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按:寸土寸金的新加坡曾在1978年有213個墓地,但隨著時代變遷,地段持續發展,政府不得不開挖墓地,興建跨島地鐵線、住宅區、擴張空軍基地等。如今21世紀,新加坡所剩的墓地已不多了。跟隨著作家,看曾經的墓園,了解新加坡曆史的由來。
按慣例,先誇自己:從小就是戲精的我,腦回路之清奇,從小學日記方可看出一二:
2000年筆外婆逝世第二年,全家長途跋涉前往沈陽郊區掃墓。親戚們圍在墓碑前擺滿供品、上香祭拜,我被擠到了隔壁墓碑旁。我問爸爸這麽多墓碑都是誰?爸爸說:“是別人的爺爺奶奶、姥姥姥爺,你得謝謝他們在這陪姥姥作伴。”從此便覺得墓地是個靜谧親切之地。後來學校組織去烈士陵園掃墓,全體師生默哀一分鍾。我對革命先烈們自報姓名,告知他們現在已經不再打仗,孩子們都能上學,我三餐溫飽、吃得胖乎乎的…… 打那兒起,又覺得去墓地是件莊嚴肅穆的事。一來二去,“逛”墓地成了我的癖好。新加坡的墓地(一)初到新加坡時只有紅、綠兩條地鐵線,穿行于新加坡東至西、南到北。我住偏東部,所以出行全靠巴士。每次路過Bugis(武吉士)附近都要趕緊跑到巴士上層,窺探一片神秘的墓地。這裏名爲 Jalan Kubor Cemetery (惹蘭古柏公墓),是一座穆斯林墓地。惹蘭古柏公墓始于19世紀初,是新加坡最古老的穆斯林公墓,由馬來皇族、阿裕尼(Aljunied)家族和印度穆斯林三部分組成。新加坡國家文物局(National Heritage Board)曾以此公墓爲重點研究對象,並在墓碑上發現了多種文字,包括阿拉伯語、馬來語、爪哇語、武吉士語、英語、漢語和古吉拉特語。新加坡的墓地(二) 前幾天去學生家的路上,無意間發現地圖上有個小標志:
紅色字體:佘有進之墓Seah Eu Chin 佘有進(1805-1883年),潮籍華商,因叱咤商界而得“甘蜜大王”稱號。他18歲時身下南洋謀生,經過數年刻苦奮鬥成爲首個甘蜜種植園主,並創辦“有進公司”。19世紀中也是新加坡“甘蜜時代”的鼎盛期,在高達800個甘蜜、胡椒種植園中,以佘有進爲首的潮籍商人占據其中的90%。 圖源:National Archives of Singapore當時民間流行諺語 “陳天蔡地佘皇帝”,可見佘有進在華人社會的地位毋庸置疑。善于與人打交道的他也被殖民地政府委任太平局紳士,助理司法。1845年,佘有進以早期潮州省府“義安郡”爲名創辦“義安公司”,旨在爲新加坡的潮州移民謀福利,建廟辦學、操辦同鄉們的身後事。位于市中心的粵海清廟和位于烏節路的義安城。想看佘有進的墓地,需穿越茂密雨林 :credit to Mok Ly Ying:墳山坐標credit to Claire Leow: 佘有進和他的兩位夫人新加坡的墓地(三)提及佘有進的墓地,就不得不說附近的另一片墓地:武吉布朗。Bukit Brown Municipal Cemetery (武吉布朗公墓)建于1922年,Bukit爲馬來文中“山坡”之意,Brown命名于1840年抵達新加坡的英國商人 George Henry Brown。你可能沒聽過這個地方,但你或許知道西部地區“文禮”以及“文禮地鐵站”,取自華商周文禮之名 Chew Boon Lay (1852 – 1933年),此人正葬在武吉布朗墓地。credit : Classic Fengshui Mastery根據新加坡傳統文化協會(Singapore Heritage Society)提供的《武吉布朗指南手冊》顯示,此地共有大約10萬座墓碑,其中包括許多華人先賢。福建墓由五個部分組成,分別爲:墓丘、三合碑(墓碑+四合桌+仲碑)、碑手、墓埕和土地公碑,碑文以籍貫爲首。潮籍墓則由墓丘、墓碑、碑手、卷書柱、福神組成,碑文以“祖”字爲首。《武吉布朗指南手冊》
