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15世紀末，前往美洲進行殖民活動的歐洲殖民者主要以西班牙人爲主，但他們的人數並不多，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西班牙最大的美洲殖民地裏才只有不到七百個殖民者，其非但缺乏許多生活物資，還尤爲短缺勞動力。

因爲登陸美洲後，大量的西班牙殖民者不適應當地的自然環境，紛紛患病臥床、死去，還有一些殖民者對殖民地很失望，選擇退回西班牙本土或是忙于搜刮印第安人的黃金和其他財物，這使得殖民地的勞動人口匮乏，許多工作和殖民開拓計劃都沒辦法展開。

而在當時，新世界剛被西班牙人“發現”，人們對美洲的基本情況還不了解，所以歐洲移民很少，爲此西班牙人只能從美洲原住民身上尋找解決勞動力不足的辦法。

印第安人數量的大幅縮減，是促使西班牙人更改奴役政策的原因之一

爲了能盡快建立起一座合格的殖民地，以哥倫布爲首的西班牙殖民政府甚至逼迫騎士參與勞動，使得高傲的貴族們非常反感，引發了多次叛亂。

但即使殖民地中的所有西班牙人都參與到勞動中，殖民地還是匮乏勞動力，最後爲了補充人手和掠取財富，殖民者們對殖民地附近的印第安人部落發動了掠奴戰爭，抓捕了許多印第安人爲奴，讓其代爲耕種土地或是進行挖礦等繁重的工作，開啓了歐洲人奴役印第安人的曆史。

隨著時間的推移，西班牙殖民者不定時發動的掠奴戰爭發展成了一些“合法”剝削印第安人的殖民制度，出現了殘酷的貢稅制和分配制，印第安人則喪失了獨立人格、自由和所有權利，成了西班牙殖民者的私有財産和主要勞動力。

ps：關于西班牙人的掠奴戰爭、貢稅制和分配制的詳細內容，我已經在上篇文章中詳細介紹過了，感興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早期西班牙殖民者和殖民政府用殘酷的貢稅制和分配制奴役印第安人）。

但早期殖民制度太過粗糙，存在著極多不合理性。

西班牙殖民者的興趣都在掠取黃金和其他財物上了，而印第安人作爲西班牙殖民地上的唯一勞動者，則被西班牙殖民者肆意壓榨剝削。在此過程中，大量印第安人在日複一日的繁重勞作中痛苦死去，西班牙人帶來的傳染病也開始肆虐，使得印第安人人口數量大幅減少，殖民地的勞動力短缺問題再次出現。

最終，爲了保證財源和勞動力，西班牙人不得不推動殖民政策向前發展，期望用更合理的方式奴役印第安人，減緩印第安人人口數量快速下降的現象，甚至還希望通過提高印第安人生活質量的方式，讓印第安人加速繁衍出更多可供驅使的勞動力。

西班牙朝廷和殖民者的矛盾也是促使其更改奴役政策的原因之一

西班牙人在美洲早期實行的貢稅制和分配制，實際上都是殖民地政府和殖民者們私自實行的，是一種非官方制度，他們根本沒有與西班牙朝廷經過任何溝通，就私自瓜分了原屬于西班牙國王的土地和臣民，還將印第安人變爲了奴隸。

在這過程中，西班牙朝廷非但沒有從中得到任何好處，殖民者奴役印第安人的舉措還影響了西班牙朝廷的稅收，因爲按照西班牙的法律規定，只自由人才有交納年貢的義務。

因此以西班牙國王和王室成員爲首的西班牙朝廷與美洲殖民者和殖民政府之間存在著分歧和矛盾，兩者雖然都對印第安人實行剝削，但具體的剝削方法和方式有著很大的差異。

西班牙朝廷想通過某種和平的方式將印第安人變成自己的直屬臣民，就如普通西班牙人一樣，然後通過政治和經濟手段對印第安人進行剝削和統治。

而殖民者則想將印第安人變成自己的私有財産，然後隨意奴役、買賣和殺害，或是掠取印第安人所創造的全部勞動成果，並不想與西班牙朝廷分享印第安人勞動産出的利益。

在對待印第安人的態度上，西班牙朝廷主張溫和地對待印第安人。爲了推行天主教，發展更多的基督徒，西班牙朝廷還常常下令要求殖民者善待印第安人，並引導他們皈依天主教，成爲天主的信徒和西班牙國王的臣民，比如西班牙雙王在1493年5月29日寫給哥倫布的敕令上就嚴詞強調道：

