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月是《絕命毒師》首季開播十周年。該劇是以墨西哥猖獗的販毒集團為背景編出來的一幕長劇。中國已抓的絕命毒師中最厲害的無疑是劉招華。
劉招華被捕後,回答警察問詢時談到了——誰是最厲害的製冰毒師?就製冰毒的工藝技術來說,劉招華不服任何人,也不輸任何人。但是在銷售與身份偽裝以及影響力上面,劉招華獨服一個墨西哥華裔——葉真理。
葉真理
影視作品或者是新聞報道中,總是有這麼一個情節,在抓捕某某毒梟時候,意外的查獲了多少多少錢。截止今天,有據可查的一次性查獲現金最多的是2億多——墨西哥的一次抓捕毒梟行動中搜出了2.07億(美刀)現金。這是世界上到目前為止現金額度最高的一次。
從葉真理家裡搜出的現金
而這一屋子的錢屬於一個叫葉真理的原中國上海男人,當然,那時他的國籍已經變成墨西哥。
神秘與低調的上海富豪
葉真理,1963年1月31日出生於中國上海的一個普通人家裡,畢業於華東政法學院也就是現在的華東政法大學。1990年27歲的他被一家藥企派往墨西哥。葉真理從事的是市場相關工作。在墨西哥不久葉真理與一位熱情奔放的華裔墨西哥姑娘結婚了。
華東政法大學
據說,葉真理是通過筆友的方式認識他夫人的,這種方式在上世紀80,90年代很流行,就是通過英文信或者其它語種的信進行交友。在大學裡,這種方式尤其流行,對於國內的大學生來說,一個重要的目的是學英語過四六級。而一些西方國家的人呢,有不少是進行傳教。而葉真理後來總是拿著一本聖經,這跟他夫人有關。
在墨西哥呆上了7年後,他覺得老是跟人打工沒有多大的意思。於是在1997年,他自己開了一個名稱震天響的公司——Unimed Pharm Chem México(墨西哥聯合化學製藥公司)。雖然該公司的名字震天響,但是註冊地址實在慘不忍睹。
墨西哥聯合化學製藥公司註冊地址,來源谷歌街景
2002年他加入墨西哥國籍。成為墨西哥人葉真理沒有忘記在上海購置地產與進行相關的投資。最引人側目的是葉真理在上海購置了一棟檀宮。
檀宮豪宅別墅
檀宮, 位於上海市虹橋路西郊賓館的西側的豪華別墅,該建築風格以英國、法國、義大利、西班牙的經典建築為藍本,每棟樓價值上億,號稱「滬上第一豪宅」。
突襲
2007年3月15日,大批荷槍實彈的墨西哥執法人員闖入距離總統府不遠的墨西哥城謝拉馬德雷街515號。在這高檔社區里一個密閉的房間中,平靜被打破,呈現在眼前的一切讓警方目瞪口呆:更衣室鏡子後面的一個密室內整整齊齊碼放著一屋子鈔票。
面幣思過的墨西哥警察
墨西哥警察默默的面幣思過了一會兒後。不得不出動一輛大貨車運送堆積如山的鈔票,在25輛警車護送下將2噸多的巨款運往警方總部。
夜加班加點總算把所有的東西清點完畢:
2.07億美元;
1千8百萬墨西哥比索;
20萬歐元;
11.3萬港幣;
11塊墨西哥金磚(墨西哥早期的一種紀念金幣);
不計其數的珠寶。
富可以敵國的財富
