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海外漢文報刊猶如一個巨大的寶庫，其中蘊藏著許多的文學資料，給中國古代文學、近代文學研究提供了許多有價值、有意義的新數據。筆者目力所及的漢文報刊中刊載了一些與《金瓶梅》相關的研究資料，目前來看，學界關注不是太多。這些材料包括了《金瓶梅》文化研究、文本賞析、作者考證、影視改編、外譯傳播等方面，論文對部分材料加以初步解讀，展現報載《金瓶梅》相關資料的學術價值，期待引起大家的注意和重視。
關 鍵 字：金瓶梅 漢文報刊 傳播
近代報刊已經進入學者研究的視野，其中蘊藏著許多有價值的資料，對于社會學、曆史學、文學、藝術學、傳播學等研究有著非常大的幫助。
對其中的文學作品研究成果頗多，陳大康先生、左鵬軍先生爲代表的學者撰寫了許多影響力巨大的代表作。
而對于海外早期漢文報刊的文學研究卻遲緩了許多。
海外漢文報刊中除了刊載文學作品之外，還有許多與中國文學作品相關的資料，這些資料對于學術研究有著非常大的幫助，他們是中國文學海外傳播最好的證明。
中國本土報載文學資料中有與《金瓶梅》相關的研究資料，已有部分研究者關注，比如黃霖先生主編的《金瓶梅資料彙編》、朱一玄主編的《金瓶梅資料彙編》、侯忠義、王汝梅編《金瓶梅資料彙編》、方銘主編《金瓶梅資料彙錄》、周鈞韬編《金瓶梅資料續編1919-1949》。
以上五部專書在國內外學界影響甚廣，編者所下功夫之深足見一斑。
《金瓶梅資料彙編》
五部書中均從國內部分報刊中收錄了一些與《金瓶梅》相關的資料，限于條件所限，前賢著作並未關注海外漢文報刊中的與《金瓶梅》相關的資料。
以上專著中也不免出現一些不足之處，比如馮沅君的《〈金瓶梅詞話〉中的文學史料》，在《金瓶梅資料彙編》、《金瓶梅資料彙錄》、《金瓶梅資料續編1919-1949》中都著錄其出處爲《古劇說彙》，而該書第1版時間爲1947年1月，由上海商務印書館發行，其實此種說法並不確切，馮沅君的此篇文章最早是寫于1942年，發表于《藝文集刊》第1輯中。而如果再次溯源，此文原名爲《一種古小說中的文學史料》，原載于中山大學《語言文學專刊》2卷1期，1940年3月。
現在的許多論文和專著中，都用到了報載《金瓶梅》資料，而大多數論者沒有注意到報刊的作用，甚是遺憾。
現在互聯網的便利和大數據的開放，爲我們的全面整理和研究奠定了基礎。
對于海外漢文報刊報載《金瓶梅》資料的研究更是少見，因此其報載資料的價值和研究意義不可低估，它對于促進《金瓶梅》學術研究會有非常大的推動和幫助。
本文正是基于此，對新加坡和加拿大的部分漢文報刊報載資料做了初步分析和探索，以期促進對于《金瓶梅》的學術研究。
一、新加坡漢文報刊載“金學”資料舉隅
筆者目前正在研究新加坡馬來西亞漢文報刊小說文獻，從中發現了數量較少的一些資料，主要集中在《振南日報》中。
《振南日報》（出版後改爲《振南報》），創刊于1913年1月1日。
該報有副刊而無名稱，版內設文苑、班本、粵讴、來稿、評林等欄。發行所位于“新嘉坡禧如實得力門牌五十三號”，“督印兼發行人池璧方”，副刊的主編是邱菽園。
1920年9月1日，《振南日報》改名爲《震南報》，同月30日，報紙停刊。1913年1月至3月、1920年7月至9月的的報刊已不可見。
《振南日報》1914年3月4日“雜錄”載《金瓶梅》資料；1915年12月20日“評林”載《金瓶梅》（重編加批）；
1916年6月23日“談叢”載《紅樓夢與金瓶梅短評》；7月27日“小說時事”載“小說乎，時事也，是則同川。《三國志演義》、《金瓶梅》、《南史演義》、《北史演義》、《水浒傳》。”
以上四則資料是現存新加坡漢文報刊中僅見的“金學”資料。
《振南日報》報頭
據筆者考證，1914年3月4日資料出自明末史料筆記《寒花盦隨筆》，描述王世貞之所以作《金瓶梅》，目的是爲報父仇。
王世貞父親王忬藏有古畫《清明上河圖》，嚴嵩向其索要，王世貞父親王忬用一個赝品獻給嚴嵩，爲唐荊川識破。
嚴嵩大怒，于是以失誤軍機誣賴殺之。
王世貞爲報父仇，後著《金瓶梅》，以毒水浸墨印刷，荊川看《金瓶梅》時屢次以紙潤口津揭書，書盡毒發而死。
1915年12月25日《金瓶梅》（重編加批），該文作者爲“無方”，該系筆名，真實姓名爲誰尚未可知。
該文精練簡短，無方認爲《金瓶梅》是一部社會史，評價了張竹坡對《金瓶梅》評點的貢獻，認爲《金》是前明傳作，或者認爲是王鳳洲所撰，然沒有真憑實據不可信。
該文作者還認爲《金》刊行已三百多年，沒有版權，“無方”願意“爲之重編”，會強調兩點：一是將說淫部分刪除，一是將作者改良之深心指出來。“無方”還批評了上海石印版《金瓶梅》。
臯鶴堂本書影
1916年6月23日《紅樓夢與金瓶梅短評》，作者未詳。
該文首先指出《紅樓夢》在小說史上的地位，指出金聖歎未能批《紅樓夢》的原因在于其生年早，即使生在當年由于聖歎的出生和政治觀點也不能批點《金瓶梅》，而《紅樓夢》的好處就在于汲取了《金瓶梅》的優點，避免了《金瓶梅》的不足之處，甚至做了彌補。
1916年7月27日《小說時事》，該文作者署名爲“嘯”，真實姓名不知。該文將中國古典小說中的《三國志演義》、《金瓶梅》、《南史演義》、《北史演義》、《水浒傳》與民國初年的政治聯系起來。
談及《金瓶梅》時，作者認爲是書爲王鳳洲所寫，認爲西門慶與袁世凱類，西門慶的六個妻妾類似于袁氏的籌安六“君子”： 楊度、孫毓筠、嚴複、劉師培、李燮如、胡瑛。
另有新加坡《國民日報》發表過姚鹓雛《小說話》，中有“金學”資料收錄。《國民日報》由陳新政創辦，創刊于1914年5月20日，1919年8月6日報紙停刊。現存是從1914年10月1日至1919年7月30日。
初期有副刊而無版名，“國民俱樂部”，1916年3月2日出現。副刊內設“文苑”、“遊記”、“小說”、“粵讴”、“南音”等。
該報的詩歌有一特點，除了采用投稿外，還刊載了許多南社社員的作品及姚鹓雛的小說作品，這與此時期姚鹓雛當編輯不無關系。
姚鹓雛《小說話》發表時間在1918年5月2日到15日，其本源是姚鹓雛于1916年發表在中國《春聲》雜志第1期，題名爲《稗乘譚隽》，該部分主要是談及了《金瓶梅》作者的各種說法，還將《金瓶梅》與《紅樓夢》做了對比：
“《金瓶梅》如急湍峻嶺，殊不回旋；《石頭記》如萬壑爭鳴，千岩競秀；《金瓶梅》如布帛粟食，僅資飽暖；《石頭記》如瓊裾玉佩，儀態萬千。此皆以文論也。”
邱菽園在其所著《五百石洞天揮麈》中曾談到《金瓶梅》，在黃霖先生主編的《金瓶梅資料彙編》中有收錄，題名爲《五百洞天揮麈》，[①]而《五百洞天揮麈》此說並不正確，應從前說。
《國民日報》複印資料
國內現存版本爲光緒二十五年，即1899年，而此書從1898年5月27日就開始在《天南新報》連載了，直到1899年結束。
《天南新報》，創刊于1898年5月28日，1905年4月28日《天南新報》停刊。
創辦人爲邱菽園，主編是徐季鈞和王會儀。陳德遜出任總經理。《天南新報》也無副刊，故其所刊文學作品也是與新聞並列。不過有衆多欄名，如“外人來稿”、“來稿照登”、“來稿照刊”、“來詩類錄”、“外人來詩”、“雜著附刊”、“詞人妙翰”。