“探索航行的首要目的是改變印第安人的信仰，探險者們必須極其善意並充滿愛心地對待印第安人，促進印第安人與西班牙人之間的友好關系，懲罰任何虐待印第安人的人。”

但西班牙殖民者則對更改印第安人的信仰沒有任何動力，他們只對壓榨剝削印第安人的勞動成果有興趣，並且如果印第安人改信天主教，變成了基督徒，那麽按照基督徒不能奴役基督徒和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的教義，西班牙殖民者就不能再肆意剝削印第安人了，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改信天主教的印第安人數量都很少，不是印第安人不想信，而是西班牙殖民者壓根就不用心推廣。

在對美洲殖民地的開發上，西班牙朝廷和殖民者之間也存在著矛盾。

西班牙朝廷打算在“新大陸”建立永久殖民地，然後將西班牙的文化和統治完整的複制過去，而早期西班牙殖民者則對建立殖民地沒有興趣，也不願意爲此工作，他們來新大陸的目的很單純，就是爲了尋找黃金，然後帶著大量黃金返回西班牙本土或隨便什麽歐洲國家消費使用，所以一位旅行者才會這樣記錄自己見到的西班牙殖民者：

“（西班牙殖民者）太驕傲、太不安定，不適宜做持久的工作。他們互相爭吵，虐待印第安人，並老想去尋找經常聽說到的金礦。”

上述的這些矛盾是西班牙朝廷改革殖民政策和奴役印第安人方法的主要原因！

發現殖民地真實情況的西班牙朝廷爲了奪回利益、減緩印第安人的滅亡速度、加強對殖民地和殖民者的統治，于公元1502年正式派遣新總督前往伊斯帕尼奧拉島取代哥倫布的統治，並廢除了殖民者和殖民政府私自設立的一些殖民制度，重新頒布了新的殖民政策。

結果新政策隨後卻遭到利益受損的殖民者集團普遍反對，拒不履行，但是許多生活不下去的印第安人冒著生命危險聯合起來舉行罷工或是武裝起義，拒絕繼續爲西班牙人工作。

最終，西班牙殖民者和殖民政府不得不對奴役印第安人的現有政策進行更改和妥協，如此才推動新式殖民制度——委托監護制的産生和應用。

委托監護制起源

委托監護制又稱授地制，這種西班牙殖民者用來剝削印第安人的制度並不是憑空産生的，最初是西班牙朝廷根據古羅馬時代流傳下來的庇護制更改而來。

在與摩爾人漫長的國土收複運動中，西班牙朝廷爲了統治從摩爾人手中奪取的土地、提高將士們的士氣和鼓勵貴族們自費組織軍隊收複失地，常將新征服的土地和征收摩爾人額外貢賦的權利，按照官職、功勞大小“委托”給各級西班牙貴族，讓貴族們變成領主，代爲掌管新征服的土地，統治臣服的摩爾人，引導領民皈依天主教，並每年向國王交納一定的貢賦。

ps：摩爾人一般指居住在伊比利亞半島和北非、西非等地的穆斯林，是柏柏爾人、阿拉伯人、黑人和伊比利亞人的混合後裔。

這種政策堪稱一石四鳥，既加強了對新征服土地的掌控，又只用了極小的代價就酬謝了立功的將士，還推行了天主教、擴大了征稅對象，所以委托監護制自12世紀起就在伊比利亞半島較爲流行。

