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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程強舌戰文達星,華校生的英語不差

2021 年 3 月 9 日 走南闯北小黑妞

用你最熟悉的語言應戰,這是再簡單不過的道理。

阿裕尼—後港市鎮理事會(AHTC)和白沙—榜鵝市鎮會(PRPTC)起訴工人黨領袖等八造的案件昨天邁入第八天。工人黨前黨魁劉程強爲官司出庭供證,他的律師CR拉惹爲他安排中文翻譯,一般人用平常心看待應該是沒什麽不妥,但訴方律師文達星一口咬定那是一個“花招”(stunt)。

“寫得好”不等同于什麽都“聽得懂”

據《聯合早報》報道,文達星指出,從劉程強的宣誓書可以看出他的英語水平“非常高”安排翻譯員只是爲了試圖消耗審訊時間,讓劉程強有更多時間思考,也讓工人黨主席林瑞蓮有更多時間准備。文達星說:“我是到了今天下午才得知這項出乎意料的安排,我認爲這對訴方不公平。”

兵不厭詐,有法律界“核子武器”之稱的文達星果然是攻守兼具,咄咄逼人且處處防備。但如果換位思考,讓答辯人用不是自己最熟悉的語言去答辯,這對辯方又是否公平?語言,寫、講、聽都是不一樣的,“寫得好”不等同于能“講得好”,也不等同于什麽都“聽得懂”。一些深奧的法律詞彙不是人人都懂,更何況是一名華語比英語好的答辯人?

劉程強在宣誓書中提及個人背景時,第一句就寫道:“我是一名華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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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誓書截圖。

這位華校生畢業于中正中學和南洋大學,1980年成爲最後一批老南大生。南大和新大合並後,劉程強于1981年畢業于國大中文系,獲得榮譽學位。畢業後,他曾經擔任過華文教師,因不認同教育政策而辭職,之後下海經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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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黨前黨魁劉程強。(聯合早報)

長期與行動黨精英過招,華校生英語磨得很不錯

這位華校生從政27年,長期在國會與行動黨精英過招之後,英語磨得很不錯了。據報道,雖然備有翻譯,但劉程強昨天在長達三小時的盤問中全程用英語答辯,而文大律師也時而當起英文老師來。

據《海峽時報》報道,文達星提到“source”(來源)時,一度把這個詞,逐字一個一個拼出來,因爲劉程強似乎不明白文達星的問題,而文達星要問的是市鎮會的錢從哪裏來。文達星也用了這麽一個英文詞彙——“a herculean task”(艱巨的任務),大律師也向劉程強解釋了這個詞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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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級律師文達星。(聯合早報)

有意思的是,華校生也逮著機會指正了一下大律師的英語。文達星提到工人黨市鎮會在2011年大選後,須提升管理軟件來管理規模更大的集選區時,用了“upgrade”一詞。劉程強立即糾正,應該用“upscale”一詞,引起全場哄堂。

文達星說:

“謝謝你糾正我的英語。”

劉程強回應說:

“謝謝你給我的英語高分,比建國總理李光耀給我的更高。”

李光耀爲何會被扯進去呢?2006年的大選中,工人黨候選人的戈麥斯發表道歉聲明,李光耀認爲那個聲明不會是劉程強寫的,因爲信裏用的是嚴謹的法律用語,而劉程強的英語沒有那麽好。

紅螞蟻翻查了舊資料,《聯合早報》當時的報道是這麽引述李光耀的:

“大家都知道劉程強過去是就讀于南洋大學,他的英文是進入國會之後才學的,那樣的精神相當可嘉,但是他是絕對寫不出那樣的聲明的。”

劉程強當時的回應是:

“李資政說戈麥斯的道歉聲明不是我擬的,因爲我的英文沒有那麽好。當然,我的英文水准肯定比不上李資政,但是,他的華文肯定也不會比我好。不過,他也努力學習華文,精神可嘉。”

華校生的路走得艱辛

看來,李光耀和劉程強都是供後輩學習語言的好榜樣。要英校生學好華語當然不容易,要華校生掌握英語更是很費勁,這都不在話下。但在新加坡,華校生的路走得更艱辛,因爲英語是一門必須掌握的語言,管你跟不跟得上,腦筋轉不轉得過。你學不會英語,出路就很窄很窄,這完全和個人的聰明才智無關。無奈,但得適應,這就是新加坡的現實大環境。

小窗口:“我是華校生”

劉程強在宣誓書中關于華校生的自述,簡簡單單一句話:

“I am Chinese educated” 

這背後可牽出那一代華校生的悲情和坎坷。也不期然讓人想起,這麽巧,劉程強當年從政的理由多少也和“華校生”有關。

工人黨去年配合慶祝創黨60周年所推出新書《與新加坡同行》,講述工人黨1957年創黨的發展曆程。當中收錄了劉程強的訪談內容,他談到爲什麽什麽加入工人黨。《聯合早報》篩取的節選如下:

我加入工人黨時是一名老師。我是接受華文教育的,O水准和A水准英文都考到F9。在那個年代,如果你不會講英語,你就是受華文教育的。由于英文是行政語言,人們以爲受華文教育的人不聰明,因爲他們不能用流利的英語溝通。我很清楚許多同齡的人不是不聰明,只是剛好他們讀的是華校。就是這樣的背景令我開始思考,爲什麽我們在自己的國家會視爲二等公民?

我是南洋大學最後一批學生。政府當時決定關閉南大,讓南大和新加坡大學合並。在那之前的一兩年,當時的總理李光耀應曆史學會的邀請給本科生發表演講。我還記得他當時說‘一等大學都在英國,例如劍橋和牛津。新加坡大學是二等,南洋大學是三等’。我們所有人都覺得被羞辱了。我們知道我們不是三等的,我們只是因爲接受華文教育,而無法用流利的英語表達我們的想法……

我成爲老師時,(時任副總理兼教育部長)吳慶瑞制定分流制度的報告出來了。分流政策令我忍無可忍了。我不忍心到課室裏對我的學生說‘你得更用功’,但我知道這個制度將害死他們。學業成績來成爲衡量學生能力的標准,但許多學生的經濟條件不佳,他們沒有上補習班,或者他們得打兼職工幫補家用。這太荒唐了……那時真的忍無可忍了,我決定加入工人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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