從1900年12月開始，詩詞欄名基本固定爲“詞人妙翰”。在“雜著附刊”欄裏，除了刊載舊體詩作品外，還連載邱菽園的論詩劄記《五百石洞天揮麈》。
邱氏還利用《天南新報》刊登他所主持的“麗澤社”社員的作品，之前這項工作由《星報》承擔。
《天南新報》複印資料
二、加拿大漢文報刊中“金學”資料舉隅
加拿大漢文報刊《大漢公報》和《快報》中保存了部分“金學”資料，這些資料更是學界從未關注過，從中可見華人對于《金瓶梅》的好奇，也是編輯招攬讀者的一種手段。
《大漢公報》，其英文名字爲Chinese Times，1907年創刊于溫哥華，是加拿大洪門致公堂的機關報，主編開始由張澤黎任主編，後馮自由接任。
該報的思想政治傾向與中國民主革命派同，與保皇黨操控的《日新報》展開了筆戰。
《大漢公報》複印資料
在辛亥革命和抗戰期間，對團結加拿大華僑支援祖國做了許多有價值的工作。直到1970年以前，該報受中國台灣影響很深，後隨著世界政治形勢的變化，該報的宣傳態度有所變化。1992年10月停刊。
由于《大漢公報》數量較多，筆者難以全部摸清其數量，僅就目力所及範圍內尋找了一些與“金學”相關的資料，目錄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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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 |
名稱 |
頁碼 |
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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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6月13日 |
白洋樓書莊：《金瓶梅》一元五 |
第9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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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4年12月7日 |
中國文化能否從其固有文化中尋出路 |
第1頁 |
許地山教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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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5月27日 |
《金瓶梅》杜廣州 |
第7頁 |
玲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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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7月30日 |
清代的禁書 |
第7頁 |
嚴子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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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2年6月14日 |
華新書局：古本金瓶梅 四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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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4月5日 |
金星唱片：金瓶梅 全套三張 |
第4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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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年5月11日 |
潘金蓮 |
第6版 |
左君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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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年4月24日 |
東瀛《金瓶梅》 |
第4版 |
言茜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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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年9月25日 |
《金瓶梅》與《聊齋志異》 |
第4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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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年9月27日 |
《金瓶梅》與《聊齋志異》 |
第4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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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2月15日 |
文化的綠洲 |
第3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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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6月9日 |
《金瓶梅詩話》刪節本面世/法國解禁《金瓶梅》譯本 |
第9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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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5月9日 |