在這次行動中還繳獲了28輛豪華轎車和7隻配有消音器的手槍。錢太多了,墨西哥2006年全年緝毒與反洗錢行動所繳獲的款項只有這個數目的五分之一。
有這麼多現鈔的人非奸即盜。不是洗錢就是搞黃、賭、毒或者販賣軍火等的犯罪嫌疑人。
長相斯文的葉真理
雖然繳獲了大量的現鈔,但葉真理卻不知所蹤,同他一起失蹤的還有9位來自上海的馬仔,以及被認為是帶領葉真理走上毒道的兩個小舅子。很快,墨西哥總檢察院向國際刑警組織發出「紅色通緝令」。
接著,國際刑警組織下屬的180個國家和地區的分支機構都收到了葉真理的照片、個人資料和體貌特徵。中國警方收到國際刑警組織發來的協助調查的請求後,立馬前往檀宮以及與墨西哥聯合化學製藥公司有業務往來的公司進行細緻的調查。
亞洲、南美、墨西哥、美國的販毒鏈
美國是毒品的主要目的地。道理很簡單,因為相關的毒品在美國賣的價錢高。80年代前,美國毒品市場的主宰是古柯鹼(古柯鹼)。乃至現今,美國的古柯鹼仍然占據最大的市場份額。古柯鹼在美國的流行,主要有兩個因素造成。
第一、當年以可口可樂為代表的飲料公司造成了古柯鹼的泛濫(可口可樂直到1948年其飲料里依然含有古柯鹼)。現如今,哪怕是在中國,只要你敢指出可口可樂是依靠飲料中的古柯鹼跟希特勒有一段不清不楚的關係,它的公關團隊馬上會找上門來,要求你刪除這些文字。
第二、南美眾多國家有著大量的古柯種植面積,且形成了一種無法根絕的種植文化。不少南美國家領導人出來為古柯站台,如玻利維亞的總統。而古柯鹼最實惠的來源是來自古柯葉的提取。
在《絕命毒師》中反覆出現的「卡特爾」一詞。卡特爾 (cartel)是經濟學的一個名詞。就是行業壟斷聯合體的意思。毒道中的「卡特爾」就是指毒品行當里生產某種毒品制毒團伙與販運毒品的販毒團伙和美國地頭蛇的黑幫大哥們組成的聯合共同體,目的就是讓毒販與黑幫一起發財,一起抵抗政府的打擊。
在90年代前,最猛的毒道卡特爾沒墨西哥啥事。最厲害的是哥倫比亞的制販毒幫派。哥倫比亞的毒販控制了哥倫比亞的國內局勢。他們有槍有炮,比軍隊有錢,裝備也更先進。哥倫比亞卡特爾向美國販賣古柯鹼的路線,起初是以海運和空運,經加勒比海將毒品運往美國佛羅里達州,再自佛羅里達撒向全北美。在毒品、黑金、黑幫三位一體的卡特爾的影響下,佛羅里達第一大城市邁阿密成為美國的兇殺之都。
這個時候美國出了一個猛男,他就是里根總統。
強硬的里根總統
里根政府,高舉打擊毒品的口號,認真抓毒販與恣意的瞎搞。在1982年,里根政府針對古巴與南美毒販,FBI四處抓人,美國國稅局IRS則緊密的查抄銀行,同時,海岸警衛隊不間斷的搜查疑似販毒的船隻。結果很有效。幾個月內從邁阿密方向海路來的古柯鹼減少了56%。
此外里根政府認為南美的這些國家對待毒販過於軟弱,甚至跟毒販就是穿一條褲子,經常不通知當事國,而採取單獨行動,比如1988年在宏都拉斯政府拒絕引渡涉案的毒梟「黑鬼」胡安·馬塔斯·巴里斯特洛後,美國就直接進去抓人。
巴拿馬總統諾列加死於2017年
