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前總統杜魯門有一句名言:“The buck stops here”。據說他在白宮的辦公桌就擺放了這個座右銘,意思是他作爲最高決策人會承擔所有的責任,不卸責诿過。
美國海軍第七艦隊軍艦今年來頻頻發生與其他船只相撞等事故,美國海軍8月23日宣布,立即撤銷該艦隊司令奧庫安的職務。美國海軍部發布新聞公告說:“美國太平洋艦隊司令、海軍上將斯威夫特對奧庫安擔任第七艦隊司令的能力失去信心,爲此在今天解除了他的職務。”
麾下軍艦意外頻發,司令官當然責無旁貸。奧庫安倒黴的地方就在于他原定下個月就要退休,可說是晚節不保,沒能光榮退役。對于一個職業軍人來說,榮譽相當于第二生命,有時候甚至比生命還可貴。斯威夫特海軍上將毫不猶疑地開除奧庫安,就是要明確地表達責任歸屬——作爲負責人,就得爲下屬的錯誤承擔最終的責任。
編制約70艘軍艦(包括航空母艦)、140架軍機、總兵力2萬人的第七艦隊,是美國在亞太地區政治和軍事存在的最大象征。中國在南中國海填海造島引發爭議後,不承認中國對南中國海主權的白宮,不時都會下令第七艦隊的軍艦執行“自由航行”任務,遊弋在中國所控制的島礁附近,以表明這片水域是國際公海。
所以,當與油槽船相撞後造成10名水兵失蹤、5名水兵受傷的導彈驅逐艦麥凱恩號,船身被撞破一個大洞的照片被國際媒體廣爲轉發後,一些評論就指出,這象征了美國實力的衰微,對美國的國際形象是很嚴重的打擊。
因此,第七艦隊司令奧庫安被革職,就不是那麽無辜了。因爲不只是美國的國際形象受挫,更因爲撞船意外而喪命的水兵,也必須要有人出來負責。作爲直接的領導者,奧庫安可謂責無旁貸。不如此,美國第七艦隊、美國海軍、美國作爲超級強國的聲譽會蕩然無存。
美國人同樣非常強調基于個人努力的meritocracy(唯才是用),自己爲自己的付出享受應得的成果,也必須爲自己的過失承擔應有的責任。領導者本身責無旁貸的榮譽感,才是meritocracy能有效運作的元素;如果出了事只推給下面的人,就沒有資格稱爲meritocracy了。
做大事的正人君子,都要有隨時下台一鞠躬以示負責的心理准備和道德勇氣。杜魯門還有另一句名言:“怕熱就別進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