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6日,法國《世界報》發了一篇題為《非盟總部被中國監控》的「重磅」文章,繪聲繪色地指控、眉飛色舞地指責中國「竊取」非盟重要敏感數據並「監控」非盟總部的非洲領導人。
而這一天,正是第30屆非盟峰會系列會議中的執行理事會會議閉幕當天、第30屆非盟峰會召開前夕,正值非洲各國部長級高官齊聚亞的斯亞貝巴、各國元首和政府首腦紛紛啟程準備前往非盟總部之時。
題材吸睛,情節跌宕,節點關鍵,牽扯高層,一經拋出,外界譁然。《世界報》主編們一邊胸有成竹地坐等非洲各國高層憤怒「圍毆」中國,一邊孤芳自賞地感慨:一點小聰明就可以毀掉中國人數十年的努力,so easy。
法國《世界報》的報道
二
然而以往屢試不爽無往不利的輿論抹黑,這次終於遇到了滑鐵盧:法國人預想中的非洲國家萬人空巷聲討中國的局面並未出現,近乎一面倒的非洲對西方的批評反而令法國人措手不及。
法國的FRANCE24電視台記者乾脆跑到非盟總部實地採訪。按照該電視台的剪輯順序,首先出鏡的是中國駐非盟使團團長曠偉霖大使:「生編濫造嘛!簡直難以想像法國《世界報》這樣嚴肅的媒體居然干出這種荒謬的事情來。」
中國駐非盟使團團長曠偉霖大使接受採訪
曠大使的義正嚴辭顯然不是這位記者想要的,只是為了凸顯報道公平性的必要環節而已。接下來出場的非洲國家高官們才是重頭戲。此時記者格外的滿懷期待,因為下面這位巴利部長可是布吉納法索的外長,非洲唯一一個沒有跟中國建交的國家的外長啊,多好的搞點負面評論的機會!然而巴利外長很謹慎:「這事兒信息不全,沒法發表評論。」
布吉納法索巴利外長接受採訪
連唯一未建交國家的外長都不肯配合,相反平靜地質疑「信息不全」,這段採訪於是無疾而終。
而就在這篇文章發表後召開的非盟峰會上新當選的非盟輪值主席、盧安達總統卡加梅對此應詢表示,「從來沒聽說過這事。不管怎麼說,我覺得非盟總部本來就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覺得監控這事並不是中國人的強項,當今世界處處都有監控,但我在非盟總部大樓里並不擔心被人監視。」
非盟輪值主席、盧安達總統卡加梅
掰開了去理解,卡加梅主席有三層意思:首先,我作為所謂監控事件核心的非盟主席,壓根不知道有這麼回事(你的所謂來自非盟內部人士的信息源到底靠不靠譜?);其次,監控這事兒,從技術層面講,中國未必是最厲害的(斯諾登啊,維基解密啊,都給我們科普過了的。),中國辛辛苦苦地蓋好了這座建築,但總有人希望外界從惡意角度來看待中國;第三,你們說你們的,我在這座所謂被監控的總部大樓里很放心,很安心,也很開心。
而非盟委員會主席法基對此評論說:「我在非盟總部大樓里工作了整整一年,從來沒覺得有你們說的中國監控這事兒。」
非盟兩大巨頭都公開為中國站台,這下法國人瞬間有些恍惚了:我大法蘭西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接下來的劇情難道不應該是非盟順勢揭竿而起跟中國不共戴天麼?
三
真不是。
不過非盟官方表完態顯然還不算完,後面普通非洲民眾的反應充分說明這是個高潮迭起的好故事。
FRANCE24電視台把採訪視頻放到了YouTube和Facebook上,然而評論留言再次讓法國人措手不及。
1.「非洲國家應該繼續同中國合作,不要分心,看看埃塞和坦桑等國就知道中國給非洲帶來了實實在在的實惠。說起監控非洲,美國連德國這樣的大國都一言不合就監控,監控非洲那就更小兒科了。」
2.中國的援助都到了非洲人民手中,改善了非洲人民的日常生活。法國的援助呢,只是扶持了長年不下台的獨裁者,非洲反而更貧窮落後了。所以法國別再拿這種藉口消遣我們了。
3.說非盟還不如說說西方,我真是不知道非盟有什麼值得中國去監控的。所以,如果真有監控這事,那也是西方而不是中國乾的。
4.中國才沒必要監控非洲領導人呢,反而是法國美國長期以來始終在監控非洲,在黑非洲到處扶植叛軍,搶掠原材料,暗殺不聽話的非洲領導人。要知道,如今所有非洲國家領導人在所有領域對法國都沒有絲毫信心。《世界報》的記者應該對自己這種編造操縱新聞感到羞愧,中非合作還將繼續發展並且會越來越好,而你們無法阻擋。
5.不就是因為中國的存在導致西方丟失了非洲市場嘛,為了奪回非洲市場,西方就整這些個陰謀詭計耍小聰明……
6.就在文章發表的同一時間,一架美國偵察機被俄空軍戰機攔截……(這消息你怎麼不說呢?)哦,美國是我們法國的主子啊,萬萬不可提主子的糗事……
7.我們非洲人民就是盼星星盼月亮地盼望同中國合作,中國對非洲的經濟影響立竿見影。這篇文章明顯就是抹黑中國的惡意炒作,太下作了!