上述的禁毒是有其正當性。而以禁毒的名義瞎搞的高峰是1989年12月20日美軍出兵巴拿馬,把當時的巴拿馬總統諾列加給逮起來。然後說巴拿馬總統是販毒,並審判。
從里根之後,手上有些武裝的毒販以及那些跟美國不怎麼對付的國家頭頭腦腦都有點害怕。最典型的要屬緬甸的坤沙,後來坤沙在緬共的三路大將和政府軍的圍攻下,坤沙向緬甸政府軍投降,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為了換取緬政府軍不向美國移交他。當時美國懸賞200萬美元緝拿坤沙。
此外被美國認為流氓國家的那些主,美國都會想盡辦法給它們扣上販毒的帽子。最典型的是朝鮮。朝鮮的確有制毒,尤其是冰毒,但是美國政府授意他們的主流媒體以及一些智庫四處造謠說朝鮮種植了大量的罌粟,成為了海洛因重要的輸出國。
南美的毒老大們一看東邊的海路不行,就換過了一個方式拆解了美國的打擊。他們改從西路。墨西哥與美國有漫長的陸地邊界。並且墨西哥、美國、加拿大同屬於北美自貿區,走貨容易得多。
於是墨西哥成了最重要的一條毒道。墨西哥人相當於提供物流服務也就是毒品快遞小哥,將貨運到美國的「拆家」,而利潤一般是五五分。
南美國家制毒——墨西哥中轉運毒——美國,這樣一條古柯鹼的販毒鏈建立了。
金三角制毒——墨西哥中轉運毒——美國,海洛因的販毒鏈也建立了。
到了90年代起以冰毒為代表的毒品席捲全球並逐漸越來越流行甚至成為了主流毒品。
冰毒類的毒品其主流合成路線為:麻黃草提煉出麻黃素,再由麻黃素合成出甲基苯丙胺、安非他命、苯丙胺、搖頭丸、卡西酮類(喪屍)毒品。而麻黃草的主要產區是在中國,尤其是內蒙地區。
中國出口原料藥麻黃素——墨西哥加工生產麻冰毒類毒品並運毒——美國,麻黃鹼類毒品的販毒鏈也建立了。
當然在這些毒品鏈中,大麻比較特殊。墨西哥產大麻,但是它的大麻沒有競爭力。墨西哥生成製作大麻並運毒——美國,大麻的販毒鏈也建立了。
墨西哥卡特爾的特色販毒方式
墨西哥卡特爾販毒最突出的特點是狠。手段之殘忍令人髮指。
殘忍分兩方面,一是對政府,執法機構的殘忍,就是硬肛,襲擊警隊,炸監獄,殺警察,殺法官,殺市長,誰管他肛誰。從2007年到2014年,他們就殺了82名市長,64名政府官員,13名候選人,39名政黨領袖。
另一方面就是對競爭對手的殘忍,這個更普遍。比如墨西哥方式的砍頭,分屍,電鋸斬首……,基本上都是一夥卡特爾殺另外一夥卡特爾。
《絕命毒師》中警察被人頭裡的炸藥炸飛
把卡特爾僅僅當成毒販並不合適,它其實已經是「以毒品為主要經濟來源的墨西哥割據政權」。美國國防部的評估顯示,與政府對峙的卡特爾已經控制了超過10萬的兵力。而墨西哥政府軍也不過13萬人左右,裡面還包括很大一部分文職人員。
拋開其暴力的一面,卡特爾在毒品運輸方面有三大特色。
地道運毒
美墨邊境地道
在過去的10來年,僅在加利福尼亞與墨西哥邊境就發現有27條運毒地道。這些地道的通風電力設施齊全。這種運毒方式頗似我國抗日戰爭時期的地道戰。
拋物運毒
「仿古拋射器」,打彈弓一樣將毒品包送入美國