小說評點與金聖歎 |
第6頁 |
江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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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6月22日 |
北京出版發行禁書《金瓶梅》 |
第3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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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12月7日 |
韋君宜談創作自由 並非可封一切都開放 駁出版《金瓶梅》曾經受壓之說 |
第24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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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2月5日 |
長篇暴露小說《金瓶梅》 |
第18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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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2月10日 |
《金瓶梅》評點者張竹坡家世大白 |
第6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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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2月13日 |
文學上有大成就 淫書《金瓶梅》 |
第12頁 |
豐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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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9月26日 |
市井吹彈：金瓶梅 |
第13頁 |
徐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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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4月22日 |
古典名著《金瓶梅》 |
第3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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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6月16日 |
斯琴高娃返國拍片有困擾 陳家林籌拍電視《金瓶梅》 |
第11頁 |
謝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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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12月8日 |
鉛印足本《金瓶梅》獲准在中國大陸出版 |
第3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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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12月28日 |
全本《金瓶梅》山東出版 發五千冊 |
第12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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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2月24日 |
閑趣的《金瓶梅》 |
第5頁 |
艾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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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6月14日 |
由中國文化研究所拍制 《金瓶梅》電視片正式開始放映 |
第2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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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6月26日 |
古典小說《金瓶梅》將拍成學術電視片 |
第14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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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8月14日 |
全本《金瓶梅》終面世 |
第24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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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12月9日 |
線裝《金瓶梅》上市 |
第7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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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5月23日 |
