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林惹雅副教授(Ferlin Jayatissa)說,建國初期,尤其是60年代至80年代,嗜毒和相關罪案普遍和持久。
周貴和教授說,調查顯示多數國人都支持重罪處于死刑,包括運毒。除非民情有巨大改變,否則沒有“廢死”的充分理由,“個人來說,我希望我們不會把這個僅有、實在的重罪懲罰廢除掉。”
周貴和在1970年代就當律師,當時本地毒品情況讓人關注,年輕人被毒品吸引,尤其是大麻。“政府擔心年輕人受害于吸毒,所以制定濫用毒品法令,而我們距離毒品生産地“金三角”很近,也讓人非常關注。”
彭博社電視、英國廣播公司HARDtalk、馬來西亞電視台Astro Awani和《悉尼先驅晨報》等外國媒體,近期約訪內政部長兼律政部長尚穆根時,也紛紛針對新加坡的死刑課題發問。
他說,法庭不輕易判人死刑,輿論指責法庭容易判人死刑的說法不公平,從“強制”轉到“酌情”死刑,不意味著法庭對待毒品的態度必須放軟。
死刑是販毒的刑罰選項。三名教授都認爲,未來廢除死刑的可能性不大。陳慶文副教授說,吸毒和販毒對個人、家庭和社會造成惡劣影響,政府無法妥協,而新加坡人也很支持政府的政策。
“死刑的主要阻嚇作用是向販毒者發出信息,讓他們三思而後行,這不是壞事。要知道,相關懲罰是針對販毒者而不是吸毒者。與吸毒者不同的是,販毒者是通過非法勾當牟利,而成功的販毒者本身不吸毒!”
國際特赦組織統計:56國家維持死刑
政府已多次確定保留死刑的立場,尤其是涉及販毒案。周貴和教授也同意,死刑會間接阻止人們吸毒,避免最終成爲毒販。
菲林惹雅副教授說,在新加坡有32項罪行可能面對死刑,其中四項是強制性死刑——謀殺、販毒、涉及恐怖活動和擁有非法槍支、彈藥或爆炸物。
陳慶文副教授說,我國對尤其是販毒的重罪持不妥協態度,與長久以來努力維護法治有關。
“罪案控制模式的主要元素是有效和公平懲治,而其中側重的是懲罰所能達到的威懾作用,以便壓制罪案活動。
根據我國法律,販運超過250克冰毒、15克海洛英或500克大麻者將面對死刑。
因涉及謀殺和綁架而處死的案件不多,周貴和教授受訪時主要針對毒品案的死刑發表意見。
但他指出,這些修訂並未減輕謀殺和販毒罪行的嚴重性,而是代表了一種微妙但重要的轉變,讓法院爲刑事罪行訂立恰當刑罰時,更好地進行細微的區分。
他認爲,目前我國的毒品情況獲得控制,但環球和區域毒品問題使新加坡須嚴格管控,推出反毒措施。
“對個人或公衆來說,帶死刑的刑罰和鞭刑無疑是強有力的阻嚇作用,避免人們犯下重罪。死刑也該保留,作爲這類罪行的終極判刑。”
死刑,一個人權分子愛炒作的課題,因爲今年4月正法的馬來西亞籍運毒死囚納加恩德蘭,越演越熱。
政府在2012年修法、2013年1月推出有條件廢除強制性死刑(或稱“酌情死刑”)。如符合一些條件,獲當局頒發免死的合作證書,法庭可酌情考慮改判終身監禁和鞭刑。
法庭的考量因素包括被告只是跑腿,或提供中央肅毒局實質而有效的協助,得以搗毀販毒活動,或有智能障礙而無法明白罪行的嚴重。
國人支持死刑政策
周貴和指出,新加坡的法律嚴厲,也實行死刑,但如今包括新加坡的所有國家,日益面對隨手可得的非法合成毒品的問題。
刑罰帶有死刑和鞭刑 起到強有力阻嚇作用
本期《說法識法》邀請三名法學教授——新躍社科大學法學院的院長周貴和教授和課程主任菲林惹雅副教授,以及新加坡管理大學楊邦孝法學院副教授陳慶文,就販毒相關的死刑、未來“廢除死刑”的可能性發表看法。
他認爲新加坡不能放軟態度,讓新加坡出現毒品泛濫的情況,使年輕人失去生命或影響他們的大好前途。
他說,新加坡犯罪率低,是最安全的國家之一,這與政府采取把社群福利放在個人利益之上的罪案控制模式有很大關系。
菲林惹雅副教授說,死刑一直是我國毒品威脅“嚴重程度”的校准器(calibrator)。“只要吸毒和相關的社會惡行繼續成爲問題,威脅到新加坡的運作和安全,多數要享有安全和安保的國民,將繼續支持政府對付毒品的嚴刑峻法。”他指出,除了死刑所涉及的道德辯論,並沒有實際理據去廢除死刑作爲毒販的判刑選項。
國際特赦組織的統計顯示,至今有108個國家全面廢除死刑,28國尚未廢除但至少10年不執行死刑,另有56個包括新加坡在內的國家維持死刑。
2012年國會大幅修改刑事法典和濫用毒品法令,讓一些帶強制死刑的重罪(包括販毒和謀殺)轉爲“酌情死刑”(discretionary death penalty,簡稱DDP),法官不必死守強制死刑的規定,可按情況改判終身監禁和鞭刑。
在本地可被判死刑的罪行包括謀殺、綁架、販毒和使用槍械。
陳慶文說,這意味著我國政府確定不是所有的重罪都需強制性死刑,“這是重要的第一步,雖然強制死刑的實施顯示政府對一些罪行采取零容忍度,要以死刑作爲最高懲治。”
他指出,新加坡堅信一旦放寬毒品條例,相關犯罪情況將即刻惡化,就如近年來一些國家的情況,所以不會因爲看到更多國家放寬政策而跟風。
有越來越多國家放寬毒品政策,但新加坡政府相信持久“抗毒”的嚴刑峻法很有效,不但不跟風,相信未來也不會廢除死刑。
受訪法學教授指出,多數國人都支持死刑,認爲對販運毒品者處以死刑可起嚇阻作用,也相信執法者和司法體系有足夠措施避免誤判死刑的情況。
內政部去年就死刑展開的調查顯示,多數新加坡人都支持死刑。有81%認爲死刑是懲處謀殺的恰當刑罰,認爲死刑是槍械和販毒的恰當刑罰則分別占71%和66%。另有超過八成認爲,死刑制止這些罪行在新加坡發生。
菲林惹雅說,新加坡向來采取強制性死刑,所以這是重大改變,許多原判死刑者得以逃出鬼門關。新加坡監獄署的數據顯示,我國2020年執行的死刑次數爲零,2019年和2018年則分別執行了四次和13次死刑,其中13人是犯下販毒罪,另四人犯下謀殺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