美國與墨西哥之間有千里長城。川普參選的口號就是要修美國版的長城,並且要墨西哥政府出錢。美版的長城主要是防止偷渡與走私的。毒道科特爾輕易的破解了不實用的長城。方式很簡單,就是用古代的拋石車的方式運毒。
現場除了查獲類似床弩的發射車,還繳獲16公斤毒品
除了用這種仿古投射車,他們還搞出了大炮運毒的招數。
土製大炮
由「空氣壓縮機、汽油發動機、儲氣罐和一根長度約3米的粗金屬管」組成的運毒大炮。
另一款的運毒土炮
這種大炮,極度懷疑這幫毒販是從我軍在解放戰爭時期使用的超大口徑大炮學習過來。在淮海戰爭時期,我軍就用過汽油桶當大炮使用。
潛艇運毒
背後就是抓獲的運毒潛艇
為了躲避美國海岸警衛隊的打擊,卡特爾毒販,研發出各種型號的潛艇。這些潛艇千奇百怪,目前最具有高科技性質的是無人駕駛的潛艇。
葉真理販毒的特點
從墨西哥與美國方面的指控來看,葉真理販毒實錘是——販賣易制毒的偽麻黃鹼禁藥。麻黃鹼作為禁藥被世人所熟知是在94年世界盃的時候。
馬拉多納
當時的馬拉多納因為感冒,吃了以麻黃鹼類的感冒藥。老馬並不知道這是禁藥。去檢查前老馬甚至都是笑著去的。
馬拉多納
第二天,老馬被禁賽。震驚的阿根廷球迷心都碎了,直說這是美國、國際足聯與巴西的陰謀。
指控葉真理的禁藥是偽麻黃鹼。偽麻黃鹼跟麻黃鹼的區別在哪裡呢?從分子式上來說,偽麻黃鹼跟麻黃鹼沒有任何區別。從結構上來說偽麻黃素是兩個S的手性構型的麻黃鹼。即(1S,2S)-2-甲氨基-1-苯基丙-1-醇。它是麻黃鹼的一種。
某感冒藥物
從藥效上來說,偽麻黃鹼是四種麻黃鹼中藥效較差的一種。在醫用上,我國很多含偽麻黃鹼的藥甚至為非處方藥,如上圖右上角中標註的OTC。在原料藥的管控上,麻黃草、麻黃素、麻黃鹼這類原料都列為一級管控的易制毒化學品。
美國很早就把這類藥列為嚴格管控的處方藥。對應的化工原料更是早就列為管控藥。墨西哥直到2004年才開始對偽麻黃鹼進行管控。值得注意的是,墨西哥早在80年代就把苯基丙酮、苯丙酮、氯代苯丙酮、苄基氯等都列為管控的化學品。
因此,從墨西哥的法律上來講,葉真理販毒是在2004年之後。據墨西哥警方的說法,葉真理在2005年和2006年從中國進口了總計96噸的化學藥品,報關時聲稱這些化學藥品將全部用來製造感冒藥。
而實際上這96噸的原料在最終的出貨記錄中不見蹤影,極有可能是製成冰毒、或者是直接轉賣給了墨西哥的毒道卡特爾,由他們製作成各種毒品並販賣到美國。
偽麻黃鹼的運輸流程
葉真理最大的一批貨為19噸的麻黃鹼,這些化學品由一艘懸掛英國國旗的輪船運輸,從上海啟程到香港,再途經美國長灘,最終到達墨西哥的拉薩羅·卡德納斯港口。途經美國的原因是省錢,也更安全,因為美國與亞洲國家之間貨物流動量大,此外由於目的地是他國,上船檢查的也少。
2006年12月,墨西哥有關當局在南部港口城市阿卡普爾科西北約280公里的海關辦公區查獲了這批貨。根據美國緝毒官員的估計,葉真理的藥廠,如果都生產冰毒的話,他每天能賺1400萬美元。
還有這種操作?