川劇潘金蓮將在台演出 |
第7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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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8月20日 |
中國學者有新解說 《金瓶梅》作者爲北京謝榛 |
第7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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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2月8日 |
人物鱗爪錄：王營 |
第19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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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5月9日 |
金高潤“金”字挂帥《金瓶風月》省招牌 |
第23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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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6月8日 |
四百年懸案似定未定 《金瓶梅》作者究竟是誰 |
第11版 |
張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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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6月15日 |
西門慶的忠靖冠 |
第11版 |
盲公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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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7月9日 |
遠東戲院：星期六午夜場 聊齋金瓶梅 陳蓓琪 午馬 |
第6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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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8月21日 |
兩岸學者聚首長春共同研討《金瓶梅》 |
第22版 |
中新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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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8月24日 |
《金瓶梅》研究室成立三年成果豐 |
第22版 |
中新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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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2月14日 |
富藝拍攝《金瓶梅》鞏俐演陳凱歌導蔡子明強調此非三級電影 |
第13版 |
筆者仔細研讀以上材料，發現：
《金瓶梅》在海外華人眼中它是一個標志，通過中國大陸是否能夠發行《金瓶梅》小說和電視劇《金瓶梅》是否能夠播出來斷定祖國的發展程度，同時顯示出海外華人的對《金瓶梅》的認知程度。
比如上表中提到的“《金瓶梅詩話》刪節本面世”、“川劇潘金蓮將在台演出”、“由中國文化研究所拍制《金瓶梅》電視片正式開始放映”、“富藝拍攝《金瓶梅》鞏俐演陳凱歌導”、“全本《金瓶梅》終面世”、“線裝《金瓶梅》上市”、“北京出版發行禁書《金瓶梅》”等。
（電視劇《金瓶梅》劇照）
其中川劇《潘金蓮》是魏明倫的荒誕川劇，該劇描寫了潘金蓮從單純到複雜、從反抗到沉淪的心路曆程。
該劇透露出魏明倫對于潘金蓮的一種全新思考，也可視爲潘的一次翻案。該報以此進入新聞報導中，筆者相信對于加拿大華人有著積極影響。
易君左的《潘金蓮》，根據《金瓶梅》和《水浒傳》簡述了潘金蓮的“生平經曆”，態度較爲客觀。
在其文末提到了易左君的好友南宮抟所著的《潘金蓮》一巨冊，是爲潘金蓮翻案，認爲“潘金蓮足以代表世上一切被侮辱與被損害的婦女們”，並且還認爲“她（潘金蓮）的墮落不是她的罪孽，她的淫邪更不是她的本性”，筆者認爲此說並不爲過。
易君左指出該書需要商榷的地方“書中強調武松熱戀潘金蓮。”該文值得學者們注意。
《金瓶梅》的研究成果也是海外華人關注的焦點，包括了圍繞著《金瓶梅》展開的學術會議。
會議圖片
比如“中國學者有新解說《金瓶梅》作者爲北京謝榛”、“四百年懸案似定未定 《金瓶梅》作者究竟是誰”、“兩岸學者聚首長春共同研討《金瓶梅》”、“《金瓶梅》研究室成立三年成果豐”。而同時期的大陸主要報刊卻少見報導。
在介紹這些學術成果時，報載資料往往還介紹一些《金瓶梅》的基本常識，這對于金瓶梅的傳播也是有著極大幫助的。
《金瓶梅》在民國時在加拿大也有銷售，但美中不足的是目前還不見該版本。上面表格提到了白洋樓書莊、華新書局銷售的《金瓶梅》。
白洋樓書莊銷售的“古本《金瓶梅》”爲何版本不可知。但在同時期的中國也在銷售《金瓶梅》，在1931年7月1日《申報》上有廣告“古本《金瓶梅》”，上海四馬路晝錦裏東首的卿雲圖書公司銷售，“四大厚冊裝一錦盒，原價三元二角。半價一元六角”。華新書局所售書目前並未查明其版本特征。
古本《續金瓶梅》
《金瓶梅》成爲中國文化重要載體，比如許地山教授的文章，認爲《金瓶梅》“宣述土豪之食色生活”，許教授還點評了“三國”、“紅樓夢”、“儒林外史”“水浒”，許教授認爲“吾人如能了解此五部書，于中國文化之內容可謂知過半矣。”[②]；
《西門慶的忠靖冠》，由西門慶忠靖冠作爲入口，結合明代服飾文化，說明了忠靖冠在明代社會生活中的作用。
《金瓶梅》甚至成爲情色的代名詞，在《大漢公報》中多次以《金瓶梅》爲名，然其內容並沒有涉及《金瓶梅》，而是談的其他小說。
比如說“外國《金瓶梅》”，講了薄伽丘的《十日談》，陳天放以筆名清逸曾在1941年在上海世界書局出版過《十日清談》。
