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拿出前幾天釣的大鲫魚炖了兩條犒勞一下,一杯老酒進肚,電腦裏傳來毛不易的歌曲:“謹當你走進這歡樂場,背上所有的夢與想,各色的臉上各色的妝,沒人記得你的模樣。三巡酒過你在角落,固執地唱著苦澀的歌,聽它在喧囂裏被淹沒,你拿起酒杯對自己說:一杯敬朝陽一杯敬月光…”,酒過三尋,無意間拿起手機,無意間翻到了一張老照片,是和商河老袁以前一起吃飯時無意間照的,以前我們曾經親密無間、無話不談,甚至革命小酒不斷。現在突然想起來,竟然記不起他什麽時候離開的,而且掐指一算他已經離開四年之久了,而我感覺我們的友誼還停留在昨天。那個曾經最熟悉的人,終究成爲了陌路人,想想就心酸。可是那份感情還在,那份念想還在,只是不知道爲什麽,彼此就走到了盡頭,距離沒有産生美,反而有可能一別就是一生。這段友情因爲釣魚相識,因爲釣魚疏遠,今天咱就性情一把,回顧一下和老袁的兩年友誼。
雖然外號“老袁”,其中他是一位很年輕的小夥子,當時也就剛結婚,之前自己搞過婚慶,後來不知什麽原因,就從商河老家跑到了魏橋這邊工作。他在這邊的工作很輕松,是在KTV維護治安。2013年左右,社會治安逐步好轉,喝完酒耍酒瘋的現象基本已經很少了。所以老袁有大把的業余時間玩耍。做爲一名剛結婚的有志青年,誰不想多賺兩個錢啊。正好他聯系到一個魚塘給他免費使用,那時黑坑剛盛行,而且有人操作的很成功,他便動了開黑坑當老板的打算。因爲他本人對垂釣這一塊不熟悉,于是特意來找我,讓我幫他參考一下意見,這才有了我們的第一次相識。
平釣位、打水、找魚市場、按沖氧機,一切准備就緒以後就開始打廣告開釣了。當時那個釣場叫“金太陽垂釣”中心,四面環樹,環境不是一般的好,加上不斷的做活動、做比賽,吸引了四周的釣魚人前來垂釣。不過,老袁有一個最大的短板就是資金流,手頭上幾乎沒什麽錢,放魚的錢基本都是收來釣費後再去買魚,萬一有一場來垂釣的人少了,他的資金鏈就斷了。唯一的辦法就是連續偷驢,等偷驢的錢夠了下一次進魚的費用了,就可以再投魚正釣了。當然,後來和魚市場的老板熟悉以後,他又改爲賒魚放釣,收了釣費後再給漁老板。那時候,釣魚人經常搭夥吃飯,在魚塘的林蔭裏,把釣上來的魚用老袁的鍋一炖就是一鍋好菜,然後有出酒的、有買涼菜的,大家邊釣邊喝,度過了一段難忘的日子。因爲老袁爲人正直、實在,而且實在放魚,所以人氣越來越旺。
後來,礙于朋友面子老袁收不起釣魚費用,于是把他的老父親從老家搬了過來,專門負責收費。同時擴大經營,又開放了另一個池子放釣。這期間一切比較順利,老袁也能抽出時間來放松一下了。他就帶我們去他們老家野釣鲫魚。那時他們老家那邊野釣資源太豐富了,隨便一個小河溝裏都是魚。何況他嬸子家還承包了一個野塘,那裏的野生大板鲫著實讓大家過了一把瘾。後來我們經常拼車去商河,費用AA制,不過老袁例外,因爲他是帶路人,指望他引路呢。老袁也樂于擔當這個角色,每到中午大家聚餐,大家喝得不亦樂乎。
冬天沒事的時候,老袁也和我們一起玩起了彈弓。冬天終究是比較閑的,幾個年輕人晚上沒事就坐在爐子邊拼酒量。記得有次我們四個人守著幾個剩菜居然喝到了深夜。期間,每個人都在談自己的夢想和下一年的打算,瞬間感覺我們是一批奮發有爲的青年。
本以爲這樣優哉遊哉的生活會長此以往繼續下去,結果在開塘後的第二年年底,政府征地,把那一片魚塘征收回去做垃圾處理站了。老袁也失去了他的經營場所,我們也失去了一個可以垂釣的好地方。臨過年,老袁清理了另外幾個塘裏的藕,足足拉了好幾車,而且還賣了個好價錢,就樂滋滋的回家過年了。只是,來年就沒再回來。我呢繼續鑽研釣魚,居然也慢慢疏忽了這個問題,隨後大家開始抛棄QQ換成微信,我們的聯系紐帶也隨之斷裂了。
一年之後,老袁來過一次,那時我剛從外面釣魚回來,留他吃飯他說有事,走的時候還帶了一條大魚說是找朋友耍去,再之後,就杳無音訊了。其實想找他的話還是找得到的,畢竟距離不是多遠,只是感覺友誼這東西還是不要太刻意,順其自然爲佳。我感覺吧,距離産生美這句話是有局限性的,比如老袁走了以後,距離有了,美沒有感覺到,人卻生疏了,還不如留下這些往事了以懷念。
人的一生短短幾十年,轉瞬即逝。滿以爲友誼本可以天長地久永不破滅,在無情現實面前,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因爲各自的追求有所變化,就這樣瞬間破滅了。時間就是這樣,錯過了才懂得留戀,也以此文,致謝我生命中的所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