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是個美麗繁榮的東南亞島國,也是許多中國人旅行、工作、生活的目的地,新加坡四分之三人口是近代來自中國東南沿海“下南洋”的移民後代。去年柯南劇場版也把舞台搬去了新加坡,這不禁引起了大家的好奇,新加坡有很多日本人嗎?其實,與中國同處東亞的日本,也是一個人口大國,近代也曾有許多日本人移居新加坡。與中國的移民史不同,日本人移民新加坡的背後,牽連著一段女性的血淚史。
電影海報
南洋姐
據了解,第一位定居新加坡的日本人相信是來自愛知縣美濱町的山本音吉。他在1832年以船員的身份隨一艘日本米船航行的時候遇上風暴,並因而在太平洋漂流;回國失敗後,他便開始爲英國政府擔任翻譯員。他在獲得英國公民身份之後于1862年到新加坡定居,並于五年後在當地去世和下葬。
早年間下南洋的中國人以男性居多,但當時移居新加坡的日本人卻恰恰相反,主要是“娘子軍”。早期在新加坡居住的日裔居民大部分從事帶有顔色的工作,這些日本女性後來被統稱爲“唐行小姐”,或者“南洋姐”。第一批“南洋姐”在1870年或1871年就已經抵達新加坡;1889年當地“南洋姐”的人數是134人。
唐行小姐是特殊曆史時期的産物,就是從事那種工作的女性。她們主要出身于長崎縣島原半島和熊本縣天草群島,日本當時也把唐行小姐稱爲娘子軍。最初唐行小姐主要被輸出到中國大陸,中國香港,菲律賓,婆羅洲,泰國,印度尼西亞等西方殖民者控制地區,目的是解決西方殖民軍隊和相關勞動者的需求。隨著西方殖民區地盤擴大,西伯利亞,中國東北,夏威夷,加利福尼亞,津巴布韋也出現了唐行小姐。70年代的日本電影《望鄉》,講述的就是這些唐行小姐的血淚史。
明治維新以後,日本走上了擴張之路,擴張需要資金,那麽資金從哪來呢?很大一部分來自于“南洋姐”,大量日本女性在以新加坡爲代表的東南亞“辛勤勞作”,用血肉之軀爲日本換來了擴張之路的“第一桶金”。日本駐新加坡領事表示,截至1895年,在新加坡居住的日本人約有450至600人,從事“正當行業”的少于20人。
有學者指出,當時日本正在借助唐行小姐對東南亞進行經濟擴張,而唐行小姐則是這個行動的捍衛。具體而言,東京當局認爲這是在該地區爲日本建立經濟基礎的方法之一;在東南亞的日本女性通過“有色服務”獲得收入,這些收入可以用來積累資本,分散日本在當地的經濟利權。對其他日本人來說,這些“南洋姐”還是債主和顧客:她們既會向有意創業的日裔居民借出收入,也會光顧日本人經營的裁縫店、雜貨店,以及向日裔醫生求醫。20世紀早期,她們主要會在馬來街(今密駝路)工作。不過自從第一次世界大戰令歐洲進口貨無法輸入東南亞,日本商品便開始進軍東南亞市場,成爲歐洲進口貨的替代品;這還促使當地日本人轉而從事零售和貿易,改變了日本人社群的主要從事的經濟活動。
新加坡在1921年進行“掃黃”,大量“南洋姐”被迫另謀生路,有許多幹脆離開了新加坡。在她們離開的同時,新加坡日本人社群的結構也發生了重大的轉變——日本人光顧的商店(例如裁縫店和理發店,這些商店的東主大都是日本人) 相繼結業,而商店的東主也陸續離開新加坡,取而代之的則是日資企業的受薪雇員。在日資企業工作的當地日本人人數從1914年的14人增加到1921年的1478人;這項巨大的轉變還持續了十年——新加坡的日本人社群當中,販賣商品的商人所占的比例從1919年的38.5%下降到1927年的9.7%,而公司/銀行員工所占的比例從1919年的28.0%上升到1927年的62.9%。
當地日本人的人數在1929年達到頂峰,卻因爲其後席卷全球的大蕭條而有所下降。不過之後日圓貶值令日本商品在東南亞市場更有競爭力,而日本人社群的人數也因此而回升。雖然其他日資企業都陷入業績倒退的處境,不過當地日本漁民的人數卻有增無減。從1920年的200人增加到1936年的1752人,達到頂峰。1930年代日本漁民在當地日本人社群之中所占的比例介乎四到三分之一。
二戰期間新加坡被日本占領3年多,新加坡被改名“昭南市”,期間日軍在新加坡屠殺華僑,制造了“新加坡大屠殺”。二戰結束後,所有在新加坡的日本人(不論是平民還是軍人)都在1947年遣返日本。雖然新加坡政府曾經在1948年至1949年期間向少數日本人簽發入境許可,不過在1953年之前,獲准在新加坡定居的日本人就只有外交官和他們的家屬。其他日本人雖然可以獲發入境許可,不過他們只能夠逗留兩個月。在1950年後半期,新加坡放寬了日本公民進出境的限制,日資企業也再次在新加坡設立辦事處。
二戰之後,新加坡成爲“亞洲四小龍”,經濟的起飛得益于日本的産業轉移。1970年代初,日本企業開始把生産線從日本轉移到東南亞,因此當地日本人社群的規模便再次出現明顯的增長。自1980年代中期開始,絕大多數移居新加坡的日本人都會和家人一起移民,在這種家庭當中,丈夫是雇員,妻子則是家庭主婦。也有一小部分日本男子會告別家人,只身移居新加坡。單身女子在當地的日本人社群會受到雙重排擠:在辦公室,日本商人對女性地位有拘謹的看法,在社交生活中,這些商人的妻子也會排斥單身女子。單身的日本女子通常都會嘗試避免接觸已婚的日本女子,即使她們住在同一個社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