《快報》，其英文名字爲ChineseExpress，該報1971年1月9日創刊于多倫多，由《醒華日報》分離出來的人所創辦。
該報在創刊詞中宣布：“站在中間路線的立場”、“進行宣傳報道”。
20世紀世界政治形勢變化很大，該報順應曆史潮流，在台灣問題上認爲台灣爲中國一省的態度，提出“愛國一家，統一祖國人人有責”。
該報出版以來，發售情況日漸衰落，1989年1月停刊。
《快報》複印資料
經過筆者檢索，從《快報》中發現19條“金學”資料，目錄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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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 |
名稱 |
頁碼 |
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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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6月25日 |
《金瓶梅詞話》經刪節出版 |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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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3月22日 |
《金瓶梅》獲解禁，大陸官方機構准備重新印行 |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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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3月25日 |
評大陸選美與印行色情小說（欄目：社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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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8月20日 |
《金瓶梅》是本什麽書（上） |
15 |
天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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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8月21日 |
《金瓶梅》是本什麽書（下） |
15 |
天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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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12月10日 |
趕讀《金瓶梅》（欄名:胡說八道） |
11 |
哈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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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1月18日 |
金蘭結義 |
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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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3月21日 |
四大美人質疑 |
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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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5月26日 |
中共開放政策更進一步，潘金蓮故事制成電視劇 |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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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8月3日 |
《金瓶梅》的故事（二）（欄名：平行線） |
11 |
茗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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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8月4日 |
《金瓶梅》的故事（三）（欄名：平行線） |
11 |
茗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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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8月5日 |
《金瓶梅》的故事（四）（欄名：平行線） |
11 |
茗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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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8月6日 |
《金瓶梅》的故事（五）（欄名：平行線） |
11 |
茗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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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9月10日 |
金蓮外傳：慣養幾曾勞家務 |