逃到美國的葉真理並沒有跟其他通緝犯一樣隱姓埋名的生活,而是高調亮相。在2007年5月他分別跑到紐約和華盛頓接受美國媒體的採訪。葉真理表示,2億巨款中的1.5億不是他的,是墨西哥總統競選的黑金,並暗示這筆是墨西哥境內的幾路毒販進貢的。
葉真理跟記者講述往事
接著葉真理繪聲繪色描述起當時的場景。2006年夏天,墨西哥政府的一些高官,把一個個裝滿美鈔的帆布口袋送到他家,每個口袋裡有500萬美元,這些高官來來回回折騰了十多次。當時他害怕了,這個時候墨西哥勞動部長阿拉爾孔對著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要麼合作,要麼去死。」
沒有辦法,他只好幫墨西哥的執政黨——國家行動黨好好的藏錢。2006年8月,國家行動黨的一個官員,讓一幫人,帶著4個可攜式防空飛彈的箱子過來,他一看不是錢,而是飛彈,於是堅決的拒絕了。
如此離奇的說辭,讓美國與墨西哥的吃瓜群眾大開眼界。而事情往往是故事編得越離奇越有人信,相當多的人認為葉真理講的是實情。
要麼合作,要麼去死!這句話居然成為了墨西哥人調侃時的常用語,其火爆程度猶如本山大叔當年的忽悠一詞一樣流行開來。
當時的墨西哥總統卡爾德隆及其政黨斷然否認這種說法,稱葉真理是在瞎扯。
2007年7月23日晚9時30分,葉真理在馬里蘭州的一家華人餐館內用餐時被逮捕。被控的罪名是——向美走私毒品罪。
就在葉真理被捕後不久,同年7月31日,調查葉真理的兩名墨西哥聯邦探員赫爾南德斯與桑切斯被發現陳屍在墨西哥格雷羅州,身上帶有被毆打的傷痕與槍傷。
這兩位探員的死亡,對墨西哥人民來說,見怪不怪了,大部分人認為是死於墨西哥卡特爾之手。但也有部分人認為是墨西哥的官員殺人滅口,為的是防止這兩個探員查出墨西哥高官的黑金來路。
對於葉真理高調亮相,主動求逮捕的行為,美墨兩國各路人士紛紛表達了自己的看法,集中起來有如下幾點:
1、葉真理沒有什麼錢了,氣不過,準備噁心一下墨西哥政府,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2、葉真理髮現美國喜歡收留持不同政見者,編個故事賭一把說不定能搞到一個政治庇護。
3、墨西哥毒販太殘忍,他們給了葉真理錢,而葉真理交不了貨,那就要葉真理的腦袋。而葉真理就算在美國也得不到安全保證,最安全的反而是美國司法當局的監控之下生活。
4、葉真理不論是在美國還是墨西哥受審,都不會判死刑,但是刑期都接近無期徒刑,所以他乾脆賭一把,萬一賭對了呢?
長達10年的引渡暗戰
美國的司法當局不是吃素的,很快就確定葉真理是在胡說八道。用的方法很簡單。辦案人員找來一堆照片,丟給葉真理,讓他從這一堆照片中找出誰是墨西哥的勞動部長。葉真理當時就懵逼了,選了好多張照片都選錯了。
除了讓葉真理看照片認人,還讓葉真理回答了飛彈箱子等細節,總之這麼來來回回的問,葉真理的回答就是牛頭不對馬嘴,露出的馬腳就越來越多。美國的辦案人員算是給了墨西哥政府官員一個公道。但是並沒有按照國際慣例把葉真理引渡到墨西哥。
與之相反,一場引渡與反引渡的暗戰與指桑罵槐在美國與墨西哥兩個國家之間上演了10年。在墨西哥方面,有人信誓旦旦的指出,葉真理是美國的間諜,他根本就是美國的高級間諜,是專門來培植一個親美的墨西哥政權的人。
他們舉例到:就在葉家被查抄的那一天,葉真理正在拉斯維加斯豪賭。而葉真理前往美國之前,墨西哥當局讓他出示美國方面給他辦理的入境許可文件時,他卻什麼都拿不出來。而這個時候,有美方的人員讓他直接過境。並且他坐飛機去了拉斯維加斯,卻沒有任何移民或海關文件,他是如何在沒有任何文件的情況下進入美國境內的呢?
