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人民網文史
左起斯大林、列甯和托洛茨基(資料圖)
本文摘自《原來如彼:南方周末往事版文錄》,劉小磊 編,南方日報出版社,2006年2月
1922年12月中旬,列甯再次中風,俄共中央全會責成斯大林負責監督執行醫生爲列甯規定的制度。22日深夜,列甯健康狀況進一步惡化,右臂右腿癱瘓,但頭腦清楚,思維清晰,口授了一批給黨的應屆代表大會的信。按照斯大林的說法,這些信件是給黨的第十三次代表大會的,其實不然,是寫給黨的第十二次代表大會的,後來通常叫做“列甯遺囑”或者“列甯政治遺囑”。
此後列甯經過認真的思考,對寫于12月24日的信作了重要補充。12月24日的信是專門談他的戰友或接班人的,一共談及3組人,即斯大林和托洛茨基、季諾維也夫和加米涅夫、布哈林和皮達可夫,既談到他們的優點,也指出他們的缺點,但對任何一人都沒有責備之意。關于斯大林,信中說:“斯大林同志當了總書記,掌握了無限權力,他能不能永遠十分謹慎地使用這一權力,我沒有把握。”列甯沒有由此做出直接的結論。這以後的幾天,列甯繼續口授信件,議論了改革中央委員會和中央監察委員會、工農檢查院,賦予國家計劃委員會以立法職能,民族問題等等。1923年1月4日,列甯對12月24日的信作了具體的補充,建議免去斯大林的總書記職務。信中寫道:
斯大林太粗暴,這個缺點在我們中間,在我們共産黨人相互交往中是完全可以容忍的,但是在總書記的職位上就成爲不可容忍的了。因此,我建議同志們仔細想一個辦法把斯大林從這個職位上調開,任命另一個人擔任這個位置,這個人在所有其他方面只要有一點強過斯大林同志,這就是較爲耐心、較爲謙恭、較有禮貌、較能關心同志,而較少任性等等。
列甯怕收信人對此掉以輕心,所以接著強調:
這一點看來可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我想,從防止分裂來說,從我前面所說的斯大林和托洛茨基的相互關系來看,這不是小事,或者說,這是一種可能具有決定意義的小事。(《列甯全集》第2版第43卷,第340頁)
交代完黨內事務之後,列甯開始口授文章。由于規定的醫療制度禁止列甯寫文章,所以列甯把口授的東西叫做“日記”——因爲沒有禁止他寫日記。這樣我們看到的這一組文章開頭第一篇就叫做《日記摘錄》。接著,口授了《論合作社》,評論蘇漢諾夫《革命劄記》的《論我國革命》、《我們怎樣改組工農檢查院》、《甯肯少些,但要好些》。這些文章列甯都要求發表,但阻力重重。例如《我們怎樣改組工農檢查院》一文,政治局討論時就不同意發表,時任中央監察委員會主席的古比雪夫甚至建議單獨印一份刊有列甯此文的《真理報》,敷衍列甯。當然此計未能得逞。但是在刊載時還是對文章做了處理。文中說,中央監察委員會這個集體應該不顧情面,“應該注意不讓任何人的威信,不管是總書記,還是某個其他中央委員的威信,來妨礙他們提出質詢,檢查文件,以至做到絕對了解情況並使各項事務嚴格按照規定辦事”。在當時發表的《真理報》上刪去了涉及總書記的字樣。以後《列甯全集》俄文第1、2、3、4版均按照《真理報》的文本處理,直到1964年出的俄文第5版第45卷才恢複原貌!在發表之前,1923年1月27日政治局和組織局給省委和州委發了一封秘密信,否定文中所提到的黨內分裂危險,說“爲了避免可能出現的誤解,我們認爲有必要一致聲明,中央委員會內部工作中根本沒有那種可以令人擔心的‘分裂’的情況”。(《蘇聯曆史檔案選編》第2卷,第237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