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于:@出色WSJ中文版
「封面故事」
因爲行程時間的緊張,王凱結束本次《出色WSJ.》 棚內的拍攝,裝扮剛卸,妝容未淨,就飛奔至機場趕班機,我們的采訪便在車內進行。原以爲,會因爲環境的影響造成采訪的拘謹,但他親人的平和,在車水馬龍的晚高峰、車窗外北京的夜景之下,使得我們對談的節奏雖快,卻也像是兩個老朋友般,一邊趕路,一來一往聊得興致盎然、意猶未盡。
五官精致、長相俊秀的男演員,很有可能會被分爲兩種情況——因爲外表而被輕忽演技;或是因爲外表,被賦予更高的期待。
王凱似乎不屬于任何一種情況:他曾一度因爲長得好看、擁有纖長的手指、磁性的聲線,收獲了一批“顔值粉”;又因令人印象深刻的角色塑造被稱贊“演技派”——他在被期待前,已經完成了他人的期待,似是學校裏口耳相傳的那個“優秀學生”,而且具有個人特色與風格,令人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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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被期待”,此題關乎此次封面拍攝致敬的美國女攝影師與行爲藝術家Cindy Sherman,她以概念藝術肖像聞名。Sherman在一系列攝影作品中以自己充當主角,設計如戲劇般的場景和服裝來爲照片營造場景,不少評論家都認爲她是傑出的當代女性藝術家代表。
不因外界的評論心浮,不因爲正面評價和過度解讀而自恃清高,也不刻意與自己不喜歡的聲音做對抗,唯一力行的是最大限度地做好自己——這是王凱和Cindy Sherman的相似之處。
“我覺得我很幸運。”
這是談話期間他最常提及的一句話。獅子座的王凱總讓人覺得親和、直爽且真誠;正努力著的人,會覺得 “努力”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像吃飯喝水呼吸一樣正常,所以當他們獲得了成功,便會對“命運”充滿了感激,甚至認爲自己可以自由地做喜歡的事情也是一種好運。
“還沒有成爲演員的時候,我的理想就是成爲演員。把理想作爲自己的職業,很多人覺得我很幸運,我自己也這麽覺得。”
今年即將38歲的王凱,身上總散發著一種“老藝術家”的氣質,這與他的外表形成了極大反差,所以他的魅力具有豐厚的層次,可以被深度挖掘,而非那般一眼識穿的扁平和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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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的他活潑親切,工作時的他專一投入。他塑造的角色之所以令人難忘,少不了他對角色的深入研究和理解。在《大江大河2》的拍攝中有件趣事:王凱飾演的宋運輝與趙達飾演的尋建祥在第一部中是朝夕相處的舍友關系,于是在第二部中,兩人延續了之前在第一部中惡作劇的打招呼習慣,甚至不約而同脫口而出相同的台詞——這是劇本中原本沒有設計的橋段,只有足夠深入角色,又有足夠的專業度,才能互相磨合出活靈活現的人物形象。講到這樣的小趣事,王凱滔滔不絕,這是認真鑽研角色和劇本進而能享受的小驚喜。
王凱的成就,並非理所應當,他就是按部就班地努力、順理成章地優秀,每一步都走得穩當。而更因爲他對演員一職的熱愛,所以他在拍戲過程中更多體驗到的是一次次小小的成就感,和對命運眷顧的感謝。就如我們常向演員的提問——拍戲至今,最辛苦的拍攝是哪一次?王凱只是輕描淡寫地說:“很多啊,2010年拍《知青》的時候,我們從零上40度拍到零下40度,還要拿鼓風機吹,那種拍攝經曆真的是此生難忘。”陷入回憶中的他又突然笑了笑,感慨地說:“估計以後也不太可能會碰到這樣的戲了。”
說到自己與角色的關系,王凱謙遜的態度顯露無遺,能確切地感受到他對自己所飾演角色的尊重。不與角色剝離得太遠,也不因角色過度瘋魔——即他在與自己所塑造的角色親密友好地維持著“君子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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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他所飾演過的角色多多少少地對他真實生活産生了影響,但這些變化都在他可控的範圍之內。比如《大江大河2》中,宋運輝所面臨的一些困局,投射到他的真實生活中,他總結爲,我們每個人都有可能面臨這樣的問題,即在社會和職場上,不可能做到本真,總會不順心,但當意識到這樣的問題之後,王凱說,面臨到的問題,反而不是問題本身,而是如何將自己融入周身的環境,既達到自己內心的堅持,又能不傷害他人,甚至獲得幫助。
在王凱的口中,宋運輝這個角色似乎是一位他認識的好友,被王凱描述著人生的片段故事。
