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書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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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管有沒有黑天鵝,2017年相信繼續會是一個由多個“已知的未知”組成的年份——特朗普上任是已知,他上任後的政策變化以及可能引發的後果是未知;歐洲多個核心國家將舉行選舉是已知,選舉結果是未知。
不少投資銀行會在新的一年來臨之前,以“黑天鵝”爲題發布報告,告訴你來臨一年可能發生哪些意想不到的重大事件,有點類似預言,一些是天馬行空,也有些言之鑿鑿。
然而,“黑天鵝”這個詞彙似乎被濫用。黑天鵝代表著不可預測的重大罕見事件,但近年許多被稱爲黑天鵝的事件雖然“重大罕見”,但是可預見的,于是又有人創造了“灰天鵝”這個詞彙。
有關黑天鵝的最早說法,可追溯到16世紀的歐洲。當時的歐洲人普遍認爲天鵝都是白色的,並以“黑天鵝”來形容不可能存在的事物,直到在澳大利亞發現了黑天鵝之後,才知道它們是存在的。
納西姆·塔雷伯(Nassim Taleb)在2007年暢銷書《黑天鵝效應》(The Black Swan)研究了高度不可能事件和不可預期事件的強大影響力,隨後便發生雷曼兄弟事件引發全球金融危機,不可預期的突發事件此後層出不窮,市場波動不斷。“黑天鵝”一詞自2008年起成爲金融市場的常用詞,可能引起市場大波動的不確定因素也被稱爲黑天鵝。
被列爲2016年黑天鵝的英國脫歐、特朗普當選美國總統、意大利修憲公投失敗等,並非是不可預見的黑天鵝。
英國公投的可能結果只有兩個,不是脫歐就是留歐,任何一個結果都是可以預見,只是公投前的民意調查誤導了人們完全排除脫歐的可能,因此市場的反應就如同一只黑天鵝飛了出來。
黑天鵝的關鍵是“預想不到”
同樣地,在美國總統選舉中,如果不是希拉莉勝出,就是特朗普勝出,兩者都不是不可預見的結果。
黑天鵝的關鍵點不是它對市場的影響力,而是“預想不到”,因此這些在年關將至前發布的報告中所提到的下一只黑天鵝,並非真正的黑天鵝,因爲可以預言的就不是黑天鵝。
九一一恐怖襲擊是曆史上著名的黑天鵝事件,除了執行襲擊的卡伊達組織,完全沒有人預見到這起恐怖事件的發生。
美國前國防部長拉姆斯菲爾德在2002年針對伊拉克擁有危險武器提到“已知的已知”“已知的未知”以及“未知的未知”,其實更適合用來描述金融市場的不確定情況。
許多被定義爲黑天鵝的事件,包括在預言報告中提到的黑天鵝,都屬于“已知的未知”——我們知道事情將要發生,但不知道會産生怎樣的後果。已知的未知是可以預防的。我們可以預先設想幾個情境,然後爲不同的假設做好各種准備。黑天鵝屬于“未知的未知”,完全無法做應對准備,因爲你根本不知道應該爲什麽事情做准備。
且不管有沒有黑天鵝,2017年相信繼續會是一個由多個“已知的未知”組成的年份——特朗普上任是已知,他上任後的政策變化以及可能引發的後果是未知;歐洲多個核心國家將舉行選舉是已知,選舉結果是未知。
須做好多種情景假設
這些已知的未知對金融市場勢必構成動蕩,由于不確定性增加,在部署投資之前須時刻提醒自己,黑天鵝或灰天鵝出現的次數將更頻密,因此須要做好多種情景假設,靈活應對情況變化。
經曆了2016年的幾次所謂黑天鵝事件,投資者應該已經學到要如何面對種種已知的未知,在做投資決策時:一、不要太相信民意調查。無論是英國公投脫歐或是特朗普當選,民調預測與事實距離不小;二、不要太相信分析報告。爲了吸引眼球,一些報告可能危言聳聽、小題大做。
市場對各種天鵝出現的反應未必如想象般糟糕。有了英國脫歐的先例,人們已經接受任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事實上,同去年6月份英國脫歐相比,特朗普當選、意大利公投後的市場波動只是瞬間,曆時非常短暫。
況且又有誰會料到在特朗普當選後美國道瓊斯工商指數會逼近2萬點、美元彙率會屢創新高?這與之前預測股彙市將大跌的結果完全相反。
如果總是擔心著下一只天鵝的出現而畏首畏尾,你將會錯失很多投資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