但西班牙本土實行的委托監護制和其美洲殖民地所行的委托監護制之間存在著很大的不同，兩者差異性極大。

委托監護制的發展

在名義上，美洲殖民地的土地所有權歸西班牙國王所有，但事實上西班牙朝廷卻將土地所有權保留給了各個被征服的印第安人社區，印第安人原有的社會結構保持不變，只不過要集中居住在白人聚集地附近。西班牙朝廷甚至還給予了許多印第安人貴族和精英階層一定的地位、權力和自由，從中挑選出“卡西克（首領、頭人、酋長）”，讓其繼續統治部族，西班牙朝廷僅對印第安人實行間接統治。

印第安人社區中的卡西克一般由殖民地總督、督軍或是市長之類的統治者委派，一般都是從印第安人社會的上層人物中挑選，但也有一部分卡西克由世襲或選舉出的印第安人酋長擔任，只不過所有的卡西克都要經由殖民地當權者的同意，否則爲非法。成爲卡西克的印第安人不需要服勞役，也不需要交納貢賦，而且卡西克們往往還利用自己的權利壓榨普通的印第安人以賺取財富，幫助西班牙人統治印第安人。

ps：西班牙人爲了籠絡卡西克，還經常與之通婚，對其非常優待，一些原阿茲特克帝國和印加帝國的精英階級後裔甚至成了總督，擁有極大的權利。

而爲了酬謝開拓國土的西班牙征服者和貴族們，西班牙朝廷又將臣服的印第安人社區委托給有功之臣或是王室成員、朝廷親信等人監護，使其成爲監護主，幫助西班牙國王統治美洲殖民地，並代替朝廷向印第安人征收貢賦。

在委托監護制實行之初，西班牙朝廷責令殖民地政府以每個印第安人酋長所代表的部族居住地爲單位委托給各個監護主，但隨後這種方式因爲太過于繁瑣被遺棄，轉而以印第安人村社或市鎮爲單位委托給監護主。

監護主只對所授予監護區域範圍內的印第安人領有監護管轄權，沒有直接所有權，且監護主的權利較難世襲，同時監護主還要向印第安人宣教，引導受自己監護的印第安人皈依天主教和臣服西班牙國王的權威，保護其不受虐待，並且監護主還要找人教育印第安人兒童：

“每個印第安人村落應設有教堂，並派一個教士向他們宣教。（你們要）每周兩次集中印第安兒童，教他讀書寫字和宗教課，迫使他們祈禱、誦經。”

除此之外，監護主還要自備幹糧、武器、馬匹和軍裝，隨時聽從國王或殖民地政府的命令，帶領部下到各地平叛或鎮壓各種起義。

美洲殖民地所實行的委托監護制還加入了西班牙人早期奴役印第安人的貢稅制和分配制，西班牙監護主對自己所監護的印第安人有著極大的權利，可以在監護區內征收大量貢賦、勞役或代役租。

被征服的印第安人在法律層面上被定義爲“自由人”，不再是奴隸，能夠以家庭爲單位擁有一小塊土地和房屋、牲畜，但是印第安人未經監護主允許不能隨意離開自己的居住地或攜帶武器。另外，印第安人還需要向監護主交納一定的貢賦並服勞役。因爲監護主向他們傳播了天主教，如此才使原本是異教徒的印第安人變成了基督徒，得到了拯救靈魂並登上天堂的機會！所以印第安人需要對監護主表示“感謝”，必須承擔許多義務，比如耕種土地、挖礦、打雜、交納貢賦等。

所以事實上，委托監護制根本沒有將印第安人變成自由人，大多數印第安人或是混血兒也沒有公民權。委托監護制的目的是讓印第安人更好地提供勞動力，同時也是爲了能更安全地控制他們，使其無法反抗統治。

委托監護制對印第安人的危害

爲了推行委托監護制和“保護”印第安人，西班牙朝廷給所有監護主的命令是不許虐待印第安人、不強迫他們勞動、給予其工資：

“印第安人所得到的報酬至少爲他們所創造財富的二分之一，印第安人的管理人（監護主），不許殖民者在付酬方面欺騙印第安人，不許卡西克虐待他們所管的印第安人；我們的意願是，把印第安人當做我們的臣民，妥善地去教育和對待他們，卡西克也應受到同樣待遇，不得遭受虐待；爲了開采黃金和開展我們安排的其他生産，必須利用印第安人服役，你（監護主）必須……付給他們你認爲公平的工資。”

