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部高級政務部長許寶琨在從政前是一名結腸直腸外科醫生,他昨天在國會解釋終身健保計劃的理念時,也分享了醫生在茶水間休息時常有的一段對話。
他說,過去總會碰到有重病患者到診所求醫,病人本身或家人因經濟拮據,有時候在未接受治療就會先擔心無法應付巨額的醫藥賬單。他對在座議員說:“這是我在醫院裏見過最令人難過的事。我們一群醫生聊天時也會感歎:往往是最需要保險的人,最無法負擔保費。”
一般的商業保險,投保人若有病史,保險公司知道了,就不太可能承擔該疾病的保險責任。
社會保險則因爲是用社會集體的力量,透過制度設計可達到人人都能就醫的目標,也就可如許寶琨所形容,減緩經濟弱勢者求醫時的壓力與煩惱。許寶琨昨天不只一次強調,我國的健保制度覆蓋所有國人、所有疾病,並提供終身保障,保費總額約35%也由政府承擔。
雖然大家都希望生病時不必擔心沒錢醫病,面對增加的保費,一些國人仍關心並希望清楚地確定保費的財務計算公式是否符合實際需求。尤其此次終身健保理事會擬議調高保費,超過60歲的國人保費增幅高達35%,下來十年若還會翻倍,著實令人擔憂。
許多議員昨天就詢問政府打算如何控制醫療成本的上漲。此外,西海岸集選區議員胡美霞也建議政府考慮像公共交通理事會調整車資時一樣,以單一方程式調整終身健保保費,這樣一來可提高透明度,也增加保費調整過程的“可知”因素。
不過,從許寶琨的回答來看,很顯然醫療成本上漲和公交運營成本不同,“未知”因素多,其中除了要考慮醫療技術成本,也涉及技術的使用率與普及程度等。因此,要讓保費合理反映醫療成本增長,複雜許多。
許寶琨又以醫生的身份解釋,在他學生時代,若有病人頭部受到重擊送急診,一般都只照X光,收費是15元至20元,除了骨折,一般上檢測不出什麽,看不出病人是否腦內出血;現在一般頭部傷害直接就會讓病人接受電腦斷層掃描,價格雖是X光的數十倍,但這麽做卻已成醫學規範。
這些種種未知發展最終都必須成爲健保設計調整的考量。
國會昨天也提呈個人資料保護(修正)法案進行二讀,議員們對大數據時代下個人隱私安全提出種種顧慮。面對大企業掌握的大量信息,也有議員提出企業與個人“權力不對稱”的概念。不過,通訊及新聞部長易華仁卻認爲,人們能夠以更積極的態度面對數據洪流中的未知,因爲它給企業帶來創新的空間,也會給消費者創造利益。
“更何況我相信消費者是有信息自主權的。我們可以選擇要同意提供什麽信息,也可以隨時在不信任一家企業的時候解除與它的關系。”
許寶琨昨天則正面回應了反對黨議員對政府提供終身健保精算數據的要求,表示可探討下來是否在學術平台分享一些有用的數據。
不過,他同時反駁工人黨議員嚴燕松對政府不夠透明的指責。“我們不是只要求人民相信我們的說辭,保費調整都有征詢過精算專家意見。不公開一些信息,也因爲不是每個人都是精算師。”
近來,議員們在向政府要求更多信息時,總以捍衛公衆知情權爲理據,筆者就觀察到,如今反對黨議員與政府之間最關鍵的拔河遊戲就在信息與數據的開放程度上。
部長們可不斷大篇幅地解釋政府因種種未知所受的束縛,但這無法阻止代議士們繼續從可知可控的範圍內,要求它對政策抉擇做更清楚的闡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