“我其實很喜歡這個(宋運輝)角色。”
如果演員和角色之間産生了共鳴,是再幸運不過的了。而王凱偏愛宋運輝一角也是因爲他與角色之間有著相似的經曆,能夠在“彼此”之間找到一個很好的平衡點,既親密又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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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宋運輝一樣,王凱並非出生顯赫,而是在知足喜樂的生活中,通過一步步的打拼,終于取得了一些成就。如此一路走來,再重新見證一遍宋運輝這個角色的成長過程,似乎經曆了兩遍相似卻又完全不同的人生軌迹,使他感悟至深。而這之中的平衡點,正是“認真做好自己”——認真做好自己的王凱,在紛紛擾擾的現今社會反而顯得難能可貴。
基本功紮實,研究劇本和角色,熱愛演戲和拍戲的過程,就是一個好演員能做到的最好的樣子。“想嘗試的角色類型很多,但我永遠不知道下一個是什麽,如果恰巧遇到了我很喜歡的,那真的很幸運。”
王凱可能是最平和卻也富深層思維的人。他對任何事物的評價都有兩面性,甚至連他自己,也有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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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之前,王凱對自己的評價是一個默默無聞的青年演員,那時的他更加輕松自如,但當一夜之間他的名字突然家喻戶曉之後,需要面對繁多的聲音,于是他較之前變得更謹小慎微,這可能也是他之前所述,在一個“不太能太本真”的社會中,如何更好地融入自己的方式之一——主動減少不必要的表達,也屏蔽掉非必要的聲音,從而專心地做自己熱衷之事。
對人生的態度平和得不像是一個身處花花綠綠影視圈的王凱,正值而立與不惑之年的交界處,一般而論,這樣的年紀本該急于追名逐利,但是當他被問及“除了演員,人生還有什麽夢想”時,他沉默了一陣,笑著說,“如果我的答案是沒有,會不會顯得很無聊?”
王凱是一個注重當下的人,過好當下的一切,才是對未來最好的交代,因爲誰也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如不踏實前行,心不定,萬事皆難事。
這樣平和的心態,在不知不覺中也成爲了他的保護傘,助他抵擋住一些負面情緒。王凱自認爲他的內心是比較鋒利和堅定的,所謂“外面世界”想要磨平他棱角的那些東西會被拒之門外,與此同時,他內心屬于自我的東西也不輕易表現,多數時刻,它們都以一種舒服的狀態存在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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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說,粉絲和觀衆所認識的“沒心沒肺”、“大大咧咧”、性格直爽可愛的王凱,是否無法真正做自己?
“這樣也是自我,我覺得挺好的。”王凱一副輕松淡然的語氣。
無論是哪一面,你看到的,沒見到的,你喜歡的,抑或是討厭的,都組成了一個真實的他,每一個都不可或缺,每一面向也都是他的自我。
我們是否設想過這樣的情景:無時間壓力、沒有金錢的限制,繁缛的工作如雲散——這會是你理想中完美的一天嗎?說到這個問題,王凱興致勃勃。
“睡到自然醒,伸個懶腰,泡杯咖啡,聽聽音樂,打開窗簾看著外面自己的牧場,‘今天是不是少了幾只羊?雞有沒有乖乖下蛋?’” 這樣的回答伴隨著他的笑聲,怡情悅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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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對立思考的他頓了頓,笑著說道:“但這也只是一個願景,可能將來我真的過上了那樣的生活,沒幾個月又想回城市也說不准。”
不論是哪一種狀態與生活方式,他都可以接受:所謂注重當下的感受,不也得尊重未來的自己“當下”的感受,是吧?所以依舊是那句話,未來會如何,誰也不知道,過好當下就好。
最後問他,對未來十年的期待,他輕松地說:“希望自己健康平安,有一個好的身體和精神狀態,其他的,隨緣吧。”
平和通透地生活,認真執著地工作,灑脫大膽地熱愛,在當下,在內心深處,在每一個值得期待的未來裏,但從不會在他人的評價裏。這是王凱。
攝影 隋建博
撰文 邊恬
編輯 郭屹安
創意總監 COKE HO
制片 XUEFAN ZHANG
特約編輯 JEMMY ZHANG
編排 Clai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