樣參與曆史。)
世紀握手,“男神”們配合大衆擺姿勢
二人的手越握越緊,兩旁的記者開始大喊"這邊,這邊!"希望習馬能轉向鏡頭,以拍得最好畫面,于是馬先生就提醒了習先生往右轉,接著習大大又拉了拉小馬哥,示意他該轉向左了。主人家很配合,記者們拍得不亦樂乎,開始有人大喊"揮揮手",二位心情大好的先生也跟著指示,一個舉右手,一個舉左手,並左右來回轉動,給出最佳畫面,現場氣氛高漲,台上台下都笑成一片,將整個世紀握推向了高潮,曆史的發生並沒像想象中的莊嚴澎湃,而是一種熱烈和歡快,這才是最真實的吧。
習先生開心之余,依然保持著平穩的風格,一直抿著嘴微笑,手也是輕輕地揮,馬先生則是無法掩藏興奮的心情,全程四萬咁口地笑(眼哥注:這是廣東話,露齒而笑的意思),還不時用眼睛偷瞄旁邊這位第一次見面的老朋友,心情有點小激動,揮手也揮得特別用力,動作大得另一只手要悄悄解開西裝扣,才不會緊繃著。
兩岸分治了66年,這史無前例的世紀之握維持了足足80秒,加上向鏡頭揮手25秒,成就這105秒珍貴的曆史畫面。
相談甚歡顯默契
習先生先轉身示意離場,本在前的馬先生則伸了伸手,示意習先生同行,一起離開。
隨行的幕僚則早已等在對面另一個宴會廳裏搭出來的小會議室裏,老板未到前,大家都先互上前介紹,並聊起天來,此時,門外已傳來習先生和馬先生的談笑風生,才短短的幾分鍾,看來初次見面的二人已成爲好朋友,相談甚歡,當記者要求他們再次揮手拍照時,兩位先生相視而笑,甚有默契地轉向了鏡頭。
坐了下來,又是習先生先打開局面,"馬先生,我們可以了嗎?"馬先生微笑響應,習大大開始念准備好的稿子,語速平穩,面帶微笑,一貫的神態自若,只是多了很有禮貌地幾次擡頭,望向馬先生,算是用身體語言加重語氣,在處變不驚中添多了幾分誠懇。對面的小馬哥則是像個學生般專注地聽著,不時筆錄。
習先生臨場不亂
輪到馬先生發言,他一反剛才的輕松的神情,收起了招牌式的笑容,一面嚴肅,聲音柔弱,語速緩慢,顯得有點緊張,講了協議簽署的次數還差點講成了留學生的數目,對面的習先生則是專注地低頭做筆記。小馬哥的內容比較具體,明顯比習大大長好多,有台灣媒計算指,足足有七分鍾,而習大大則講了三分鍾。以致小馬哥還沒講完,保安就以爲時間到了,開始"請"記者離場。
現場有工作人員立即示意阻止,記者得以留下,直到馬先生發言結束,真正的閉門時間到了,都還在場,沒等講還是不講的冷場出現,見慣大場面的習先生臨場不亂,主動開口說:"馬先生,請繼續發表意見。"避免了一個尴尬的小瞬間,小馬哥接過指示,開了一個新頭開始講,記者們就真的被請離場。
出了門外,松了一口氣,這場世紀會面暫時一段落。回想起了十年前,在人民大會堂見證胡錦濤和連戰的破冰之握,之前心情也是一樣的澎湃期待,但真正拍攝時也同樣顧不上細致體味,精神都集中在記錄上。
當時場地和氣氛都隆重很多,紅地毯,寛大的西大廳,記者幾凡沒限額,拍攝台上站了上千名行家,距離有點遠,沒有也無法和今天一樣,與兩位主角有互動,照片也就是莊嚴背景下經典式的一握,鏡頭前的胡連也都比較嚴肅。
十年後的今天,場地和形式似乎都不及當年隆重,但這一握的意義卻更加重大,兩位主角也和台下觀看的鏡頭走得更接近。
閉門會議之後,馬先生選擇帶著幕僚親自見記者,開完會的他如釋重任,明顯又回複信心,輕松自若,先彙報了會談的內容,又回答了問題,由始至終都面帶笑容,最後主動要多加兩個問題。很多記者都努力地舉手,但仍沒點到,記者會結束時,馬先生可能有意補償,當有記者問其卸任後有沒有計劃到大陸或香港去,他立即回應沒有計劃,還怕見人聽不到,刻意重複了一遍。
兩岸的兩場記會也大不同,陸是由國台辦主任張志軍出馬,只點了三家媒體,台灣\香港和大陸,喻意兩岸三地;台灣則有十四個提問,發言人幾乎每個記者都能叫出名字,被質疑是安排好,後來辯稱是和記者們都熟悉。有同行問,在這樣一個重大場合,只點自己認識的記者,是否對其它遠道而來的記者有欠公平呢?