但事與願違，實行委托監護制後印第安人的生活還是非常悲慘，飽受壓榨，監護主們根本不按照命令善待印第安人，他們肆意虐待印第安人，不將其看作是人類，而西班牙朝廷對監護主的管理非常粗糙，根本無法控制監護主，這使印第安人陷入了極爲悲慘的處境：

“雖然法律對委托監護主爲自己征稅的數額有所限制，但實際上征收的數目是無法計算的，專權者搜刮他想要的一切東西，用盡他一切想用的辦法，結果一個印第安人有時竟要繳納二十次賦稅，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印第安人）也不敢抱怨，因爲很少可以得到伸張正義的機會。”

一些印第安人爲監護主常年累月的工作，卻只有微薄甚至于根本沒有任何報酬，且還需要向監護主交納沉重的貢賦。

監護主向印第安人征收貢賦的標准也非常不合理，監護主征稅時會以早期人口普查數據爲准，向印第安人社區征收實物稅或錢稅，但是其所用的人口數據卻不准確，因爲社區內的許多印第安人都已經死亡或逃離了，社區裏根本沒有那麽多印第安人，卻需要承受很大的經濟負擔。

一些西班牙殖民地的印第安人甚至每年要爲監護主勞役300天以上，而官方的標准則是5~9個月，這使得許多印第安人連耕種土地、與妻子同居和生養孩子的時間都沒有，使許多印第安人社區像遭受旱災的玉米田一樣快速枯萎滅絕。

印第安人的慘狀甚至讓一些西班牙人都不忍直視，一位名叫巴塞洛繆·德·拉斯·卡薩斯（Bartholomew de las Casas,1474~1566）的西班牙教士對自己所見到的印第安人充滿同情，勇敢地站了出來爲印第安人辯護，用辛辣的語言揭露自己同胞奴役印第安人的罪過：

他們（監護主）對這些印第安人所施的‘恩典’就是把男人送到礦上去采金，這是一種不堪忍受的繁重勞動。把婦女趕到農場裏掘土種地，這種勞動即使對男人來說，也是極爲繁重的。無論男女，只給他們一些野草和其它毫無營養的東西充饑，暴徒們……餓死印第安人的嬰兒；在礦山上，男人們死于勞累和饑餓；在農場裏，婦女們也因同樣的原因而喪命。

西班牙朝廷和殖民地監護主之間的鬥爭

印第安人數量持續下降，使得西班牙朝廷幾次想改善印第安人的生活狀態和質量，但都失敗了。

在西班牙人征服美洲的初期，西班牙王室對美洲的巨大財富和重要意義還不了解，很少資助征服者進行殖民探索活動，全由征服者自己募集資金，這就致使殖民者擁有極大的自主和權力。

監護主們認爲殖民地的所有土地都是自己出錢出力征服而來的，所以土地所有權和一切權益應該歸自己所有，而不是歸王室所有。

故而監護主們對委托監護制並不信服，也不嚴格遵守，他們常常將監護區域內的印第安人土地掠取到自己手中，將王室財産變成自己的財産。然後驅使印第安人到礦場、河流和遙遠深山中挖掘貴金屬，肆意壓榨印第安人，有時還貪墨、扣押印第安人交納給西班牙朝廷的貢賦，或是以此作爲要挾，向西班牙朝廷要求更多權利，比如期望將監護權保持終身，並世襲給自己的後裔等。

印第安人人口數量的縮減對西班牙朝廷來說，是一場災難，因爲這意味著殖民地貢賦的減少。在剝削印第安人這件事上，西班牙朝廷和殖民者們無疑是一致的，西班牙朝廷並不反對殖民主義本身，但卻反對殖民者屠殺和虐待印第安人。