13 |
文：譚森 圖：可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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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11月24日 |
金蓮外傳：竟是排名作五房 |
13 |
文：譚森 圖：可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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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11月30日 |
今時不夠古裝豪放 |
11 |
龍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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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12月14日 |
山東獲准出版《金瓶梅》，印數只有五千冊，明夏與讀者見面 |
3 |
顧方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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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1月7日 |
最古的“穢語”（欄名：轶曲勾沉） |
18 |
俞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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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1月18日 |
給讀者制造特權階級（欄名：論盡文言） |
18 |
龍刀 |
通過分析以上資料，有一些發現：
在海外華人眼中，中國大陸幾年連續允許《金瓶梅》出版，這是一種進步和開放，海外華人看的非常之重要，“這是自新中國成立以來第一次將這本‘禁書’鉛印出版。”。[③]
根據《金瓶梅》改編成的電視劇《潘金蓮》更是“中共開放政策更進一步”的標志，在此則新聞最後還有關于《金瓶梅》小說的論述：“《金瓶梅》雖爲淫書遭禁，但其文筆生動，加以敘事精彩，故被譽爲四大名著之一，與《紅樓夢》、《西遊記》、及《水浒傳》齊名，有人甚至認爲其文學價值在上述三書之上。
（電視劇《水浒傳》劇照）
此書大概在一六○○年代寫成，至于作者問題至今爭議尚未能解決，該書描述第十世紀宋朝大戶西門慶一生淫蕩事迹，而西門慶衆多妾室中最具姿色的是潘金蓮，她也是這次電視集劇名。”[④]
我們一般認爲四大名著是排除《金瓶梅》在外的，此則新聞如此評價，可能影響加拿大華人對于《金瓶梅》的整體認知，對于《金瓶梅》的傳播和公正評價會有幫助。
諸如此類的新聞還有“《金瓶梅》獲解禁，大陸官方機構准備重新印行”，[⑤]“《金瓶梅詞話》經刪節出版”，[⑥]“評大陸選美與印行＃＃小說”，[⑦]“中共開放政策更進一步，潘金蓮故事制成電視劇”。[⑧]
1986年還刊登了一則新聞，署名爲“哈公”，內中虛擬二人對話，以能否閱讀《金瓶梅》擔心香港回歸後産生的政治變動。
紀念幣
此種材料雖爲新聞，其中只是涉及了《金瓶梅》，與傳統的學術研究差距很大，我認爲也不能忽視，中國小說海外傳播受到多種因素影響，甚至海外華人還將其視作故國改革開放的依據，這些都會對小說的海外傳播會産生作用。
1985年8月20日、21日，《快報》連續刊載了《金瓶梅是什麽》該文主要是談了《金瓶梅》小說的文本內容，提出了內中淫穢內容對其影響，但是瑕不掩瑜，認爲《金》還是一部藝術價值頗高的小說。另外文末還提到了作者說“王世貞爲報殺夫之仇”的內容。
1988年8月2日、3日、4日、5日、6日，《快報》連續刊載了《〈金瓶梅〉的故事》，該文以當時在大陸發生的一件公案談起，文中有中共部隊一名作家將百回本《金瓶梅》重新編排，整理爲四十篇《金瓶梅故事》，後遭新聞出版署以“書中有些地方寫到了床邊，很容易使人發生刺激性的聯想”爲名查封，後文就《金瓶梅》作者、故事源頭、作者爭議、版本等做了描述。
不難看出，該文筆者是在正本清源，爲加拿大華人華僑展現了比較真實的《金瓶梅》，比較公正客觀的展現了《金瓶梅》的面貌。筆者相信此種影響能夠消除初讀者的擔憂。
《新刻繡像批評原本金瓶梅》
以上僅僅是對新加坡和加拿大漢文報刊中“金學”相關資料的分析，然而海外漢文報刊數量衆多，其中肯定還有很多的相關資料等待我們去探究發現。
對于海外漢文報刊中的中國小說傳播資料，我們不能以國內視角去評價域外，要考慮海外華人的條件限制，它所承擔的更是一種文化的傳播。
注 釋：
[①] 黃霖編《金瓶梅資料彙編》，中華書局1987年第1版，第307頁。
[②]《大漢公報》，1934年12月7日，第1版。
[③]《快報》，1988年12月14日，第3版。
[④]《快報》，1988年5月26日，第3版。
[⑤]《快報》，1985年3月22日，第1版。
[⑥]《快報》，1980年6月25日，第9版。
[⑦]《快報》，1985年3月25日，第2版。
[⑧]《快報》，1988年5月26日，第3版。
參考文獻：
[1] 黃霖.金瓶梅資料彙編[M].北京：中華書局，1987.
[2] 朱一玄.金瓶梅資料彙編[M].天津：南開大學出版社，2012.
[3] 侯忠義、王汝梅.金瓶梅資料彙編[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85.
[4] 方銘.金瓶梅資料彙錄[M].安徽：黃山書社，1986.
[5] 周鈞韬.金瓶梅資料續編1919-1949[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1.
[6]《大漢公報》[N],1931-1992.
[7]《快報》[N],1980-1989.
[8]《振南日報》[N],1913-1920.
[9]《天南新報》[N],1898-1905.
[10]《國民日報》[N],1914-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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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文章爲國家社科基金青年項目：““東南亞漢文報刊小說文獻整理與研究(新馬卷1815—1919”的階段性成果，項目編號：14CZW052。
文章作者單位：山西師範大學
本文由作者授權刊發，轉發請注明出處。