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因爲一則社會新聞,“社會企業”成爲連小販都耳熟能詳的詞彙。
裕廊西小販中心因爲經營者收取托盤等費用而激起小販不滿,風波雖然在政經販(政府、經營者、小販)三方取得共識後暫時平息落幕,但衍生出來的問題讓社會看到“社會企業經營小販中心”這個概念所存在的問題。美食家司徒國輝甚至呼籲政府收回小販中心經營權,主要理由是這些小販中心是公有的,在本地約三萬張街頭小販執照中,寄身114個公共小販中心的只有6000張。
從中我們可以看到,公共小販中心作爲提供相對廉價餐飲選擇的地點,其實不算多,而在不多的選擇中,如果因爲成本高漲或授權不當的經營者、規劃者,導致傳統公共小販和技藝退場,很容易就顛覆本地公共餐飲業的景觀。
然而一些經營者的措施出現爭議或明顯不當,就一定要把小販中心收回國有才是出路嗎?
社會企業應以服務公共利益爲大前提
“社會企業是什麽”,其實沒有太多爭議,盡管定義有不同,但內涵必定是以服務公共利益爲大前提,手段則仰賴企業經營的靈活性、財務規劃技巧、市場營銷策略等等。在這過程中,收支平衡、不損耗公共資源是關鍵,由于盈利不是最主要甚至不是重要的考慮,因此往往可以把更多資源放在産品核心的研發、創意等等。
換句話說,今天所謂社會企業小販中心的成本太高以致無法經營的困境,是果而不是因,如果經營者真能依據小販中心的社會目的去規劃經營,成本就不可能高。經營者不必承擔小販中心的建設費用,一個小販中心幾十個攤位,每一個攤位都負責自身範圍內的清潔衛生、水電費用,剩余的公共空間需要多少維持費?現在一般小販中心的管理費每個月數百元甚至更高,這樣的“收入”作爲維持公共衛生和清潔的費用,應該是足夠的。但是如果經營者有過多的人力和盈利考慮,當然就要捉襟見肘。
我們可以理解少數必要的額外開支,例如統一清洗碗盤,但是請幾個洗碗工一個月要多少錢,(大多是外勞吧)也是可以算出來的吧!在此之外的費用,就需要很強的說服力才能令人接受了。
“社會企業”講求公共利益 “小販中心”講求各自盈虧
既然近日的案例不足以成爲完全收歸國有的理由,我們還是可以回到“社會企業有沒有可能將小販中心做成功”的問題。本來,“社會企業”和“小販中心”是兩個內涵相當不同的概念,前者以公共利益爲出發點,後者是個體戶的集中營業地,雖然是集中地點,但基本上個體戶還是各自煮炒,各負盈虧。
然而作爲集合體,小販中心是有公共利益的,這一集合體形成規模,爲大衆提供廉價美食或者至少溫飽的選擇,從低層次看,有著穩定社會的巨大價值,高層次來說,則是一個社會廚藝的展示場。
既然有這樣的公共利益,以社會企業的形式去營銷或經營它,並沒有太大的問題。
地點選址成另一問題
傳統上,很多小販中心都臨近居民住家,顧客不成問題,但近年一些新建的卻在選址上出現偏差,遠離住宅區或者居民日常生活區,這是小販中心的大忌,才會出現需要安排車輛載顧客來的問題。
如果小販中心地點沒有問題,社會企業所要負責的日常事務,所費不應該高到哪裏去。于是社企就可以花更多時間和小販溝通,請專人(或者社企經營者本身就是美食專家)針對産品(也就是食品)的種類、口味、用料等等進行探討,如何注入創意,如何開發新口味,如何改進顧客滿意度,也可以協助小販尋找國外相似的食品作爲比較參考,協助尋找或采購更好更劃算的食材,甚至招聘助手,提供攤位展示的創意意見。應該做的還有進行顧客滿意度調查,幫助小販得到更精准的顧客反饋意見,改進烹調。
真正的社會企業不能只滿足自己的口袋
隨便舉例就可以寫出小販中心的許多改進之道。總之,一個真正的社會企業,一定能夠幫助小販成長、壯大甚至學習更多的經營技能,進而帶動小販中心的成功,與此同時給顧客最美好的舌尖感受。如果一個經營者滿足的是自己的口袋,你可以肯定他不是我們所理解和所需要的社會企業家。
按照政府的計劃,在2027年前還將有另外13座小販中心要建成,並且將交給有社會意識的企業管理。所以最終選擇社企的責任在政府,而社會企業經營小販中心這個不錯的理想,成功還是失敗,也就跟政府息息相關。所托得人或者非人,不但可以從具體的小販收入判斷,也可以從主觀的顧客口感滿意度和食物創意去體會,而它的長遠結果,則是新加坡街頭美食更上層樓或者崩盤流失。
衛生部兼環境及水源部高級政務部長許連碹說,這個模式還在學習和評估。國人都希望學習的成果是個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