早期先賢的墓碑刻有清朝皇帝年號,但1942至1945年之間則被迫刻上日治時期所用的日本天皇年號“昭和”。更有碑文注明當時華人稱新加坡爲“寔叻坡” (Selat Por)。新加坡建國總理李光耀的祖父李雲龍之墓:福建華商胡先願之墓,碑手兩側有“白蛇許仙”和“哪吒鬧海”等雕刻。
1905年陳楚楠與孫中山在新加坡創立同盟會。下圖爲陳楚楠墓:最大墓爲王氏家族,占地面積約兩個籃球場,外圍還有軍衛雕塑把守。
重新補色的墓,兩個錫克門衛格外顯眼:
新加坡的墓地(四)克蘭芝烈士公墓位于新加坡西北部,入口處有新加坡首兩任總統墓。新加坡第一任總統尤索夫依薩(Yusof Ishak)(容貌請參考新幣頭像)第二任總統薛爾思(Benjamin Sheares):入口處:
刻有姓名及年齡的墓碑大約四千多個,但另外24000個骸骨無從辨認,統一刻在大石碑上:1942年2月8日,因通往新加坡的長堤被毀,日軍從柔佛海峽登陸克蘭芝。駐守克蘭芝及武吉知馬山的盟軍軍隊和星華義勇軍奮勇抗敵,犧牲無數。credit: 研習坊借用其中幾個墓碑上看到的一串文字 : “Honi soit qui mal y pense” (爲邪惡感到羞恥),感恩自己既未受舊時代下南洋的剝削之苦,也沒經曆戰爭年代的烽火連天。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經營自己,不負生在和平時代。— 其他墓地–1. Bidadari Cemetery 公墓位于新加坡東北部,建于1904年,共有大約15萬墓碑。園區分爲基督徒區、穆斯林區、印度教徒區以及僧伽羅人區。先賢林文慶(Dr Lim Boon Keng)夫婦葬于此地的基督徒區。圖片來自National Archives of Singapore (NAS)新加坡紫線地鐵站中的 Woodleigh(兀裏站) 建在 Bidadari 墓地之下,傳聞此站頻繁出現靈異事件,因此最初幾年並未開通。2. 蔡厝港墳場墓碑造型顛覆想象:
credit to Cavin Teo3. 新加坡日本人墓地19世紀末,日本妓院老板二木多賀治郎買下一塊7公頃的橡膠園,將其作爲南洋姐的墓地。南洋姐是早期被騙到南洋的日本女子,大多淪爲妓女客死他鄉。Bugis (武吉士)一帶是19世紀新加坡的“紅燈區”,俗名日本娼寮街。據記載,明治二十年(1887年),新加坡約有南洋姐一百人,而1892年這個數目飙升至610人。光顧日本街的除了中國南下的苦力,還有歐洲軍人和水手。 墓地園區內的地藏王菩薩
4. 烏敏島的墓地路烏敏島是不少徒步愛好者遠離城市喧囂的首選地,而烏敏島上也有一片華人墓地,名爲咖啡山村。
credit to Cavin Teo正好世界科技出版社出版新書《佘有進什麽什麽》,對于熱愛本地文史的新加坡眼作者,贈予新書一本。作者得到這個消息,也表示小有驚喜。順便預告世界科技出版社新書《新加坡孫子兵法》,在《新加坡眼》APP上也有免費奪寶機會,恭喜G14獲得此獎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