另外一個例證是:葉真理被美方指控向美國走私毒品。但是,在2009年8月,經過了長達兩年的法律拉鋸戰後,美方最終以證據不足為由,駁回了對葉真理販毒和洗錢的指控。
美方官方說辭是葉真理選擇和美國警方合作打擊在美國的墨西哥毒販集團,所以撤銷了對他販毒的指控。這個說法有一定的道理,就在葉真理選擇跟美國警方合作後不久,美國在全美範圍38個城市逮捕了300多名墨西哥卡特爾販毒集團成員。但是被逮捕的毒販是葉真理招供出來的還是其它毒販招供出來的還真說不清楚。
澳門的威尼斯人賭場
而關於另外一項洗錢的指控的撤銷,它的功勞則要歸功於美國的最強權利部門——美國國稅局(IRS)。這次倒血霉的不是葉真理,而是澳門威尼斯人賭場的母公司——美國拉斯維加斯金沙集團(Las Vegas Sands Corp.)。
葉真理在美國承認,自己的確是個有錢人。經常開著蘭博基尼跑車,帶著夫人四處遊玩。此外,他還嗜賭,在拉斯維加斯,一下注就是15萬美元。對於賭場來說,葉真理就是散財童子與送子觀音,於是一家賭場還送了他一部勞斯萊斯汽車,「以示獎勵」。
根據其它人的證詞,從1997年到2006 年,葉真理在賭場裡一共輸掉了4100萬美元。這些證詞,在IRS面前,就是一個小兒科的洗錢手段。葉真理的這個做法就跟我國曾經的首富黃光裕喜歡賭博是一回事,其實就是借賭博的名義洗錢。
很快,金沙集團的頭頭被IRS請去了喝茶。喝茶聊天的內容就一個,你是繳納4700萬美金呢?還是等著被起訴。腿肚子發軟的金沙集團頭頭離開IRS後,乖乖的繳納了罰款。
美撤銷了指控,墨西哥又提出引渡葉真理。美方對於墨西哥方面提出引渡要求,並不響應。對葉真理也是找一些諸如非法入境之類的理由限制其自由。到了2011年美國終於同意引渡申請,葉真理聲稱自己無罪並就引渡進行上訴,但最終失敗。
儘管在2011年歐巴馬政府同意引渡葉真理了,但是葉真理依然呆在美國。據說,葉真理時不時的被IRS請去喝茶。而IRS問的最多的問題是,你在拉斯維加斯還去過哪個賭場賭博了。而拉斯維加斯的一些賭場老闆一聽到葉真理被叫去喝茶,一整天都不好過。
總算到了2016年年底,歐巴馬快要卸任的時候,或許是從葉真理那拿不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了。美方終於決定把葉真理移送給墨西哥。2016年10月18日葉真理由美國法警陪同抵達墨西哥。
然後,葉真理被交給墨西哥刑偵調查局(AIC)的工作人員。接著,他被送至墨西哥中部安全級別最高的高原聯邦監獄(Altiplano),等待審判。
審判依然遙遙無期
葉真理呆在監獄裡了,但是,時至今日,對葉真理的審判沒有進行。墨西哥檢察院對葉真理最初提出了12項指控,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制毒,販毒。但是就這兩項指控很可能不能成立。
墨西哥總檢察院認為葉真理與錫那羅亞販毒集團和塞塔販毒集團等卡特爾都有聯繫,但訴訟程序中並未提及這層關係。有報道稱,在墨西哥,起訴葉真理所需的證據也隨著時間推移而蕩然無存。
墨西哥政府收繳到的那2.07億美元早花掉了,他們用於修建戒毒康復中心、改建辦公室和購買警用設備等。葉真理的製藥廠廠房如今變成了警方的指揮中心。
當年大多數曾參與突襲葉真理的「龍行動」的警察都已經不在墨西哥總檢察署工作;一些人已經遇害,一些人則已去世,而其中一些人極有可能成為了卡特爾的一名僱傭軍。
如今,檢察官只是將葉真理描述為一個貪婪的奸商,而不是一個西半球最大的冰毒毒販。在葉真理案發以來,最苦逼的是墨西哥的華僑。
墨西哥的華僑領袖認為葉真理一案極大地影響和破壞了華人和華僑在墨西哥的形象。這事件對在墨從事正當生意的華人產生很不利的影響,從葉真理事件後,墨西哥當局加大對中國人的監督力度。儘管在墨的華人大多都從事正經生意,但從那時候起,華人在申請營業執照等方面遇到阻礙更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