8.歐洲一直在試圖抹黑中國,就因為想繼續影響非洲國家嘛。但這種抹黑只能使中國越來越強大,然後幫助我們非洲國家擺脫歐洲。
幾百條類似評論,都是非洲人民在臉書上留下的,不用一一翻譯了,法國人已經哭暈在電腦前。想來,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的《世界報》的主編們一定很困惑:這套做法以往不都很好用的麼,如今怎麼就失靈了?抹黑不了中國就算了,怎麼還引火燒身了呢?
這是值得整個西方認真反思的問題。
四
法國《世界報》此次「馬失前蹄」,既在法國人意料之外,又在中國人意料之中。
一方面,西方媒體公信力赤字日益凸顯。長期以來,西方主流媒體為追求大新聞而製造假新聞,「政治正確」,道德錯誤;博了眼球,失了權威。尤其是在涉華報道方面,批評抹黑中國在相當長時間裡都是它們拿不到檯面上的「政治正確」。比如《世界報》這篇報道就是如此,既是針對中國的有預謀的政治設計,又是西方媒體本性的自然流露。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它所引發的非洲民意強烈回懟,充分體現出非洲對西方媒體長期的話語霸權和輿論控制「失道」的反感和反彈。當然,就連美國總統特朗普都忍不住怒斥CNN等部分西方媒體搞的是假新聞,足見西方媒體公信力的嚴重缺失和權威性的江河日下。
美國總統特朗普怒斥部分西方媒體搞假新聞
另一方面,中非務實合作取得了超出西方和非洲自身預期的重要成果,給非洲特別是非洲人民帶來實惠和希望。近年來,特別是中非合作論壇機製成立17年以來,中非務實合作取得突破性進展,中國連續多年成為非洲最大合作夥伴。特別是2015年在南非約翰內斯堡舉辦的論壇峰會上,雙方決定建立全面戰略合作夥伴關係,決心共同致力於做強和夯實政治上平等互信、經濟上合作共贏、文明上交流互鑒、安全上守望相助、國際事務中團結協作「五大支柱」,著力實施工業化、農業現代化、基礎設施建設、金融、綠色發展、貿易和投資便利化、減貧惠民、公共衛生、人文、和平和安全「十大合作計劃」,不斷充實中非全面戰略合作夥伴關係內涵。
可以說,非洲是中國構築新型大國關係的重要夥伴,是中國構築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重要夥伴。中國整體對非合作規劃,遠遠超過歷史上任何其他經濟合作計劃,包括美西方曾引以為榮的馬歇爾計劃。
2015年12月出席中非合作論壇約翰內斯堡峰會的中非領導人合影。
相比之下,美歐等西方國家如今政策日趨內顧,經濟自顧不暇,明知加強同非洲合作意義重大,但就是有心無力,只能口惠而實不至。甚至於墮落到「既然無力搞合作,那就耍小聰明搞破壞」的地步。
然而中非合作構築中非命運共同體已是歷史潮流,大勢所趨,不可阻擋,又豈是一點小聰明小破壞就能影響的?其實法國政府方面倒是已經有所領悟,一段時間以來主動提出在非洲同我搞三方合作,但無奈法國媒體仍不死心,還堅持搞事情,結果被非洲民眾的反應結結實實地打了臉。
不經意間,法國《世界報》的這篇奇葩報道,反而先後成了中非務實合作和法國對非影響力的試金石:中非務實合作成色十足,法國對非影響江河日下。
五
法國《世界報》的這篇報道既是鬧劇,也是好事。作為現象級的鬧劇,它給我們提供了研究西方社會對中非合作和對中國發展心態的最新樣本。
一方面,給我們提了個醒。正如曠偉霖大使駁斥這篇報道時所說:「西方有些人總是對中非關係的成功不開心。」而這種不開心,不止是歇斯底里地出現在第30屆非盟峰會系列會議期間,還有可能黔驢技窮地出現在今年將要舉行的中非合作論壇北京峰會前後。從這個角度來看,《世界報》的「提醒」還是有些價值的。
另一方面,讓我們更自信。「不畏浮雲遮望眼,只緣身在最高層」。不知不覺間,中非合作已經發展到了西方忌憚、嫉妒甚至抹黑詆毀的高度了,這正印證了建設中非命運共同體的必要性和正確性,印證了中非合作論壇的重要性和務實性,也說明了我們就是應該繼續把中非合作提升到新高度。中國正在越來越多地向全世界提供公共服務和產品,很多非洲國家都讚賞和支持習近平主席提出的「一帶一路」倡議,我們可以通過中非雙方共建「一帶一路」,為中非互利合作注入新的強勁動力,把中非互利合作提升至新的水平,將中非全面戰略合作夥伴關係推進至新的階段。
中非合作前景廣闊
正如法國諺語所說,Les chiens aboient,la caravane passe,意即群犬自顧亂吠,駝隊堅定前行,如今用在《世界報》身上,倒也恰如其分。西方媒體的一點小聰明,在歷史長河中恐怕連點浪花都算不上,又豈能撼動中非合作的大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