西班牙朝廷了解到殖民地的現象後，爲了防止監護主無限制奴役印第安人，甚至是徹底滅絕印第安人，便不再容忍其擁有巨大權利。

在這種情況下，王室爲此制定了一系列的法令和訓令，采取恩威並用的辦法，企圖削減監護主的權利，以加強朝廷對殖民地和印第安人的統治。

西班牙朝廷于1512年頒布《布爾戈斯法》，旨在調整監護主與印第安人的關系，對監護主統治印第安的方式、數量、待遇、工作、傳教和報酬等問題作出了明文規定，比如規定監護主每天要向從事挖礦工作的印第安人提供1磅肉食，且每年只能讓其挖礦5個月，之後要休息40天後才能繼續役使；不可役使孕期在四個月以上的印第安人婦女挖礦；役使印第安人時要向其提供居住場所；監護主所監護的印第安人不許多于150人；監護主每年要向印第安人發最少1金幣作爲報酬；除此之外西班牙朝廷還試圖廢除監護主的終身權和世襲權，並不再建立新的監護區等等。

但無奈西班牙殖民地的官僚體系腐朽不堪，殖民地官員們紛紛貪汙腐敗，對重金賄賂他們的監護主們予取予求，有些殖民地官員甚至本身就是監護主，他們所奉行的法令、法律、制度和規定都是爲自己利益服務的。

西班牙朝廷頒布的許多“保護”印第安人的法律都遭到了監護主們的抵制，最後要麽不了了之，要麽束之高閣，或是大打折扣，比如監護主們就將印第安人每年挖礦的勞役期從5個月提高到了9個月。在這種情況下，西班牙朝廷定下的法令根本無法推行，殖民地的官僚之間甚至流行著這樣一句俗語——“我服從，但不實行”。

監護主們還是確保殖民地安全的主要武力之一，每當自己權益受損時，他們就會實行“罷工”或是起義作亂，最終西班牙朝廷只能對殖民地的監護主們妥協，而監護主勢力的不斷膨脹，使印第安人的社會組織解體、人口大量消亡。

從西班牙本土派往美洲殖民地的少數官員無法改變殖民地這一現象，他們受到殖民地實權派的強力壓制，不是被殖民者們孤立，就是與監護主們同流合汙，同時代的一位法國旅行家對此有深刻描述：

“（西班牙）官吏把自己在殖民地的居留時期，看作是他們一生中永遠不會再有的幸福時代。在這些年代裏，假如他們不置下財産，就會成爲大家的笑柄。”

委托監護制的滅亡

委托監護制沒有拯救印第安人，它只是改變了西班牙殖民者和印第安人之間的土地關系，實際上還是一種奴役剝削印第安人的制度。原本西班牙朝廷寄希望于委托監護制能讓一些印第安人得到能夠生存下去的物資和條件，使其能更長久地爲殖民地服務，解決殖民地匮乏勞動力的問題。

但事實上印第安人數量銳減的問題並沒有得到解決，其人口也沒有出現大的提升，如今西印度群島印第安人的血液和文化，只存在于混血兒中！

而印第安人的消亡則使委托監護制名存實亡，最終在殖民地經濟的推動之下，落後的委托監護制于1720年被大地産制取代。

但就算西班牙殖民者改變了原有殖民政策，印第安人的生活也並沒有隨著委托監護制的取消而改善太多！因爲他們的統治者還是原本的監護主，只不過監護主現在的身份變成了地主和莊園主！

貪婪的監護主們將印第安人社區的土地奪取瓜分，並用種種手段使印第安人欠下債務，變成債務奴隸，然後繼續剝削他們，印第安人還是沒能逃脫被奴役的悲慘命運，地位和生活質量頂多比黑奴強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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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 《西屬美洲殖民地史研究》[西]馬裏奧·贡戈拉 著
• 《西印度的委托監護制》[西]S·萨瓦拉 著
• 《西屬美洲一些地區的委托監護制與土地所有權》[西]S·萨瓦拉 著
• 《拉丁美洲曆史》[中]趙德明 著
• 《哥倫布傳》[美]塞·埃·莫里森 著
• 《西印度毀滅述略》[西]巴托洛梅·德拉斯·卡萨斯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