現場就有記者不忿沒有被點到,當場發飙,大聲投訴,先是質疑張志軍回答太少、沒有誠意,號召"台灣記者爲何不抗議?這位就是台灣大名鼎鼎的媒體人周玉蔻,在台灣以敢言出名。(眼哥注:當然,社交媒體上也有不少網友認爲周玉蔻太無禮。)
在馬英九記者會,她則大喊:「馬總統你有沒有在習近平面前講中華民國?」並反問發言人,她舉手了爲何不問她?但發言人不只沒點她,還要求安保人員"維持現場秩序"。
其實,她在握手環節就已高喊"習主席向台灣觀衆揮手",習近平也配合舉起左手致意,因此,玉蔻姐事後直誇,對習大大印象佷好。
酒酣話歡期再見
之後的閉門晚宴就真的不得入其門了,比較22年前,同在獅城的汪辜會,菜單精美如詩冊,這次的則精簡了很多,兩涼六熱,就一份餐廳裏普通打印的菜單,菜名直接明了,沒有任何的修飾和花巧。雖然說是簡單晚餐,其中還是見用心安排,菜式中就包括有馬先生家鄉口味的湘味龍蝦。
按照計劃,七時正,又見馬先生笑意盈盈地離開酒店,問及晚宴氣氛如何,他笑稱很好,又反問記者"吃飽了嗎?",問他和習先生喝酒了嗎?他笑而不答,但臉上飄起的紅雲明顯是有點微醺了,可以想象席間二位先生一定是頻頻舉杯,相談甚歡。
後來在飛機上,馬英九否認自己喝醉:“沒有,沒有,我沒有醉!只是喝了酒有點臉紅。” 他透露,用很小的杯子喝高粱,而且沒有裝滿,“他們沒喝很多,就高粱酒喝一點”“他(習近平)說他酒量不好,我說我也酒量不好,兩個看起來都不好”。
這次陸方帶了茅台,台灣則帶了高粱酒和馬祖老酒,席間向習近平介紹了馬祖老酒的曆史。習近平也熟知,金門種高粱的面積其實不夠,但因制酒的需求量很大,所以必須仰賴從大陸進口高粱。
飯桌上聊了些什麽呢?神通廣大的台灣同行說,習馬還在餐桌上聊到了對日抗戰70周年。酒到醺時,二人說話也直接了,馬英九數次提到「中華民國總統」,指「總統府」曾經遭到轟炸,習近平也好奇不諱言:「你們的’總統府’,就是日本時候的總督府?」
4 新加坡人反應
再總結一下新加坡當地的反應,大家對號入座,看看你自己是屬于那一種哈。
先講馬來人吧,飛機上遇上了一電子工程師,問起習馬會,他淡淡的說了聲「知道」,再木多言,他坦承,「自己不太關心」。下了飛機,已是淩晨,直奔銀行換錢買電話卡,又是一位馬來人,非常熱情好客,交易完成口,順口又問了一句習馬會,本來笑容滿面的他突然有點腼腆,不太好意思地說「不知道」!
一開始滿懷期待的我有點碰灰的感覺,後上了出租車,隨口還是再問,六十多歲的出租車司機慢悠悠地說,「知道!」還加了句「很好呀」,他直言,自己很關注,如此重要的見面安排在這,會增加新加坡的影響力,更重要的是「我們都是中國人」。
到小吃東西時,店裏的夥計一聽到「習馬會」,興奮得差點忘了收錢。原來老板娘是嫁到獅城的青島人,請的都是內地夥計,他們希望習大大經常來,這樣可以提高中國在新加坡的影響力,也等于提高他們在獅城的地位,「我們都很期待呀,他們好像很久沒見!」看來,小夥子是愛國,還是要惡補一下時事。
旁邊的兩位年輕的華人阿兵哥卻似乎對我們的對話不以爲然,其中一位有點腼腆地說:"不想他們見面!"他解釋,台灣現在很好,希望可以維持現狀。他的朋友則插口指不關注,因爲這只是政治的把戲,小英一上台,有可能推翻前任一切的決定。
有不少上年紀的華人則是專門跑到習生先的酒店門口,想遠遠見他一面,說是心情澎湃,希望這次一握,兩岸可以一笑抿恩仇,過往66年的恩怨可以一筆勾銷,"我們華人的心最寛,甚麽都可以容下!"可惜習先生沒有機會聽到華人們的心聲了。
這就新加坡,不同的人群,不同的政見,但他們互相包容,和平共處,可能這也是習先生馬先生選擇在此見面的原因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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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要不要看單身美女記者的照片啊,好吧,還是給你們看看作者的照片吧。眼哥我還是有點心軟的。
記者在現場(還不忘自拍,也是醉了)。重要的還是單身,任職香港商報,眼哥我只能幫你們到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