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83年除夕,第一屆春晚誕生了。
2020年春節聯歡晚會節目單曝光,主持人和小品演員集體大換血,新人換舊人。
主持人中,董卿、朱軍等老面孔不再,佟麗娅、胡杏兒等明星跨界主持,小品語言類節目更是幾乎是“新生代”的天下,蔡明、馮鞏等老將不再,嶽雲鵬、孫越、賈玲、張小斐、賈冰、秦岚、黃曉明、金靖、吳磊、梅婷等,一水的當紅明星,混搭鬧春。
今年的《生活趣談》《婆婆媽媽》《走過場》《機場姐妹花》和《父母愛情》等語言類節目誰將成爲新經典尚未可知,但過去的經典卻永不過時。
作爲一個連續追了二十多年春晚的90後,很多年後看80年代陳佩斯和朱時茂的《吃面條》《羊肉串》等也忍不住發笑,想起已逝藝術家高秀敏、趙麗蓉的音容笑貌仍心有悲痛,還曾對一些“大膽”的創作,如1997年融入說唱的《紅高粱模特隊》、2001年融入戲曲的《紅娘》、2013年融入舞蹈的《想跳就跳》等小品形式耳目一新。
在春晚的舞台上,還有過類似于電影“類型化”的嘗試,像是趙本山、範偉的“大忽悠”系列,及趙本山、宋丹丹的“白雲,黑土”系列都曾讓觀衆期待過後續劇情發展。
或許,我們晚生了好些年,但我們並沒有錯過每一屆春晚的小品。
不知道大家了不了解,小品節目的時間限爲14分30秒,超過此限即爲短劇。也就是說,春晚每一個十幾分鍾的小品,都是“濃縮的精華”,代表了每一年的“主旋律”,不只是潮流和價值觀。
郭達、蔡明、黃宏等都是在80年代起步,“央視”曾經的《綜藝大觀》在繁盛時期,也誕生了很多佳作,向我們熟知的趙本山、範偉、郭達、蔡明等都曾在此留下足迹。
近年來,小品的社會價值有了一些新的體現,“流行語”的風靡。2008年郭達、蔡明《夢幻家園》的“爲什麽呢?”,2013年孫濤、秦海璐《你攤上事兒了》的“你攤上事了,你攤上大事了”。
還有另一趨勢的轉變,語言尺度的拓寬和對流俗文化的包容。
還是郭達和蔡明,在2007年的小品《送禮》中,有這樣一句台詞:“娘矬矬一個,爹禿禿一窩。”在取笑他人身體上的先天不足來博得笑點。
2008年,黃宏、鞏漢林、董卿和林永健的《開鎖》也有過類似意義的破尺度,“現在的兩口子未必住在一起,住在一起的未必是兩口子”,“這麽多年我都沒有過一次外遇我冤不冤啊”,以及“中年夫妻親一口,噩夢能做好幾宿”,這種反諷手段太過赤裸裸,紮心于無形之中。
細看每一個“春晚”小品的選題,就會發現不斷有新的題材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出現,而這不能忽視一個名字,那就是趙本山。
1990年,是日後“小品王”趙本山的“春晚”元年,趙本山和黃曉娟出演了《相親》,可以說是第一次將愛情題材、方言特色的小品推向春晚,也長期奠定了趙本山小品舞台上的“老蔫”形象。
1991年,趙本山和黃曉娟的又一力作《我想有個家》,成爲趙本山“春晚”生涯中的第一個經典,引入了電視征婚這一“時尚”,探討了中年人的再婚問題,並使觀衆深深記住了他的那句“我叫不緊張”。
趙本山換過不少搭檔,範偉、高秀敏和宋丹丹,一個接一個紅遍全國。
趙本山和範偉這對“鐵搭檔”首度在春晚舞台上合作是1995年的《牛大叔“提幹”》,一個具有強烈現實意義和社會意義的作品,表現出了中國社會的兩種現實——農村的貧窮和城市的奢靡。
1996年,趙本山和範偉再次合作《三鞭子》,範偉從油嘴滑舌的胡秘書,變成了狗仗人勢的幹部司機。1997年合作《紅高粱模特隊》,也是一個農村題材的經典作品。
趙本山、高秀敏和範偉“鐵三角”正式成形,是因1998年的小品《拜年》。至此,趙本山每次都擔當主角,而範偉始終是“幕後英雄”,前者形象全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後者卻塑造了不少具有反派特色的小人物。
對于個人來說,當年引起巨大轟動的、趙本山、宋丹丹出演的《昨天,今天,明天》,時至今日依舊不衰,畢竟它植根于當時熱播的電視欄目《實話實說》還有最令大衆信任的主持人,將電視節目演播室“移植”到春晚現場,潛移默化中左右著觀衆的欣賞趣味。
隨著趙忠祥的去世,曾經趙忠祥的粉絲“白雲”——宋丹丹今年最後一次上春晚獻唱,而“黑土”說自己夢中情人的倪萍也頭發斑白,時間一晃盡是物是人非。
到了2006年的《說事兒》,已久沿襲了這一創作模式,卻再也沒達到當年的影響力,《小崔說事》大概只是主持人個人魅力的狂歡。
最後,說一說趙麗蓉的春晚遺作《老將出馬》,那是1999年,不出半年我最喜歡的女性小品演員趙麗蓉老師就去世了。
這一小品講得是鄉村旅遊,將小小的農村置于國際化的大時代中,在小品的尾聲,趙麗蓉的”my heart will go on"引爆全場,也成了這位深受觀衆喜愛和尊重的老藝術家留給春晚最後的記憶。
一年一度的央視春晚,是最受國人矚目的一場晚會,2020年的年味,因“野味”帶來一些悲痛,但我們必然會再次戰勝困難,昂揚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