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所皆知,慕尤丁首相(下圖)掌握的國會席次表面上只是剛好過半,而且國民聯盟有巫統老大哥在背後,也不由他一人說了算。
“希望聯盟+”陣營——希望聯盟(國家誠信黨、民主行動黨及人民公正黨)、沙巴民興黨,還有土著團結黨的馬哈迪派系,在5月18日的國會堅守在同一戰線,突顯了慕尤丁國盟政府的不穩定。
原定于3月9日召開的國會,已展延兩個多月至5月18日,本來是爲了讓慕尤丁和國盟有足夠的時間,收買與恐嚇希望聯盟的國會議員過檔。國會222席當中,“希望聯盟+”緊握107席,後來再增加到109席。慕尤丁的計劃無法如願以償。
技術上而言,5月18日的國會並非真正的議事會議,議員沒有就任何議案辯論和表決。信任動議乃至一般的程序動議,國盟政府都擔心得不到足夠的票數過關。
抓緊現有的109席,是“希望聯盟+”目前至關重要的考驗。“希望聯盟+”一席都不能少,否則我們的一切努力將會告吹,讓政變奪權的對手占盡便宜。
慕尤丁與納吉各自的布局
慕尤丁是國盟台面上的領軍人物,但我們也不能忽略作爲幕後終極玩家的納吉。在納吉的布局中,慕尤丁幾乎是可有可無,而納吉也在找著機會除去慕尤丁。
慕尤丁和納吉目前針對希望聯盟的兩個有差異的策略布局是這樣的:
第一,納吉與慕尤丁都想要盡一切方法分裂“希望聯盟+”,以便在國會享有更安穩的多數優勢。他們發動鋪天蓋地的文宣攻勢,離間“希望聯盟+”各黨的關系,挑起領袖之間、支持者之間的互不信任。
第二,慕尤丁正在嘗試拉攏希望聯盟的國會議員跳槽,但納吉卻主張閃電大選。納吉不想慕尤丁繼續任相,而且坊間也盛傳巫統要在今年下半年推動解散國會。
背負著多項貪腐控狀的納吉,已經沒有多余的時間再等下去。倘若慕尤丁掌握更多的國席,足以緩沖納吉派系巫統議員的威脅,那他會想要看到納吉入獄。慕尤丁目前最缺的是政治正當性,讓貪汙與濫權的納吉依法判刑,將給慕尤丁帶來加分。慕尤丁也可以因此搶占道德制高點,辯稱自己在一馬公司醜聞沒有典當原則。
2018年5月9日,希望聯盟讓本來不可能聯手的政黨和領袖在共同目標下,得以團結一致戰勝了盜賊統治。情況就如二戰的時候,美國、英國和蘇聯結盟起來,對抗希特勒的納粹主義。
瓦解希望聯盟的陰謀
2018年大選後,希望聯盟就有叛徒開始勾結巫統與伊斯蘭黨,裏應外合密謀政變。他們在希望聯盟內部煽動各黨之間的沖突,把歧見最大化。
他們清楚知道馬哈迪與安華的矛盾,便反複地操弄交棒課題。事後我們也獲悉,他倆身邊早有一些人在故意煽風點火,加深兩人彼此間的猜忌。
早在2019年2月26日,馬哈迪在會面中告訴我,他相當肯定安華沒有推翻他的意圖,但他得知“安華身邊的人馬”有這樣的打算。
土團黨的馬哈迪與慕尤丁之爭,還有公正黨的安華與阿茲敏之爭,也已經被惡化到無法挽救的地步。
此外,對手操作馬來人與非馬來人兩端的情緒,制造種族間的猜疑,以破壞土團黨和行動黨支持者的關系。馬來人害怕希望聯盟政府被行動黨全權控制,馬來領袖淪爲傀儡;非馬來人擔心希望聯盟政府由“獨裁者”馬哈迪一人獨大,行動黨靜靜地順從一切。
事實上,安華不是馬哈迪的敵人,馬哈迪也不是安華的敵人。熟悉他們心理和思緒的人們,設法引爆兩人之間的仇恨。這是爲了摧毀中間路線,讓希望聯盟的合作基礎崩盤。馬哈迪與安華攜手,是中間力量的最大支撐點。
國民聯盟的內亂
5月18日的國會,慕尤丁無法拉攏到希望聯盟的議員,這讓我們進入了新一階段的角力。對他而言,籠絡議員是爭分奪秒之事。
距離7月份的國會會期,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林吉祥甚至預測,慕尤丁政府在沒有掌握穩定多數的情況下,有可能會以新冠疫情爲由再度推遲國會。
無論如何,慕尤丁都得在今年內召開國會,尋求通過2021年財政預算案,否則政府在明年沒有預算可以運作。
納吉想要閃電大選,但慕尤丁會阻止到底,因爲他深知土團黨會被剿滅。
即便醜聞纏身,納吉相信巫統與伊黨的“國民共識”(Muafakat Nasional)聯盟就足以爲他取得勝利,根本不需要慕尤丁的國民聯盟。
納吉看扁“希望聯盟+”會因爲馬哈迪與安華的不和而分裂。
他也估計社會大衆已對政治冷感,居住在城市的遊子不會像之前那樣踴躍返鄉投票。
新冠疫情造成大家無法遠行,經濟的沖擊也讓人們爲養家糊口竭盡心力。納吉恨不得在新加坡或其他城市工作的遊子專注在謀生,放棄投票。第十四屆大選的投票率高達82%,倘若來屆大選低于65%,納吉的如意算盤便會打響。
爲了對抗納吉,“希望聯盟+”必須聯合起來,重燃馬來西亞中間力量的希望,遏止盜賊統治的回鍋。
我對馬來西亞的中間力量仍有期待。如果我們意志堅定,納吉的策略布局將無法成事。巫伊聯盟並沒有我們想像中強大,兩黨的聯手不必然帶來一加一等于二的效果。
眼前的局勢還不明朗,但只要我們守住“希望聯盟+”,將爲馬來西亞迎來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