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永年出示的照片和證據說明,指控者所稱2012年在麗晶酒店的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因此是不實指控。至于2018年的案子,指控人是時隔一年的2019年5月向警方報案。據了解,警方調查後施予“嚴厲警告”,而非“有條件警告”或者起訴,反映沒有充分證據證明此案是性騷擾。
新加坡國立大學東亞研究所前所長鄭永年被兩名女子指控在2012年和2018年對她們進行非禮。而據《聯合早報》了解到的最新內情,2012年的案子是指控不實,而2018年的案子則沒有充分證據顯示他的行爲構成非禮罪。
針對2012年的案子,新加坡警方發言人上周日向本報證實,今年5月14日接獲一起涉及非禮的報案,案發時間是八年前的2012年10月24日。警方調查後決定不采取進一步行動。案件就此了結。鄭永年本人前晚則接受鳳凰網采訪,出示證據說明他並沒騷擾該女子,反而是他本人長期受舉報者騷擾。
據本報了解,指控鄭永年2012年性騷擾的當事人是東亞研究所前職員,她並不是到警局直接指控鄭永年,而是使用電子政府密碼(SingPass)進行網上舉報。
據指控人說法,非禮事件發生在2012年的10月24日上午8時到中午12時之間,當天是東亞研究所的15周年紀念論壇。她和鄭永年在舉辦論壇的麗晶酒店(Regent Hotel)共同搭乘電梯到會場,她指控鄭在電梯間裏解開她的胸罩帶。
曾和行政領導討論如何處理女子騷擾行爲
鄭永年接受鳳凰網采訪時說,有照片顯示當天指控人穿著外套,自己不可能透過數層衣服去解開她的胸罩帶。再加上麗晶酒店的電梯是玻璃電梯,四周都可以看到電梯內的情況。當天活動場所都在一樓,只有午餐在酒店三樓。
此外,當天出席論壇的包括時任副總理尚達曼、多國駐新加坡大使和本地政府官員、企業家及學者,再加上時任東亞所研究員的鄭永年妻子全程陪在他身邊,在午餐前根本沒有理由,離開那麽多重要國際嘉賓去和指控人同乘電梯。
澄清上述事件的同時,鄭永年也出示郵件記錄,指該名女子在過去兩年每天都會發不當內容郵件給他,少則每天一封,多則一天四封。她在郵件中稱爲“豆”“寶貝”,自稱“呆”或“寶貝”,多封郵件包含性暗示。
鄭永年說,他曾和行政領導討論過如何處理這名女子的騷擾行爲,但行政層認爲此女有嚴重心理問題,建議她去看心理醫生。他也向技術人員咨詢能否阻斷對方電郵,但由于是國大內部郵件而無法阻斷。因此,鄭永年選擇對工作無關的郵件不看、不回、直接刪除。女子向警方舉報之後,鄭永年從刪除郵箱中找到了對方發給他的51封騷擾郵件,並把這些郵件全部交給新加坡警方。他強調,由于涉及其他人,有些地方不便出示證據原件,等到法律上許可時,他可出示所有證據。
這名女子今年7月離開任職10年的東亞研究所,她此前答複本報詢問時說,她最近才知道自己不是唯一受害者,因而選在今年5月報警。她也控訴自己不斷向研究所管理層投訴,但始終無人理會。本報已進一步電郵聯系對方,目前尚未接獲回應。
兩名女子近期在社交媒體發布消息,指控鄭永年對她們性騷擾,鄭永年本月4日通過伊萊雅士事務所的代表律師許廷芳發表聲明,否認有關性騷擾的一切指控。其中針對鄭永年被警方“嚴厲警告”的2018年案件,許廷芳指出,這“並沒有構成罪責或事實的裁斷”。
2018年案件涉“嚴厲警告”含義
2018年案件的一個關鍵問題,是“嚴厲警告”(Stern Warning)的含義。本報采訪新加坡資深刑事律師陳其玉得知,警方在調查案件後一般會施予兩種警告。“嚴厲警告”意味著案子已經了結,並且不屬于犯罪記錄,控方往後沒有進一步提出訴訟的權利。
另一類更嚴重的警告是“有條件警告”(Conditional Warning),一般上,條件是如果被指控者一兩年內重犯類似的罪行,控方有權重新就案件提出訴訟。警方可通過口頭或書面方式給予警告,但近年來較常見的方式是書面警告。如果警方接到報案後,發現指控完全沒事實依據,則不會進一步采取行動,也不會給予警告。鄭永年所涉的2012年案子屬于這一類。
至于2018年的案子,指控人是時隔一年的2019年5月向警方報案,而在此期間,她與鄭永年依然保持頻繁接觸和良好師生關系,因而鄭永年身邊的人與前同事都感到十分震驚。
據了解,警方調查後沒有采取“有條件警告”或者起訴,反映沒有充分證據證明此案是性騷擾,警方發出“嚴厲警告”,可以是因事件涉及其他方面的行爲不當,比如指他與該女子一對一獨處時沒有保持敏感,獨處時不應該讓辦公室門處于關閉狀態。
涉及2018年案件的女子早前接受《南華早報》訪問時說,她是在同事的建議下,找上司鄭永年談職業發展。她稱在進入鄭永年的辦公室後,鄭永年擁抱了她,並拍了她的屁股。她隨後掙紮跑出辦公室,並發了短信給鄭永年,表示辦公室裏發生的事令她感到“不舒服”,鄭永年之後回複“非常抱歉”。
鄭永年在接受鳳凰網訪問時敘述,女子主動和他約談,她談完工作要離開時,提出要鄭永年把女兒介紹給她做朋友,但當時鄭永年的女兒人在美國,她對此表示失望,因此鄭永年給予一個擁抱以示安慰和告別。
鄭永年強調,對方指控他在擁抱她的時候,碰到了她的屁股,但這並不屬實,他也沒有正式接受警方的嚴厲警告。“在新加坡的法律體系中,不管被指控者是否樂意,警方可以發出此類警告。此事新加坡國立大學還在調查之中,我也不能多說,以免幹預學校的調查。”
現年58歲的鄭永年在2008年至2019年間任職東亞研究所所長,他今年從研究所辭職,8月離開新加坡,目前是香港中文大學(深圳)全球與當代中國高等研究院院長。他也是《聯合早報》的長期專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